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亞平
(天津職業技術師范大學 職業教育學院,天津 300222)
書院教育對我國當代高等教育的啟示
王亞平
(天津職業技術師范大學 職業教育學院,天津 300222)
書院作為我國古代獨具特色的教育組織形式,在長期的教育教學實踐中形成了人格教育堅持以人為本、教學思想堅持兼容并包、學術研究堅持不斷創新、書院管理堅持獨立自主等特點。而我國當代高等教育出現了道德教育政治化、教學思想直線化、學術研究功利化、高校管理行政化等弊端。書院的珍貴經驗對當代我國高等教育的改革與發展具有重大意義。
書院教育;高等教育;人格教育;教學思想;學術研究;書院管理
我國古代書院始于唐初,形成于五代,大盛于宋、明,融授徒講學、學術研究和藏書印書于一體。作為一種特殊的教育組織形式,書院在加強人格修養、發展教學思想、深化學術研究和提升書院管理等方面做出了許多創造性的貢獻,其中的許多做法在今天依然值得我們去研究和借鑒。教育史家張正藩教授在評論書院時指出:書院“對于我國教育、社會、政治及學術思想等方面,均有極大之影響。僅就教育而言,如院址之優美,講學之自由,教訓之合一,以及有教無類,因材施教,注重自動自發研究精神等等,若與現代之大學比,實有過而無不及也。”[1]
書院教育理念博大精深,表現在人格教育上是堅持以人為本,教學思想上堅持兼容并包,學術研究堅持不斷創新,書院管理堅持獨立自主。書院教育理念是書院的精華,尤其是在以上四個方面,更是值得今人去研究和學習。
(一)人格教育堅持以人為本
新雅書院的創建者錢穆曾論述了人格在教育中的作用:“為學與做人,乃是人事之兩方面,若做人條件不夠,則所作之學問,仍不能到達一種最高境界。但另一方面,訓練他做學問,也即是訓練他做人。如虛心,肯負責,有恒,能淡于名利,能服善,能忘我,能有孤往精神,能有極深之自信等,此等皆屬人之德性。具備此種德性,方能做一理想人,方能做出理想的學問。”[2]
書院作為一種特殊的教育組織形式,把道德修養置于知識傳授和學術研究之上,將其作為學生成才的首要標準,注重學生的主體性和社會倫理性。黃宗義以“一堂師友,吟風熱血,洗滌乾坤”概括了東林人士的高風亮節[3]。
張栻在《岳麓書院記》中強調,岳麓書院的教育宗旨是“成就人才,以傳道而濟斯民也”。至于這種“人才”標準,張栻強調了其內在人格的精神力量,他說:“仁,人心也,率性立命,位天地而宰萬物者也。”張栻相信,只有充分擴充、發展自己的主體道德意識,才可以建立一個和諧、完善的社會秩序。
白鹿洞書院學規中就明確指出“言忠信,行篤敬,懲忿窒欲,遷善改過”以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行有不得,反求諸己”等道德修養的基本信條。陸九淵在書院講學時,對弟子講:“人生天地間,為人自當盡人道,學者所以為學,學為人而已。”他認為,當時教育的缺陷就是指教學生在文詞章句上下功夫,而不是教學生“做人”,做學問的人,不知道要先懂得學會“做人”的道理。
(二)教學思想堅持兼容并包
兼容并包即無門戶之見,各派之間相互切磋,在很大程度上體現了百家爭鳴的精神。書院允許不同的學派自由講學,不相互攻擊,相互貶低。許多書院洞主甚至主動邀請不同學術流派到自己主講的書院來講學。
例如,南宋時期,朱熹和陸九淵是兩個不同學術流派的代表,朱熹的思想是一種客觀唯心主義,主張理、氣二元論,且認為“理”是第一性的,凡物莫不有理,認為性即理;而陸九淵的思想卻是一種主觀唯心主義,主張“心學”,認為“宇宙便是吾心,吾心便是宇宙”,又認為心、理無二,“此心此理,實不容有二”等等[4]。盡管二人學術思想有很大的分歧,但朱熹卻特意邀請陸九淵到他主講的白鹿洞講學,并把陸九淵講學的講義刻在石碑上,立于白鹿洞書院內,以達到切磋交流的目的。正如朱熹曾經說過的:“海內學術之弊,不過兩說:江西頓悟(指陸九淵),永康本功(指陳亮),若不竭力爭辯,此道無由得明[5]。”正是這種開明的“竭力爭辯”,才使得當時所研究的“道”的理論日趨成熟。
