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節性T細胞在重癥肌無力發病中的研究進展

王泳心，陸天宇，馬 健，崔有斌＊

（1.吉林大學第一醫院 胸外科，吉林 長春130021；2.吉林大學第一醫院 病理科，吉林 長春130021）

重癥肌無力由是乙酰膽堿受體的抗體介導的、具有T細胞依賴性的、同時存在補體參與的神經－肌肉接頭處傳遞障礙的自身免疫性疾病；病變累及神經－肌肉接頭處的突觸后膜上的乙酰膽堿受體［1］。調節性T細胞（Regulartory T cell，Treg）能夠主動抑制自身反應性T細胞的活化和增殖，因此可以控制T細胞對自身抗原以及異體抗原的過度反應；它們在重癥肌無力的發病過程中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2］。現將Treg細胞的生物學特性、作用機制及在重癥肌無力發病中作用作一綜述。

1 Treg細胞的幾種常用的標記分子

研究發現Treg細胞可表達許多種表面分子，如 CD25、CD28／CTLA－4、GITR、Nrp－1（Neuropilin－1）、CD27、CD62L以及CD127等，然而目前仍未發現高度特異的標記。CD25是IL－2受體的α鏈，能夠在靜止的和活化的nTreg細胞上持續、高水平地表達，是目前最為常用的nTreg細胞標記分子［3］。CD25是T細胞活化早期的一個標志，它不僅在nTreg細胞上表達，還可以在活化的CD4＋效應性T細胞上表達［4］。Baecher－Allan［5］等研究發現人類的外周血CD4＋T細胞中只有CD25呈高表達（CD25hi）的才是具有免疫抑制作用，因此目前有關Treg細胞的研究大多以CD25高表達作為標準。但最近有研究［6］發現某些CD4＋T細胞中CD25呈中低表達的也是Treg細胞，同樣具有免疫調節的功能，因此采用CD25高表達作為標記物可能會遺漏部分CD25呈中低表達的Treg細胞，而影響Treg實驗結果的可靠性。CD28／CTLA－4是屬于免疫球蛋白超家族的成員成員，幾乎在所有的CD4＋T細胞和CD8＋T細胞表面都有表達，具有共同的B7－1／B7－2配體，是 T細胞激活／失活的重要信號分子［7］。CD28與 APCs上的 B7－1／B7－2相結合，傳遞信號共刺激、誘導nTreg細胞在胸腺中的發育。而當nTreg細胞從胸腺移出到達外周淋巴組織后，CD28能夠通過IL－2誘導Bcl－2樣抗凋亡分子的產生從而促進nTreg細胞的自我更新并維持其活性、保持其胞群的穩定。CD27是由二硫鍵連接單體而組成的二聚體跨膜糖蛋白，是TNF受體超家族一員，表達于大多數的T細胞、部分B細胞、NK細胞和胸腺。研究發現CD27可持續表達于nTreg細胞的表面。將CD27與CD25聯合應用作為標記物，可以在有嚴重炎癥反應的組織內有效地將nTreg細胞與CD25＋的活化效應性T細胞區分開來［8］。同時Ruprecht CR以及Liu WH等都認為采用CD25聯合其它標記分子如CD27，作為標記更為可靠，可以防止單純以CD25標記物可能遺漏部分CD25中低水平表達的nTreg細胞，同時也能防止混入部分CD25高表達的活化iTreg細胞，而影響了實驗結果的可靠性［9］。但 Seddiki NB 等［10］認為，外周血液中有許多激活的CD25＋效應性T細胞也會有CD27的持續高水平表達，這就限制了CD27作為一種Treg細胞標記物在研究中的應用。

2 Treg細胞的起源、發育和分化

nTreg是由胸腺的T細胞自然分化并發育成熟之后進入外周淋巴組織的調節性T細胞，它們在預防病理性自身免疫反應方面起著重要作用。相關研究發現，出生后3天進行了胸腺切除的小鼠，會罹患自發的多器官自身免疫病，同時伴有外周淋巴細胞中CD25＋T細胞數量減少；然而，如果從正常小鼠過繼轉移nTreg細胞到實驗組小鼠，則可阻止自身免疫病的發生［11］。該實驗證實了nTreg的來源于胸腺的可能。nTreg細胞在胸腺內的發育依賴于主要組織相容性復合體－Ⅱ／肽復合體或外周的自身抗原在胸腺內的提呈，同時也作為CD4＋T細胞自然選擇的一部分，以陰性選擇方式存活下來。發育成熟的CD4＋CD25＋Treg細胞轉移至外周，具有抑制其自身免疫應答功能。

