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科要旨》的學術源流及成書特點初探

李瑞梅 黃燕 路雪婧

《眼科要旨》是一本對眼科理論和治療有明確學術主張的眼科專著。該書成書于清光緒元年,據該書之扉頁牌記“光緒元年嘉平園復道人初刊”字樣,其書前自序落款“光緒元年(1875) 七月下浣,子襄氏撰于江北之海洲龍溝水神寺行壇”,每卷首頁右下方注有“古徽張廷桂子襄氏編集”,張槃序“山人小傳”以及書后跋文署“光緒紀元中秋朐陽新心壇弟子等敬于悟悟軒中”判斷,該書由清代道醫張廷桂撰,成書并刊于清光緒元年(1875),原書散落,現存本為嘉平園復道人張槃收集刊印而成。

因張氏“修真隱姓,籍道而隱”的道家思想強調避世修身,遠離政治,厭世逆俗,不屑名利地位的人生、社會觀,未能留下過多的身世里籍信息,經查閱《中醫人物詞典》、《中國醫籍大辭典》、《中國醫籍通考》、《中醫辭海》等書籍進行考證,有關作者的介紹都如出一轍,沒有發現有關《眼科要旨》更加詳細的敘述。張廷桂,清代醫家,字子香,又字子襄,自號山人,古徽人氏,約生卒于1814～1875年,享年61歲。原避亂江西,后居新安(治今安徽歙縣)之泰山宮,以醫行世。除此之外,其還著有《舌圖辯證》一卷,于1877年由其門人何愚等刊行。

該書由自序、上中下三卷構成。作者在自序中介紹了創作與出版的過程,上卷設有“詳目原論、眼科論,治法真詮、眼科用藥、看眼心法、治眼心法、五行受病、辨點眼論等眼論;中卷設”外障、內障、五臟分門治藥“等章節;下卷有”傷寒愈后目疾、出血過多病、陰弱不能配陽之病,青盲、雞盲雀目、眼瞼紅病、久視昏花、迎風流淚、小兒血眼、赤目胬肉等病癥方藥。經研究調查,該書不存在不同版本源流系統,不存在劃分版本系統的問題,世人對本書的學術源流未引起足夠的重視,因此,有必要對該書的做進一步的揭示和討論。

1 本于《原機啟微》、《審視瑤函》

據該書自序稱,作者本于《銀海精微》、《眼方瑣言》兩書,采其奧旨，撮其大略,補其遺漏,減其繁文而成。但通觀全書,未見《銀海精微》的病癥名及書寫體例,其學術主張也相去甚遠。如傷寒熱病后,《銀海精微》以外障為主,主張平補臟腑,而《眼科要旨》以“目昏花不見者內障為主,主張補中益氣”;再如胬肉攀睛,《銀海精微》主張實者鉤剪、吹點,內治從脾,而《眼科要旨》僅提及從肺論治,用瀉肺飲,保肺丸內治,未提及外治等等,此類情形不勝枚舉,茲不再贅述。

書中散見部分《原機啟微》的內容。如《眼科要旨》下卷,“陰弱不能配陽之病而青盲者”篇:“神水黑眼,皆法乎陰,白眼法乎陽,陽齊陰侔…”;“傷寒愈后目疾”篇:“傷寒,愈后目疾,而目昏花不見者…”;“論倒睫赤爛”篇:“夫眼生倒睫拳毛者,二目緊急,皮縮之所致也…”等條文與《原機啟微》 “陰弱不能配陽之病”、“傷寒愈后之病”“論倒睫赤爛”等條文的內容基本一樣。

下卷后半部“諸方附注”篇所載陽丹、陰丹、制甘石等眼科外用藥制備法則完全引自《審視瑤函》。

2 成書重在實用易學

初看全書,有以方藥著說、系統不足之虞。然細讀之,方覺實為作者多年臨證之心得,實用易學。

書之卷上,為作者之治眼心得總括。開篇以“詳目源論”總論眼與氣血之關系,認為眼為靈貴之官,不外乎氣血,為本,“不論老少風熱諸癥,當先獲本,后治其標”。其后以具體病證舉例佐證,略顯錯雜。以“看眼心訣”強調目疾不脫風熱,當分虛實補瀉,主張“補不必用參、術,以助其火,惟清和滋潤為主;瀉不必芒硝、龍膽,以凝其血,惟發散消除為妥”,并簡要闡述眼病之病因及其相應癥狀。此外,以“治眼心法”專述治眼的時機、禁忌等;“眼科論”概述眼病與五臟之失的關系;“治法真詮”指出,眼病不外乎虛實,“實則瀉其火,虛則和其氣”。主張“簡易求安靜,緩緩治之”,善用“汗、吐、下、溫、清、補諸法”;“眼科用藥”精煉歸納其治眼常用之藥及其獨特用法;“五行受病”指出治眼尚需考慮五行生克,宜“先治其標,然后各從其虛而補之”;“五輪主治”簡述五輪為病之具體表現;“癥法相參”概述疑難雜癥之治法;“辨點眼論”則指出“點藥無出爐甘、連、冰之類,驟然雖效,光損實多”。

書之卷中、卷下,首論外障內障之常用方劑(據文義,此處內外障皆為狹義之病癥),隨后據眼病表現,以五輪配屬五臟,按臟分篇。每臟均總論該臟病因病機治法特點,并詳列常用方劑,心、腎、脾三篇隨后尚以病癥分門列述,其中以脾臟篇列十九病癥為最多,并列較多東垣方,再次凸顯其治眼病重氣血之思想。

綜觀全書,該書對眼科疾病的論述看似著墨不多,論述略有散雜之虞,但不乏點睛之筆。作者結合歷代醫家寶貴的醫學經驗,融入自己的學術觀點,將眼科的生理病理概括為“不外乎氣血而已”,將眼科的病機總結為“不脫風熱二字”,將眼科的治法大綱提煉為“不過補瀉”,在審因論治方面強調臟腑內治、重在治本,用藥遣方不乏獨特之處,學術觀點明確,不失為一部具有臨床指導價值的眼科專著。遺憾的是,迄今尚未見以《眼科要旨》為專題進行研討的報道,因此,有必要繼續對其內容作深入的研究,通過仔細認真的校勘、解析,使《眼科要旨》一書能夠為更多的中醫眼科工作者所掌握,能夠為中醫眼科學的發展提供一定的幫助。

[1] 來雅庭 兩本《新安醫籍考》未載新安眼科醫籍評介 安徽省黃山市中醫醫院,安徽黃山.2009.10

[2] 中醫人物詞典[M].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8.

[3] 中國醫籍大辭典[M].上海:上海科技出版社,2002.

[4] 中國醫籍通考[M].(第三卷)上海:上海中醫學院出版社,1992.

[5] 中醫辭海[M].(上中冊)北京:中國醫藥科技出版社,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