教學思想開放性的最高體現是“講會”和“會講”制度的形成,活動除本院的師生踴躍參加外,還邀請并歡迎其他書院的師生及外地慕名而來的人士參與,并予以妥善的食宿安排。如涇陽水西書院會講首創時,“每會逾百人,僧房無所容。”[6]會講過程中,把“百家爭鳴”的精神體現得尤為顯著。一般有主講人先公布此次講學的宗旨,然后開講。主講講完后,聽者可以提出疑問,發表不同的意見,然后雙方展開辯論。與會者都會竭力宣傳本派的學術思想,相互反駁詰難,爭辯十分激烈,各不相讓,但彼此都能認真聽取對方意見,求同存異,并不蓄意貶低對方。
如著名的鵝湖之會,各位大師就治學之方、修養方法等問題,展開了面對面的討論。然而經過幾天的激烈爭辯,分歧不但未調和,反而越來越明朗,雖然幾經商榷,但還是各持己見,最終是不合而罷。但學術上的分歧并未影響到大師間的友誼,鵝湖之會后,他們仍然通過書信往來討論學術問題。
(三)學術研究堅持不斷創新
中國古代書院教學以人為主,學為從,即貴學之能專,且貴學之能通,更貴學之能新。書院既是教育教學的機構,又是學術研究機構,承擔著教學與學術研究的雙重職責,歷史上著名的書院都是當時的教育活動中心,同時又是著名的學術研究中心。
書院的主持人大多是名師碩儒,他們在從事教育教學工作的同時,積極從事自成一派的學術理論研究與傳播。不同書院有不同的學術取向,名師大儒在總結繼承前人成果的基礎上,積極探索,推陳出新,形成了各種學術流派。許多書院的建立,并不在于傳播已有的傳統文化知識,而在于新學派的創建和傳播。
王守仁的心學,朱熹的理學都在書院的講壇上占據過一席之地,朱熹、張栻等人在岳麓書院的講學故事更是名標青史。書院的學術不僅是知識的傳遞過程,而且在這一過程中特別強調對知識的創造,強調個人的體悟,具有學術研究創新的特點。從當時的情況來看,書院卻是推動著古代中國的學術研究的深化和發展,是中國學術研究史上的一朵奇葩。
(四)書院管理堅持獨立自主
中國古代書院的民間性使其管理擁有巨大的自主空間,在書院的各個方面擁有很大的自由度。中國古代書院實行山長負責制,山長既是主要的教學者,又是書院的最高管理者,還是書院的學術帶頭人。山長大多為當時的學術名流擔當,其中為數不少是自由講學的大師,故能倡導和帶領一代學術之風。
梅貽琦先生曾說過“所謂大學者,非謂有大樓之謂也,有大師之謂也。”有大師的匯聚,有大師的管理,書院自然會成為學術名家聚集的重要場所,不斷發展壯大。陳衡哲發表的《一個改良大學的倡議》,特別標舉了中國古代書院的精神:“我們以為當參合中國書院的精神和西方的導師制度,成為一種新的學校組織。”[7]大師是書院中最富權威和學養的,因此他們享有最高的權力。
獨立自主是書院管理中最美好、最理想的形式,其工具價值在于大師,學者參與治校是一種公共責任,是書院得以存在、運轉和發展的命脈,也起到維系學術的自由運行和保護學者基本權利的作用。
當代高等教育出現了諸多人所共知的弊端,在這些積弊下,我國高等教育的發展受到嚴重阻礙,突出表現在道德教育、教學思想、學術研究和學校管理上,認清這些問題的所在,對解決這些積弊將會產生巨大的推動作用。
(一)道德教育趨政治化
政治對大學的影響是客觀的,擺不脫、甩不掉、不承認、或低估,都會對大學的發展產生消極影響。但是,大學“親民”必須以“明明德”為基礎。“明明德”包括“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這五個條目,合而言之,即為學之道。在學不成、道不立的情況下,大學拿什么為政治服務呢?本性已失,大學淪為政治的附庸。
在“以階級斗爭為綱”的歲月里,大學在很大程度上被定位為政治范疇之中。政治學習成為大學的主題,以致很多滿載中外文化精華之書籍,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課堂,而且被判成“封資修”、“毒草”,使人雖有親近之心,不敢有親近之行。“書荒”的日子不僅將大學所需的學習材料減之又減,更痛心的是它粉碎了人們的獨立思想。思想既不獨立,學術和大學必難繁榮。在政策調整之后,學習材料做了很大調整,可獨立思想卻難再生[8]。在世界大多數國家的考試科目都沒有政治一類課程的情況下,中國的政治考試滲透到教育的大多方面。
當今社會出現的道德滑坡現象,單一化教育的泛濫難逃其責,迷途知返才是重新塑造社會美德的應由之路。人民需要真正的美德,社會需要真正的道德。
(二)教學思想趨直線化