經胸腺選擇后的nTreg細胞可以進一步表達Foxp3，從而具備Treg細胞特性和功能。研究表明，CD28可能影響nTreg細胞在胸腺內的發育和功能。若CD28缺失，外周血nTreg細胞的數量會減少，從而會引起嚴重自身免疫功能紊亂［12］。在nTreg細胞的成長過程中，CD28可能在兩個不同的階段起到關鍵作用。一方面，未成熟的胸腺前體細胞轉化成為nTreg細胞時，需要TCR的聯合刺激。另一方面，nTreg細胞脫離胸腺環境后，CD28分子的聯合刺激能夠促進nTreg細胞的自我更新和存活，從而維持一個穩定的nTreg細胞環境。

獲得性調節T細胞（iTreg），是在特定免疫環境中，受抗原刺激的天然成熟CD4＋T細胞增殖和分化來的CD4＋CD25＋Treg細胞的另一個亞群，包括Th1、Th3以及人工誘導的CD4＋CD25＋T細胞等，在微生物感染和移植免疫中起重要作用。此種胸腺外的產生機制可能是機體對胸腺產生nTreg細胞能力逐漸下降及其擴增能力有限的彌補［13］。目前研究認為，成熟的外周CD4＋CD25－T細胞激活后可以產生具有調節功能的CD4＋T細胞；并且調節性T細胞和病理性T細胞大體上可以來自相同的成熟T細胞前體細胞。這種T細胞前體細胞是發展為調節性的T細胞還是病理性的T細胞，主要取決于依靠抗原的性質和／或數量的不同。

3 Treg細胞在MG中的研究進展

乙酰膽堿受體抗體（acetylcholine receptor antibody，AchR－ab）介導和T細胞依賴性被認為是MG的主要病因［14］。在淋巴細胞的發育過程中，機體為避免自身免疫病的發生，“外周耐受”機制起到了非常重要作用。在“外周耐受”機制中起非常重要作用的細胞便是調節性T細胞（Treg）。隨著研究的深入，Treg細胞在MG中的作用逐漸引起相關研究者的注意，并成為目前MG的發病機制研究的熱點。2005年Balandina A等［15］研究發現 MG患者的胸腺中Treg細胞的數量雖然與健康對照之間無明顯差異，但其免疫抑制功能卻有明顯下降。他們對此進行體外培養實驗，他們將CD4＋CD25＋T細胞和CD4＋CD25－T細胞等比例混合，觀察兩組胸腺細胞對CD4＋CD25－T細胞的抑制率，結果發現MG患者的胸腺中CD4＋CD25＋T細胞不能抑制CD4＋CD25－T的增殖，而健康對照組中的抑制率可達80%。Luther C等［16］發現MG合并胸腺瘤組的胸腺中，CD4＋CD25＋細胞數量明顯下降，占CD4＋胸腺細胞的比例與正常對照組和MG不合并胸腺瘤組比較有差異的顯著。根據相關研究結果分析Treg細胞的數量的改變可能和MG合并胸腺瘤有關。

同時許多研究者對MG病人外周血液中Treg細胞數量的變化也進行了研究。Sun Y等［17］研究認為：MG患者外周血Treg細胞的數量與患者病情的穩定情況有關，病情穩定的MG患者外周血中Treg細胞的數量較正常對照者明顯增高；而病情不穩定患者與正常對照相比稍有下降。他們同時發現胸腺切除術能夠使外周血中Treg細胞的數量增加。鄒志強等的研究發現MG伴胸腺增生組的胸腺中CD25的表達與正常對照組相比顯著升高，并與MGFA分期呈正相關；MG伴胸腺增生組的胸腺中CD4＋CD25＋的細胞占CD4＋細胞的比例與對照胸腺相比明顯增高，而外周血中的CD4＋CD25＋T細胞比例則無顯著變化。Balandina等［18］通過流式細胞儀檢測發現MG組和正常對照組之間CD4＋CD25＋T細胞占CD4＋T細胞的比例無有顯著差異。但是夏強等［19］用間接免疫熒光雙標記的方法對MG胸腺的Treg細胞進行定位分析研究，結果發現雖然MG組Treg細胞的絕對數量與正常對照組相比無顯著差別；但Treg細胞占陽性表達區域的比例（即占髓質區所有細胞的比例）則明顯下降。分析可能與Balandina等和Luther等采用的是流式細胞技術，檢測的是CD4＋CD25＋Treg細胞占CD4＋T細胞的比例，而夏強等研究的是Treg細胞占髓質區所有細胞的比例。

5 展望

目前對于Treg細胞的研究進入到一個新階段，成為目前MG研究的熱點。但有許多問題目前還不清楚，比如引起患者體內的Treg細胞數量和功能缺陷的原因目前尚不清楚，特別是誘導Foxp3基因表達的機制以及Treg細胞在體內具體通過什么途徑引起MG的問題等。同時對于Treg細胞數目異常或功能紊亂與MG的治療和預后之間的關系，目前研究仍然很少。如能通過某種方法或途徑在體內外有效調控Treg細胞的數量和功能，必將為MG的發病機制以及治療的研究具有重要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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