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少有一座城市像蘇州這樣和刺繡結下了如此深厚的緣分,也很少有一種手藝像蘇繡一樣賦予了一座城市如此靈秀精致的形象;也很少有一項手藝賦予了一個地方女子如此聰靈巧嫻靜的氣質。雖然當今蘇州的絕大多數女子都已經不再刺繡,但很多世人對蘇州女子的傳統印象,仍然是她們嫻靜地坐在花窗前,舞動針線,在繃架上繡制出一幅幅精美的作品。
一、蘇繡的歷史淵源
蘇繡因蘇州而得名,但蘇繡之名卻始于明代,而蘇繡也不只存在于蘇州,長江兩岸的江蘇地區包括上海的一部分地區的刺繡都歸屬于蘇繡的范疇。在傳說與文獻記載中,蘇州刺繡的起源與吳文化的發端還有著淵源。傳說太伯奔吳前,吳地百姓還處在“斷發文身”的原始狀態中,不喜歡穿衣裳,而喜好在裸露的身體上刺上蛟龍的紋樣,入水捉魚摸蝦游泳嬉戲。身為周王室成員飽受中原禮樂熏陶的太伯自然覺得這習俗太不成體統,于是要大興禮樂教化吳民,其中之一就是要他們穿上衣裳,但怎么才能讓老百姓高高興興穿上衣服呢?傳說太伯的女兒女紅很聰明,就在衣服上刺繡上百姓平時文身時的蛟龍等圖案,這樣百姓紛紛效仿,學起了刺繡,也穿起了刺繡的衣裳。這雖然是個無法考證真實與否的傳說,但卻從一個側面反映了吳地刺繡的歷史之悠久,也反映了刺繡產生于服飾需要。
此后,刺繡就一直與吳地的服飾文明緊密地聯系在一起。《說苑》記載春秋時的吳國貴族“繡衣而豹裘”。宋代,朝廷在蘇州設有“繡局”,蘇州刺繡有了較大的發展。目前蘇州地區發現的最早的蘇繡實物就是宋代刺繡作品:1956年3月從虎丘塔出土的宋代刺繡經帙和1978年4月從瑞光塔出土的宋代刺繡經袱。這兩幅繡品針法有散套、搶針、齊針、辮子股、斜纏、接針等,已顯示出配色和諧、繡面平服、絲縷合理、不露針跡的蘇繡特色。在宋代,蘇州刺繡開始商品化,很多人以此謀生,相關行業開始集中,刺繡也給蘇州這座城市打上了它的烙印:蘇州城出現了“繡線坊”“繡衣坊”“繡衣坊巷”“繡錦坊”“錦繡坊巷”等坊巷名稱。在商品繡興起的同時,在蘇繡發展歷史中的一個里程碑也出現了,那就是藝術繡與實用繡分離,當時已有了刺繡欣賞品,據明代蘇州人張應文《清秘藏》中記載,“宋人之繡,針線細密,用線一二絲,用針如發,細者為之。設色精妙,光彩射目。山水分遠近之趣,樓閣得深遂之體,人物具瞻眺生動之情,花鳥極綽約唼喋之聲,佳者較畫更勝”。蘇州刺繡藝術品開始與繪畫緊密結合,而逐步形成自己的風格。自此之后,蘇繡就與書畫等其他藝術結下了不解之緣。
明代蘇州刺繡有了長足的發展,“精細雅潔,稱蘇州繡”,蘇州刺繡從此以獨有的江南韻味和清麗容顏為四方所稱贊。蘇州刺繡品出現了宮貨繡、商品繡和閨閣繡之分。宮貨繡專為宮廷所用,極盡富麗工巧,明代開始蘇州成為宮廷日用繡品的主要產地。與此同時開始出現專門生產商品繡的繡莊,繡品開始大規模生產。正德年間昆曲在蘇州昆山興起,隨之而來,戲服業的興盛帶動了蘇州繡業發展。受明代“吳門畫派”影響,以韓希孟為代表的閨閣繡繡畫范本主要以文人畫為主,代表了明代蘇繡的最高水平。