在進入信息化社會的今天,高等教育的教學思想本應是一個內容豐富、形式多樣、觀念深化的局面,但現實中高等教育的教學卻是素材陳舊、形式單一、觀念老套。
中國的教學思想主要受蘇聯教育學家凱洛夫的影響,而凱洛夫的教學思想又在很大程度上繼承了德國教育家赫爾巴特的教育思想。赫爾巴特的教育思想被稱為傳統的教育思想,以“教師、課堂和教材”為中心,以“明了、聯想、系統、方法”為教學的四階段。這種程序化的教學思想一直彌漫于大學校園,禁錮著師生的思想和行為。以教案為例,許多任課教師都不寫教案,他們有的使用以前的教案,更有甚者直接從網上下載,在課堂上照本宣科,形成“書寫教案,朗讀教材,旁若無人”的狀態。建構主義和人本主義教育學家認為學生是有自主思想的獨立的個體,教學應以學生為中心,考慮學生的需要和現有水平,進行情景教學,而不能以成人的觀點把兒童置于被動的位置。
大學課堂本應是一群求知的、思想活躍的學生與一名或數名學識淵博的教師共同探討知識、創新知識的平臺,然而,在如今的大學課堂上,許多教師專業知識不扎實,專業技能不熟練,對學生和教學缺乏熱情。教學對這些教師來說只是停留在謀生的意義上,而不是促進學生的發展和教學思想的改進。教學是高等院校的三大功能之一,而當教學流于形式之時,對學生的吸引力和凝聚力又會在哪里呢?特別是當發表論文成為高等院校教師職稱評比的重要砝碼之后,一部分教學水平優良的教師也轉向學術研究,把教學放在了次要的位置,導致高等院校的教學人才出現斷層和塌方的現象。同時許多年輕教師也都不再重視教學水平的培養和提高。這樣,整個高等教育的教學出現了一潭死水的狀況,學生逃課現象嚴重,整個學習過程成了“讀教材、背教材、考教材、扔教材”的流程。
(三)學術研究趨功利化
日本教育家永井道雄曾告誡人們要警惕“現代大學的危機”,他指出:“當大學與企業結合得過于緊密,學術上又過于反映出實用性的時候,大學的創造性就會枯竭。”[9]當今社會,比古代社會多了幾分財富;當今大學,比古代書院多了幾棟大樓。然而,我們卻失去了大學的大師和大師的高足。在學術論文的發表數量成為教師職稱評比的重要指標的形勢下,許多教師把教學工作拋到一邊,把大部份精力投入到學術論文的寫作上,由于部分教師缺乏一定的科研能力和正確的學術觀,導致了學術成果抄襲之風,這也影響了在校大學生,一些學校把論文的發表量作為學生在校評優評先的重要指標。
學術論文的創作本是一件令人感覺耳目清新、心生敬仰的事情,但大學的師生如果把它當作名利的光環,心態浮躁,拼湊前人觀點就造成學術論文的腐敗現象。
(四)學校管理趨行政化
現代大學起源于歐洲中世紀大學,中世紀大學具有行會性質,是自主管理的機構。當下中國的教育管理體制是中央集權制,高等院校實行黨委領導下的校長負責制。這種管理體制有其長處,但其缺點也不可避免,影響了高等院校的自主性,而形成了大學管理的行政化趨勢。
一方面,高等院校被列入行政機構,高等院校的管理人員是具有行政級別的,其任免權力都掌握在上一級的教育管理機構手中。大學的宏觀管理和微觀調控受到許多來自行政方面的干擾,以致高校的行政氣息濃厚而學術氣息淡化。
另一方面,是大學內部的行政權力過于寬泛,而學術權威卻得不到應有的體現。從價值層面來看,教師和學生是學校的主力軍和依靠對象,應得到和享受他們應有的權利。學校的行政級別干擾過大,就容易使大學的功能得不到正常的發揮。
前面我們分析了書院教育的精髓,且初步解析了當代我國高等教育的積弊,可以看出書院教育對當代我國的高等教育有很多的借鑒之處。
(一)人格教育,從“需要”轉向“信仰”
錢穆在論及新亞的教育宗旨時說,新亞是在知識教育、人格教育和文化教育三方面同時兼顧會通合一的,而人格教育是最重要的[10]。人格教育應在高等教育中處于最基本、最重要的地位,因其是使大學生得到全面發展的根基,所以,提高高等院校德育工作的質量是當前高等院校工作的重中之重。
張正藩先生在《中國書院制度考略》中闡述了人格教育在書院教育中的地位:“自宋、元、明以迄清代,為時經數百年之久,關于書院之內容規則,是無不變更添補之處,然其目的在于講學術以正人心,被國家學校之闕史,則經一貫。即我國真正指教育原系人格教育,至其倡導學術自由研究之風氣及知識之傳授,尚余事而。”可見,人格教育在書院教育中的地位。當前人格教育在高等教育中的錯位糾正,已經是當務之急。人格教育不能作為一種“需要”來開展,而應作為一種“信仰”來實施。
