從入口處的互動機械手臂雕塑,到精致的蓮花投影到新奇大膽的互動裝置,整個展覽充滿前衛獨特的當代藝術氣息,而這一切僅僅是思考的開始。
金黃色的水晶盤中,懸浮著剔透的蓮花。然而,把手探入圓孔,蓮花卻成為一個拿捏不到的幻影。近日,在福建省美術館開幕的“我要拈花·卓凡當代藝術作品展”中,這一構思精巧的藝術品讓不少觀者大為稱嘆。
據了解,舉辦此次展覽的藝術家卓凡為福建莆田人,在中央美術學院獲得造型藝術系碩士后留校任教。他曾獲得2010年輕工部“陳設中國”晶麒麟獎、捷克共和國當代藝術先鋒金獎。
據卓凡介紹,此次展覽分為兩部分,分別是《我要拈花》和《數字復制時代的人工裝置》。
我要拈花
在《我要拈花》部分中,由水晶、亞克力板、LED燈、直流電機等組成的裝置藝術包括八種樣式,第一式:豎掌拿捏式,第二式:十拿穩托式,第三式:食指輕撫式,第四式:中指撈月式,第五式:輕松間捏式,第六式:食指點水式,第七式:斜掌蘭花式,第八式:拇指拈瓣式。通過觸、摸、扶、捏,恍惚中,觀者的指尖已經拈住花蕾。
對于作品的創作理念,卓凡解確苴,《我要拈花》是由“佛祖拈花一笑”的典故化用而來,《我耍拈花》中蓮花雕塑是一個虛像,是摸不到的,與之相反,可以觸摸得到的雕塑是看不到的。
在此部分作品中,作者恰如其分地展現了一種東方文明的含蓄之美,如同敦煌的佛像的眼睛是微閉,是含蓄的;如同東方文明的精髓,是內斂的。可以說,這種奢華是一種內斂的奢華,是在實際生活中去觸摸藝術的奢華;是把“夢想和舒適”連在一起,把“欲望和實用”連在一起,把藝術和現實生活連在一起的奢華。中國美術館館長范迪安先生在看過這件作品之后,曾說道,中國當下很多年輕的藝術家創作的作品具有中國文化核心價值,卓凡是其中一員。他的創作里能看到學院非常嚴謹治學的痕跡,但是,又能夠看到一個藝術家作為一個人在當下的一種真實的存在。這種存在不是某個人了,而是我們中國這個時期對中國當下生活和存在的關注和表現,這種存在是非常真實的。誰來指點?
“互動裝置是我用自己的方式解讀中國禮儀的社會文化符號。我希望表達出虛實之間的微妙關系,并借作品傳達對社會現實的思考。”在展覽后半部分的《數字復制時代的人工裝置》中,作者用影像和人體骨髂雕塑的互動裝置表現人的笑、推、指、跪等表情動作。
受家庭環境影響,卓凡自小走上藝術之路,2001年進入中央美院學習雕塑。在醫院長大的經歷,讓他對機械著迷。“看到病人拉開的肌肉,還有假肢,看到了機械對人體的入侵。機械可以成為身體的一部分,也是可以有生命的。”他開始思考如何在雕塑作品中加入機械元素。一開始并不順利,由于“技術不能完全控制”,他去找了研究力學、機器人的工程師,組建了工作室,開始共同創作作品。隨后卓凡的作品逐漸得到了關注。
其實,費了這么多周折,卓凡關注的并不是機械本身,而是想通過機械與雕塑來切人社會文化的語境。這首先是人們對自我行為的反思。展廳里,人工裝置作品《我要指點》不斷發出“我要指點”聲音,一只被放大的硅膠手臂,食指不停地伸開和縮起,指向了一臺顯示器,而顯示器放映“我”的手指,與硅膠手臂遙遙相指。
卓凡說,他在凝視自己的身體,他試圖去說服自己去復制一個自己的手,從而創作出這件作品。第一次,他是用雕塑的方式復制,通過對高點、低點,對結構,對解剖,對肌肉,形體美感,復制出來一個“手”,打成石雕后,肉和骨頭變成石頭以后,它獲得了一種永恒。第二次,他又用翻模的方法,用石膏、硅膠直接翻模方法,復制出同一個動作的手。
這個作品可以說是行為藝術的一部分,其實創作的過程中,卓凡就發現了它有很多可能。有評論說,它也有政治學上的意義。比如說,古羅馬雕塑奧古斯都的手臂,當他征服歐洲之后,指向手臂究竟是什么,權利?欲望?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話題。
“隨著計算機、網絡的發展,數字的復制方式比機械復制更快捷,而且復制品幾乎可以代替原作,如數碼照片的復制、影片的拷貝等。”卓凡表示,他希望通過作品讓大家對當前數字復制產生反思。“我在復制自己的作品,且復制中動作不斷重復,以引起人們對復制本身的反思。但我的作品的制作過程是手工作坊式,是我和機械工程師摸索出來。與復制又完全不同。”卓凡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