清代蘇州刺繡得到廣泛流傳,“家家有繡繃,戶戶在刺繡”。商品繡成為行業,并形成了繡莊業、戲衣業、零剪業三個行業公所,行業更為細化,蘇州因此獲“繡市”之稱。道光年間有蘇州女子丁佩總結刺繡技藝,完成了中國第一部刺繡專業著作——《繡譜》。清代,蘇州刺繡技藝開始向四方傳播,與湘繡等其他地方繡種相互學習交流,并進一步豐富了蘇繡的藝術內容。
清末民初,蘇州人沈壽創制了仿真繡,由于作品在國際獲獎,使中國刺繡名聞海外。其晚年口述的《雪宦繡譜》對歷代蘇繡技藝進行了有條理的經驗總結。
二十世紀三十年代,蘇繡名家楊守玉,創制了新的蘇繡繡種——亂針繡,豐富擴展了蘇繡的題材與內涵。
建國后,蘇州刺繡研究所等單位集中了大量的人才,對蘇繡技藝進行了系統的整理與研究,在繼承傳統的基礎上,不斷地研發新的技藝,拓展題材與藝術表現力,使蘇繡在短短的五十多年里,出現了大批佳作和刺繡名家,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藝術成就。但近20多年來,隨著現代化的迅猛推進,蘇繡也同其他傳統手工藝一樣面臨著從業人員減少、青年人才減少的困境,蘇繡的生產也隨之而在縮減。但蘇繡藝人們卻堅持著創新的精神,在藝術上不斷尋求新的發展空間。
二、蘇繡技藝不斷被豐富提高
從蘇繡的傳承歷程,我們不難看出,自明代以來蘇繡就沒有停止她的創新步伐,而在20世紀以后,蘇繡更從多種藝術中汲取了營養,使它的內容不斷地豐富深厚,形成了完整的技藝體系。
蘇繡從產品用途上,分為實用繡與藝術繡兩大種類。藝術繡發展至今已成為蘇繡的主要品類,并且也最能夠體現蘇繡的藝術特點。
藝術繡從門類上分為人物、山水(風景)、花鳥(動植物)等科目。在這些大的科目之下,又細分為不同的類目與具體的對象。比如花鳥分為動植物兩大科目,而動物又分為鳥獸魚蟲等科目,鳥類中的鸚鵡、孔雀、畫眉等,獸類中的貓、虎、犬等,魚類的錦鯉、金魚等,蟲類的蝴蝶、蜻蜓等都有著專門的繡法。
繡法是表現刺繡物體的形象與特征的方法,包括正確掌握針法運用、輪廓形狀、絲理轉折、線條粗細、虛實排列以及鑲色等因素,這幾個因素都與繡品效果息息相關,在運用中要密切配合。
蘇繡發展至今,經過無數人的總結,繡法日益精細與科學,就以蘇繡傳統題材貓的繡制為例,首先選定針法,繡貓要運用的針法有施針、散套、接針、滾針、雞毛針等。繡制成功與否的關鍵是準確掌握貓的毛絲絲理,而這其中首先要掌握中心線。刺繡順序一般按照毛絲覆蓋的最下層開始繡制,即趾→腿→胸→腹→背→尾→頭→眼→耳→鼻→嘴→須→眉。畫龍的關鍵在于點睛,而貓繡制的成敗在于貓眼是否傳神,所以貓眼的繡制有著細致的繡法:首先將貓眼要大致分為眼白、眼黑、瞳孔、高光點、眼眶等五個部位。通常先繡眼白:用淡藍、淡果綠等色線一絲,以集套針自眼眶邊緣繡起,在眼角處色線較深。接著繡眼黑:絲理和眼白一致,呈放射狀,以深于眼白的色線,分層加色,眼黑的邊緣處,色線略深,以增強眼黑的球形感。眼黑繡完后,以白線繡出高光點,再在上面加繡瞳孔線。繡時注意瞳孔線應平行,視線方向一致。最后繡眼眶,以褚紅色線一絲,用滾針由內至外,由深到淡繡二至三圈,一般是眼角處稍闊,近上下眼皮的地方狹一點,在最外圈的絲理可與頭部毛絲相聯系。由于貓眼的部位較小,施加的色彩豐富(十多種色線),所以絲線宜細(一絲或半絲),針腳宜短,排列宜勻,絲絲相嵌,前后呼應。
