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林山：情色權謀三國殺

《銅雀臺》斥資1.3億打造，周潤發、玉木宏、劉亦菲、伊能靜、蘇有朋、邱心志等巨星加盟，第一次拍電影的導演趙林山為什么能有這樣的大手筆？國慶上映前，本刊記者專訪了趙林山，他揭秘了《銅雀臺》拍攝的臺前幕后，從被資深電影人稱為瘋子，到成功邀請周潤發加盟，這部讓趙林山執著了十年的《銅雀臺》，上演著情色權謀的三國殺。

談電影夢：說我是瘋子

以前，趙林山（又名趙一陽）是位小有名氣的廣告片導演，十年來都心懷電影夢。然而，年輕導演很少有執導大片機會，電影行業是講究資歷和名氣，即便是寧浩、陸川、烏爾善等人，也是從小成本影片開始做起，更別說還沒有大銀幕作品的趙林山了。“我也曾經想過從小成本影片開始做起，但是這么多年了，《銅雀臺》的故事一直在我腦子里揮之不去，最終我還是決定去碰一碰這個‘不可能的任務’。”

趙林山拿著《銅雀臺》的劇本四處找投資，吃了很多閉門羹，直接從廣告導演橫跨到大片導演，在眼下中國電影行業的人來看，趙林山簡直是瘋了。“2010年，我去找一個資深電影制作人，跟他說了我的構想。等我一走，他就跟別人講，說今天碰見了一個瘋子，竟然拿著一個劇本跑來，說要找一個多億的投資，還要找周潤發來主演。但最后，這個制作人成了《銅雀臺》的投資方之一，可能是劇本打動了他。人有時還真得有點‘瘋’的精神。”

談周潤發：扶持新導演

周潤發是趙林山心中飾演曹操的不二人選。“說起這件事，我第一個要感謝姚櫓。我和姚櫓是非常好的朋友，他曾經和發哥一起拍過《孔子》和《讓子彈飛》，多次聽過發哥在劇組里說：‘我這輩子什么角色都嘗試過，連孔子我都演了，但是一直有一個角色沒有人找過我，我非常想要演，那就是曹操。’后來姚櫓知道了我在寫《銅雀臺》的劇本，就讓我找發哥試試看。但是我擔心發哥肯定不缺劇本看，怎么讓他答應出演，我也很沒底，擔心了很久，只能通過發嫂把劇本遞上去，然后忐忑地等待。我沒想到的是發哥非常有興趣，幾乎立刻就約我見面。我們第一次見面就一拍即合，一切都很順利。”

“劇本交給發嫂后的第7天，發哥約我在北京見面。”發哥看到劇本后就陷進去了，用了半年多的時間和趙林山一起研究，幾乎每天要打一個小時電話。趙林山笑言：“結果引得發嫂吃醋，她問我：‘你的劇本好在哪？我老公天天關在樓上研究，也不和我說話。’等到見面時，發哥拿出一本厚厚的筆記，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他的心得，這里該怎么演，那個場景該怎么演。我看了以后真的很感動。”

傳聞周潤發是天價片酬，拍戲要求特別多，特別大牌。然而接拍《銅雀臺》多少是出于扶持新導演的心情，而且發哥這個人并不缺錢，他甚至也不缺戲演，所以片酬這個話題永遠都不是第一位的。“我只能說他的片酬對于我們這樣一個投資的電影來說，并不是負擔。”趙林山說：“其實最初和發哥打交道的時候我很有壓力，但是真正和他接觸之后發現他這個人很好。發哥是一個很會臨場發揮的演員，他經常為角色設計一些小細節，都很到位，能請到發哥來演一部電影，真的很幸運。他在《銅雀臺》劇組里每天工作差不多都是10個小時左右。我從來沒有感覺到發哥耍大牌，他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也是一個很敬業的演員。”

談班底營：大師來護航

外界可能認為有了發哥，找別的演員都很容易了。其實找別的演員并沒有打發哥的旗號，大家都是對這個劇本有興趣。比如選定女主角劉亦菲時，她最初說手頭有好幾個劇本正在談，并沒有對《銅雀臺》表現出太大的興趣，但是看完劇本之后她竟然把正在談的電影給推了，很快就和我們簽了約，甚至說怕我們一時反悔去找別人。還有日本演員玉木宏，他是目前日本非常著名的偶像，手頭的工作非常非常多，但是看過劇本之后是主動要加盟的，他說他很喜歡“三國”，卻從來沒看過《銅雀臺》這樣的故事，如果不拍他一輩子都會覺得遺憾。