首先應從教育目的方面著手,加強對人格教育的重視,提升人格教育在高等院校教育教學中的比重,將人格素養作為學生個體評價的首要指標。其次,要更新高等院校中道德教育的教材和素材,減少政治教育在學校德育課程中的比重,加大個人品德和個人修養方面的素材在道德教育課程中的比重。德育應該實行“內求”的方法,注重個體自覺自發的道德修行,堅持“行有不得,反求諸己”。再次,需改變道德教育的方法,將直接的道德教育作為主要的方式。
筆者以為大學生的道德修養應以自我教育為主要的方式,因為大學生已經具有獨立思考判斷的能力,能夠對自己的行為完全負責。“身教”是書院人格教育的主要方法,書院的主持人大多為當時的學界泰斗,在人格修養方面也為學生榜樣,“有其師必有其徒”在書院教育中得到了生動的體現。同理,在高等院校中,教師是學生的長輩,其一言一行都在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學生們。德高為范,教師能夠認識到并且把道德修養作為一種信仰,摒棄需要的、功利的道德心,學生自然會逐漸把這種高尚的追求根植于內心,并時時用自己的“言行之雨露和陽光”滋養個人品德,不斷提升個體人格修養。
(二)教學理念,從“教師”轉向“學生”
一位西方教育家說過:“大學的本質在于把一群優異的年輕人聚在一起,讓他們的創造力相互激勵,產生使他們終身受益的智慧。”[11]對于教師而言,重要的是他們能否通過教學為學生創造出可以互相激發智慧和創造能力的環境。在書院教育中強調教學的“導而弗牽,強而弗抑,開而弗達”,充分調動學生學習的積極性、主體性和參與性。當代高等院校應注意把握以下幾個方面。
首先,在科學發達、教育資源豐富的今天,通過網絡和圖書館建設,在師資、學習內容、形式、時間、地點等方面應給學生更大的選擇余地,充分調動學生學習的積極性,盡量滿足學生的學習需要,擺脫單靠考勤約束學生的做法。其次,本科高年級學生應多采用課堂討論的方式,充分發揮助教的作用,積極引導學生獨立思考,教師扮演好領航員和監督員的角色。再次,教師精講和學生自學相結合,授課并非授書,一門課往往有不同版本的教科書,它們既有其特色,也有其局限性,這就需要教師對教科書進行精心研究、梳理、提煉,以形成自己獨具特色的教學思想,并在教學中加以對比、綜合、引證,把學科最有價值、最前沿的知識傳授給學生,并給學生自學的機會,讓學生多看參考書,開闊視野,拓展思路。
(三)學術研究,從“名利”走向“學術”
馮友蘭先生在《三松堂自序》中說:“為什么研究學術呢?一不是為了做官,二不是為了發財,為的是求真理,這就叫‘為學術而學術’,學生們逐漸知道,古今中外在學術界有所貢獻的人們,都是這樣的人們。”[12]其實,在書院教育中并不反對做官和發財,社會發展和人類生存需要人才和經濟,所以,權力和利益對學術研究產生吸引力是正常的,而且為了正義的權力和正當的利益進行學術研究是必要的。
但是,推動學術進步的動力,不假外求,其內部就有。因為探索求知,滿足好奇心等等,都是人之天性,是推動人自發進行學術研究的內在動力。在此基礎上,超越名利、超越自我,由自發的“為學術而學術”進入自覺的“為學術而學術”。由此,所獲得的就是一種可貴的治學境界,主要靠每個師生的內修,同時也需要外部條件的保證。
大學的圍墻是外部保證條件之一,它的存在給為學為道的大學師生們守住了一片清靜的棲身之地,實在是不容易,但留方寸清凈地,以利學子把書讀。大學是要建設和保護的,包括用磚石筑成的有形之墻,還包括用精神鑄就的無形之墻。無形的精神之墻是以對學術的執著信念鑄成的,它對大學能起到更堅定、更持久、更有效的保護作用。
(四)學院管理,從“行政組織”走向“大師組織”
大學的管理,只有從“行政組織”走向“大師組織”,大學方能從根本上實現自主管理,大學的發展將會得到充足的動力。中國古代書院盡管歷經數次禁毀,但每次都能從瓦礫中重新站起來,繼續發展,是因為書院的主持者是書院的精神之魂,只要有書院的師生,書院就不會消失。