繡法的核心是針法的運用,針法就是針與線的運用技巧,蘇繡發展至今,形成了齊針、搶針、套針和亂針等9大針法類別、40多種具體針法。其中齊針是蘇繡的基礎針法,也是蘇繡長久以來的傳統針法,其他針法大多在齊針的基礎上來進行變化。在20世紀30年代之前,蘇繡的主要繡法是以齊針為基礎的平繡,這種針法與繡法使蘇繡呈現出“平、齊、細、密、勻、光、和、順”的視覺特點。“平”是指繡面平服熨貼;“齊”是輪廓邊緣齊整;“細”是用針纖巧,繡線纖細;“密”是線條排列疏密一致;“勻”是皮頭均勻,排列有序;“光”是光彩奪目,色澤高雅;“和”是色彩調和,濃淡相宜;“順”是絲理圓轉自如。
但是20世紀30年代,丹陽正則女校的老師楊守玉受到素描的啟發而創制的亂針繡為蘇繡的針法開創了一個新的領域。亂針繡突破了蘇繡務求針腳齊順的審美追求,以長短交叉的線條、分層加色的手法繡制。近觀針跡,給人雜亂無章的直接印象,似乎顛覆了蘇繡傳統針法的平順,所以被稱為亂針繡。但卻順應繡制對象的肌理、線條與明暗等特點,所以似亂不亂,亂中有序。因此一幅好的亂針繡作品需要藝人認真研究繡制對象的肌理與明暗等。亂針繡是東西方文化交融的產物,初期主要用于繡制素描、油畫等西方題材,后來被藝人靈活運用,也用于繡制國畫等傳統題材。
在亂針繡的實踐基礎上,楊守玉的學生任嘒閑,創制了“虛實亂針繡”,將中國畫的虛實留白、西洋畫的素描明暗融合在一起,具有運針灑脫、疏密有致、借底留白和線條簡潔的獨特藝術風格。任大師運用虛實亂針繡,創作了數幅令人嘆為觀止的刺繡佳作。
蘇繡發展至今,針法的創新與演進仍在不斷進行。而蘇繡藝人在繡制作品時,并不會拘泥于平繡或亂針繡的束縛,而是根據繡制對象靈活運用各種針法,以達到更為傳神的藝術效果。
蘇繡的繡法中,最為世人所稱道的就是雙面繡了。雙面繡的創制與不斷演進,堪稱為建國后蘇州手工藝不斷進取的典范。
雙面繡是在同一刺繡底料上,通過一次刺繡的過程,繡出正反兩面同樣花紋形象的刺繡方法。蘇州民間早有“兩面光”“除結斑”的繡法,但僅為一些紋樣簡單、針法單一的圖案繡品,繡工亦較粗糙。1955年李娥瑛在刺繡研究所開始從事雙面繡研究,與同伴合作參加以散套針繡制的第一幅雙面繡《五彩牡丹》。此后蘇繡藝人又先后創制出雙面異色繡(雙面圖案相同,色彩不同)、雙面異樣繡一樣繡(圖案色彩都不相同),而雙面繡中最為人所驚嘆的是“雙面三異繡”:正反兩面不僅異樣、異色,針法也不相同,亦稱雙面全異繡,它不僅考驗著繡制者的功力、藝術素養,而且還需要正反兩面繡制者的密切配合,繡制難度極高,但也因此而取得非同凡響的藝術效果。