制作團隊基本上是張藝謀導演《金陵十三釵》的御用班底，攝影師是獲得過奧斯卡提名的趙小丁，錄音是被稱為中國第一錄音師的陶經，10次香港金像獎最佳造型得主奚仲文設計的服裝，日本殿堂級配樂大師梅林茂做的音樂，美術則是“電影美術之神”種田陽平，算是五位國際大師為我（趙林山）保駕護航吧，非常感謝他們。

“導演畢竟是一部電影的核心，我起到的是宏觀掌控的作用。如果一部電影導演被演職人員搶走了掌控權，那么作品肯定好不了。”初與大師合作，趙林山也擔心過現場是不是很難掌控？合作開始后，才發現越是大師越謙虛，遇到意見相左的時候，都愿意坐在一起談一談。“無論攝影還是錄音，無論服裝還是音樂美術，他們在各自的領域里已經是頂級的了，你也根本不需要去掌控他們，他們都能非常完美地和我配合。”

談銅雀臺：生命得延續

《銅雀臺》取材自三國，趙林山透露，曹操是吸引他拍這部電影的最大原因，“我一直很喜歡三國歷史，從《三國志》到《三國演義》，曹操這個人物一直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他不像關羽或諸葛亮那樣有明確的特點，他可以是英雄，也可以是奸雄，他很有智慧，但偶爾愚蠢。他在各種文字中的形象多與軍事、政治、權謀有關，極少涉及他的親情與愛情，這讓他成了一個脫離地氣的‘神化’人物。《銅雀臺》就是讓曹操回歸人性，擁有正常人的七情六欲，他也會為愛情、親情所累。”

“之前所有的三國題材電影都是老故事，比如展現一個三國人物，或者如實展現幾場戰爭。正在我糾結的時候，曹操墓被發現了，這個事情給了我很多靈感，我認為一切歷史都是為當下服務的，三國的生命不應該只是在三國這個故事里結束，三國故事里的每個人物應該得以延續，比如曹操的孩子、劉備的孩子、貂蟬的孩子？？我想要通過電影去描寫那些不為人知的故事。我很怕別人說我在戲說，因為沒有戲說。在《銅雀臺》里，每個角色在三國里都有‘戶口’，只是我們的某些角色是三國故事里并沒有詳細描寫過的人，我們用自己的理解，去講述他們自己的故事。比如呂布和貂蟬是有一個女兒的，但在三國的故事里，這個女兒6歲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再也沒有描寫過她，而在我們的故事里，這個女兒有了自己的故事。另外，在各種三國的故事里，大家只知道曹操，但對他兒子的未來卻缺乏了解，所以我們這次也描寫了很多曹操子嗣的故事。拍《銅雀臺》，我提出了‘讓三國的生命得以延續’的這個概念，就是這個意思。”

比如劉亦菲出演的是呂布和貂蟬的女兒。其實在三國里呂布和貂蟬的確是有一個女兒的，但是隨著世界的動亂，這個小女孩后來就消失了，不知道是平安長大還是死了。《銅雀臺》里劉亦菲的這個角色雖然是原創的，但是有史可依，只是我們合理地想象這個女兒長大的樣子。你想，一個女孩子，她繼承了貂蟬的美麗，又手握呂布的方天畫戟，你是不是也很想知道這樣的女孩成年以后會怎么樣？她對曹操既像父女又像情人，再加上憎恨和敵意，感情變得非常復雜。

說起“銅雀臺”，本身是三國中的一段，講的是刺殺曹操的故事。“說起來挺有意思的，我發現很多人雖然知道《銅雀臺》和“三國”有關，卻不知道到底在講什么，甚至有人建議我把《銅雀臺》改成《銅雀臺之三國殺》什么的。但我不肯，因為《銅雀臺》講的不僅僅是刺殺，我要講的是曹操晚年的故事，講的是“情、色、權、謀”的故事。整個故事還是希望觀眾去電影院看，但是我可以說，《銅雀臺》可能是第一部真正描寫曹操感情世界的電影，不僅僅是男女之情，還有曹操窮其一生卻無法一統山河的遺憾之情。”

作為一部三億才能回本的大片，趙林山坦言票房對他來說是不小的壓力。他直言，有時候電影就像一場賭博，運氣很重要，選擇在國慶檔上映，有好處也有弊端。因此，他不敢對票房有過高的期待，“我只希望不賠本就好，不然會讓信任我的投資人蒙受損失，對不起他們。”盡管票房前途未卜，但是憑借新人之姿就將一眾資歷驚人的老將納至麾下，這對趙林山來說已然算是一種成功。他借自己成功的經驗，寄語許多心懷電影夢想的新人導演：“我一直認為劇本是最重要的，劇本劇本，一劇之本。如果說我有什么成功經驗的話，那就是反復打磨劇本，用它去打動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