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法律援助亟需精細化管理——對刑事法律援助辯護技術的思考

許 冷 (北京市司法局法律援助工作處 北京 100035)■文

隨著新《刑事訴訟法》實施時間日益臨近，刑事法律援助援助方式不僅從“指定”到“通知”的改變，行使辯護權階段也從“審判”到“偵查”延伸，這些要求各級法律援助機構必須轉變思想觀念，加強刑事法律援助辯護技術的理性思考，從“粗放式”指導引領到“精細化”管理上來，以應對刑事法律援助帶來的新挑戰，為受援人提供一個符合標準的刑事法律援助。

——強化合作意識。法律援助是一個系統工程，需要方方面面的理解和支持，才能得以順利開展。尤其是刑事法律援助，更需要跨部門間的深度合作。而且從偵、控、辯、審制度設置上也需要各部門通力合作，共同維護我國特色法律體系的完整性。如新《刑事訴訟法》第40條規定:“辯護人收集的有關犯罪嫌疑人不在犯罪現場、未達到刑事責任年齡、屬于依法不負刑事責任的精神病人的證據，應當及時告知公安機關、人民檢察院。”“告知”既是對辯護人的義務性要求，又是要求辯護人與公安機關和人民檢察院合作辦案的體現。再如新《刑事訴訟法》第86條第2款規定:“人民檢察院審查批準逮捕，可以詢問證人等訴訟參與人，聽取辯護律師的意見;辯護律師提出要求的，應當聽取辯護律師的意見。”只要律師提出了對批捕的意見，人民檢察院就應當依法合作，聽取辯護律師的意見。因此，辯護律師與公檢法司機關理應有一個法律框架下的合作，而且這種合作對控辯審乃至偵查機關都是大有裨益，刑事法律援助才能當得起刑辯之職責。

——注重閱卷細節。閱卷、會見和調查號稱刑事辯護律師的三大基本功，也是衡量刑事法律援助律師本領的試金石。在刑事案件辯護中，閱卷質量的高低，直接關系到案件的成敗。認真、仔細、全面地研究案卷材料，有助于律師了解案情，發現問題，提煉辯護觀點，為法庭上的交鋒做好充足的準備。一是認真研究公訴機關的起訴書。起訴書是公訴機關對案卷材料的提煉，里面幾乎每一句話都來源于案卷材料。辯護律師要清楚自己的立場，所處的角度應當是被告人的角度，是與起訴書的指控對立的角度。二是對訴訟文書、技術性材料的審查在于細枝末梢。案卷里面不涉及案情本身的拘留證、逮捕證、鑒定結論等材料。一般情況下，閱卷的時候很容易忽視這些材料。但是，若能對這些材料多加留心，也許會有意外的驚喜。三是對言詞證據的審查格外留心。包括被告人供述、被害人陳述、證人證言，也就是通常所說的“口供”或者“筆錄”。在傳統的觀念里面，口供被視為“證據之王”，往往構成案卷材料的主要內容。起訴書對案件事實部分的描述，絕大部分來自對言詞證據的整理。言詞證據具有不穩定性。只要花時間將案卷中所有的言詞證據反復作對比，認真推敲，一定可以滿載而歸。四是對其他案卷材料的審查也不能忽視。案卷材料中還有書證、照片等其他證據材料。要從形式和內容兩個方面認真審查。通過對全案證據材料的綜合分析，進一步確認證據鏈條印證的事實，維護受援人的合法權益。

——規范會見程式。會見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是刑事法律援助的重要內容。新《刑事訴訟法》第37條第2款規定:“辯護律師持律師執業證書、律師事務所證明和委托書或者法律援助公函要求會見在押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看守所應當及時安排會見，至遲不得超過四十八小時。”辯護律師的會見權行使除個別案件在偵查期間會見在押犯罪嫌疑人以外，均不需要偵查機關許可，僅憑律師執業證書、律師事務所證明和法律援助公函即可要求會見。并且在會見時堅持做到謹言慎行，規范會見用語。記錄內容是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陳述。新《刑事訴訟法》規定了辯護律師會見在押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可以了解案件有關情況，提供法律咨詢等;自案件移送審查起訴之日起，可以向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核實有關證據。刑事辯護律師依法行使權利，在刑事訴訟中獨立于委托人、被告人和犯罪嫌疑人意志之外，不受其意識左右獨立行使辯護權，也就是說，在維護法律公正這個目的上，同法院、檢察院、公安工作人員地位平等，只是職責分工有別。

——講究取證技巧。律師要重點調查當事人的平常表現、犯罪動機、家庭情況等，最大限度地發現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法定的、酌定的、情有可原的、值得同情的事實和材料，從而最大限度地維護其合法權益。但是對于律師的調查取證，尤其是對被害人和控方證人的調查取證要依法進行。新《刑事訴訟法》規定:“辯護律師經人民檢察院或者人民法院許可，并且經被害人或者其近親屬、被害人提供的證人同意，可以向他們收集與本案有關的材料。”只有“一許可一同意”才可對其進行相關的調查取證工作。建議讓證人親筆書寫書面證言，不要采用一問一答的筆錄形式，因為后者有律師引導的因素，容易產生引誘的問題。核實筆錄時，只核實形式要件，比如說是否是主動作出，是否存在律師引誘脅迫，是否有見證人在場等，以確保取得產生法律效果的證據。

——重視量刑辯護。提出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無罪、罪輕或者減輕、免除其刑事責任的材料和意見是辯護律師重要責任。要在量刑情節動腦筋。法定量刑情節自不必考慮，理當不應遺漏。刑法沒有明文規定，反映犯罪行為的社會危害性程度和犯罪人的人身危險性程度，在量刑時酌情適用的犯罪動機、犯罪手段、犯罪的時間、地點等當時的環境和條件、犯罪侵害的對象、犯罪所造成的損害結果、犯罪人的個人情況和一貫表現、犯罪人犯罪后的態度等酌定情節，應一一甄別，提出有利于當事人的意見和主張。另外，刑事法律援助辯護律師需要具備豐富的法律知識和生活經驗，需要敏銳的觀察和足夠的耐心，需要不服輸的韌勁和敢于挑戰的勇氣，需要良好的溝通能力和雄辯的口才。這些綜合素質和技巧，在整個刑事訴訟過程中都能得到充分的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