在記者采訪丁學良問“中國能不能辦出世界一流大學”時,丁先生認為:大學沒有自主性就不可能成為現代大學,就會缺乏生命力。從教育的立場看,唯有一個民主的政治環境,才能孕育出真正管理自主、獨立辦學的大學教育;從政治立場上看,唯有自由、通達的大學教育,才可以造成一個真正的民主國家。正如一般都理解的,現代性不只是西方的一種模式,而是有多種面相、多元模式。中國的大學精神孕育于大學之中,也有許許多多的面相和眾多的模式。這就意味著,每所大學都必須認真研究自己的問題,建立自我約束、自我發展的機制。確立政府在教育管理中的邊界。大學有權選擇自己特色的發展道路,這并不等于反大學精神;大學追求自己的理想,辦出特色,也并不等于反大學文化。因此我們決不能要求中國每一所大學都辦成一模一樣的大學。管理自主才有多樣性,這是大學獨立辦學的真諦,更是大學實現持續發展的前提。
書院教育在中國古代教育史上是一座里程碑,是中國的教育寶藏。中國近代著名學者胡適對書院給予了高度評價:“書院實在占教育上一個重要位置,國內的最高學府和思想的淵源,唯書院是賴。該書院是我國古時最高的教育機關。所可惜的,就是光緒變政,把一千年來書院制完全推翻,而以形式一律的學堂代替書院。要知我國書院教育的程度,足可以比外國的大學研究院。譬如南箐書院,它所出版的書籍,等于外國博士所作的論文。書院之廢,實在是吾中國一大不幸事。一千年來學者自動的研究精神,將不復見于今日了!”(《東方雜志》第二十一卷第三期,一九二四年二月上海)[13]研究書院教育寶貴經驗,對我國當今高等教育改革與發展具有重大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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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校對:韓立娟)
The Enlightenment of Academy Education on Chinese Higher Education Today
WANG Ya-ping
(Tianji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and Education, Vocation and Education College, Tianjin 063000, China)
The academy, as a peculiar educational organization in ancient times, formed the following features in the long educational practices: “putting people first” personality education, inclusive teaching thought, innovative academic research, independent management, etc. Now our modern higher education has many shortcomings such as the politicized moral education, straight-lined teaching thought, utilitarianism of academic research, administration of management. Precious experience of the academy has significant influence on modern higher education.
academy education; higher education; character education; teaching thought; academic search; academy supervision
G649.299
A
1009-9115(2012)06-0124-05
2012-03-03
王亞平(1988-),男,河南鄢陵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教師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