如果說亂針繡與雙面繡反映了蘇繡的創新精神,精微繡則將蘇繡的精細入微的審美追求發揮到了極致。精微繡的尺幅都很小,但在方寸之間,繡制出《麗人行》《阿房宮》等比原作縮小數倍甚至數十倍的作品,作品中的人物僅有黃豆大小,被稱為“寸人豆馬”,但尺幅雖小,神韻不減,無論人物或動物都栩栩如生,山水也盡得原作氣勢。這樣令人感覺匪夷所思的藝術效果的取得就在于藝人高超的技藝。蘇繡藝人有著劈絲的絕技,一根細細的絲線,可以在蘇繡藝人的手中被劈為64分之一,用如此細微的絲線來繡制精微繡和貓眼、魚尾等細微之處,在有限的尺寸內賦予了作品以無限的藝術表現力。
蘇繡所用的線材,除了絲線外,還有金銀絲、毛發等。而以人的頭發替代絲線的“發繡”,利用頭發黑、白、棕自然色和細光、柔軟的特性,在素色底料上刺繡,線條流暢,猶如中國畫的白描,別有神韻。
三、蘇繡藝術大師
蘇繡的輝煌成就離不開那些蕙質蘭心、冰雪聰明的江南女子。明代后期,松江女子韓希孟繡藝精湛,且有著很好的藝術素養,以文人書畫為刺繡稿本,創作了一批極具文人審美趣味的刺繡作品,被稱為畫繡。韓希孟繡藝得到了同鄉也是當時大書畫家董其昌的贊賞,董其昌親自為其繪制用作刺繡底稿的畫作。韓希孟也因繡藝與名士的嘉許而名重一時,四方出重金求其繡作。韓希孟遂傳授技藝于家人,也有不少貴族女子拜韓希孟為師學習畫繡。其師承到清代仍代有相傳,因韓希孟夫家居所號露香園,因此其所開創的貴族女子畫繡流派也被稱為露香園繡。
清代末年,又一位聰慧的女子為蘇繡藝術打開了新的天地。她就是出生于蘇州木瀆的沈壽,沈壽(1874-1921)原名沈云芝,號雪宦。1904年沈壽繡了佛像等八幅作品,進獻清廷為慈禧太后祝壽,慈禧極為滿意,賜“壽”字,遂易名為“沈壽”。同年,沈壽受清庭委派遠赴日本進行考察,交流和研究日本的刺繡和繪畫藝術。在日本沈壽觀摩了大量的西方繪畫作品與攝影作品,深受啟發,由此認真鉆研學習西方藝術理念。將西畫關于透視、光線明暗等理論技巧的應用運用于刺繡,繡制的物體人像極具立體感,因此達到了栩栩如生的藝術效果,被稱為“仿真繡”。1911年,沈壽繡成《意大利皇后愛麗娜像》,作為國禮贈送意大利,轟動該國朝野。意大利皇帝和皇后曾親函清政府,頌揚中國蘇州刺繡藝術精湛,并贈沈壽金表一塊。同時將這一幅作品送意大利都朗博覽會展出,榮獲“世界至大榮譽最高級卓越獎”。1915年,沈壽繡的《耶穌像》,參加美國舊金山“巴拿馬——太平洋國際博覽會”展出,得一等大獎。除了這些耀眼的榮譽與成就,沈壽還是一位杰出的刺繡理論家與教育家。她晚年著有《雪宦繡譜》一書,系統地闡述了刺繡理論與技法。1911年回國后被任命為清宮繡工科總教習,1914年,在實業家張謇的邀請下,任江蘇南通女紅傳習所所長。她治校嚴謹,教學有方,培養了大量的刺繡人才,對近代蘇繡的傳承發展做出了突出的貢獻。至今蘇繡的很多藝人還是沈壽的再傳弟千。
由沈壽帶領著走向新紀元的蘇繡,在20世紀迎來了一個群芳爭艷的時代。眾多蘇繡藝人以對蘇繡的無比熱愛與聰明才智,為蘇繡藝術這幅絢爛的長卷不斷添上眩目的光彩。20世紀30、40年代,在杰出的刺繡藝術家楊守玉的言傳身教下,朱鳳、任嘒閑等一批杰出的蘇繡大師在丹陽正則女校成長起來,并在建國后成為蘇繡藝術傳承的中堅力量,培養了大批的刺繡藝人。
至今,蘇繡已經出現了李娥瑛、顧文霞等多位中國工藝美術大師。2006年,蘇繡被列為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至今,已有李娥瑛、顧文霞、趙紅育等5位刺繡藝人被命名為國家級代表性傳承人。其中李娥瑛、顧文霞兩位大師都已年過80,但憑著對蘇繡的由衷熱愛與高度的傳承責任心,至今仍在帶徒授藝,以高超的技藝與高尚的品德而享有盛譽。
李娥英,女,1926年出生,10歲隨母學習刺繡。1954年參加蘇州市文聯刺繡小組后,成為同行中的佼佼者。1955年開始從事雙面繡研究,與同伴合作參加以散套針繡制的第一幅雙面繡《五彩牡丹》屏,此后為雙面繡的不斷創新發展做出了突出的貢獻。于1965年,她首創在尼龍綃底料上繡制蘇繡藝術品,提高了雙面繡的藝術水平。作品先后被北京故宮博物院和中國工藝美術珍寶館收藏并榮獲中國工藝美術百花獎金杯獎等獎項。21世紀初,她將平生所繡制的128幅作品無償捐贈給蘇州博物館。她主編的《蘇繡技法》《蘇繡針法匯編》等書,總結蘇繡的針法與繡法,培養大批人才。2006年她被文化部認定為首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代表性傳承人。至今仍在編寫有關蘇繡技法書籍,并無償帶徒授藝。
顧文霞,女,1931年出生,從小隨母親學習刺繡。擅長繡小貓、金魚、花鳥等傳統題材。代表作品有《大白貓》《小貓》和《白貓戲螳螂》,被稱為“貓王”,代表作品雙面繡《花貓戲蚱蜢》被中國工藝美術珍寶館收藏。復制的《萬歷帝袞服》,榮獲全國工藝美術百花獎金杯獎。1985年后,她負責籌建中國蘇繡藝術博物館,重點進行刺繡文物的復制研究工作。2001年建立顧文霞大師工作室。2006年她被文化部認定為首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代表性傳承人。至今仍在帶徒授藝,為蘇繡的傳承與創新貢獻力量。
四、蘇繡的藝術特點
很少有一項手工藝像蘇繡這樣永葆著青春,雖久遠而不蒼老,在歲月的滄桑中幻化著美麗的容顏,卻始終保持著清秀高雅的江南氣韻與精致靈秀的水鄉氣質。從蘇繡的發展歷程中,我們可以看到蘇繡自宋代以來就一直與書畫等其他造型藝術緊密結合,并從中汲取著營養,從而使自身的表現手段不斷豐富,表現力不斷擴展,提升著自身的藝術境界。
很少有一項手工藝像蘇繡這樣如水般靈動多變,隨物賦形,并且給予所承載的物像水一般靈秀的氣韻。蘇繡發展至今,由于針法與繡法的豐富與完備,已經達到了無所不能繡的境界,不僅盡得所繡的書畫攝影雕塑等藝術作品的原有神韻,甚至達到了更勝于原作的效果。杰出蘇繡藝人所繡的花鳥山水具有以假亂真、栩栩如生的藝術效果。她們所繡的玻璃器皿、出土青銅器、玉雕等,常常讓觀者誤以為是玻璃、青銅器、玉雕等的攝影作品。所以我們也可以說很少有一項手工藝像蘇繡這樣,讓人忘記了她的本來面目,而陶醉于她所賦予新的生命力的藝術形象之中。
刺繡就是針與線的運用藝術,而那些冰雪聰明的蘇繡藝人以針為筆,以線為墨,在繡作上畫盡眾生百相,寫盡世間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