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一棵樹讓我如此震撼,那神秘而寂寞的傲立,那沉靜而孤傲的姿容,以一種莫名的力量控制了我。
那是怎樣的一種聲音,劃破了幽谷的空寂;那是怎樣的一種力量,于懸崖之上站成一道獨特的風景;那是怎樣的一種氣魄,穿破了千年的寂寞。
于它腳下,我想起了那一群用靈魂發(fā)出歷史最強音的文人,他們站在山頂之上,俯瞰世界,用價值超度了生命,完成了靈魂的升華。
常常遙想千年前汨羅江畔那個人吟誦《九歌》時的凄然與悲傷。國家將亡,他以忠事懷王,國君卻不理朝政;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眼看山河破碎卻無法出力的那份焦急有幾人能體會。他看透世事,用蒼勁之筆代替鋒利的刀劍,用飽含愛國情懷的筆尖寫出歷史的最強音。
屈子,是一個柔弱的文人,但他卻如孤松一般傲然于山頂之上,在寂寞中,將靈魂綻放,馨香盈滿天地。
常常迷惑于“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這句話,不知莊子為何會從不在乎朝廷給予的榮譽,為何會只在乎自己曳尾于涂中的過程之美?他瀟灑宛若天邊云霞,飄逸恰似皎皎明月。他甘于淡泊,自得于平淡,只愿在夢中化蝶而逍遙,只愿隨那盤旋而上的大鵬浮游于天地,縱然信守的清靜也只有自己的清靜,縱然一生才華只能流于辭書,他也樂在其中。
莊子,一個用美詮釋生命的文人,一種觸摸不到的美,卻是他于山頂之上,在寂寞中綻放的靈魂,飄渺唯美。
常常掂量魯迅的文字究竟可以喚起多少人的覺醒,數據每每無法知道。但是他那“我以我血薦軒轅”的氣魄卻扎得很多麻木的國民很痛。他無力,他是力量上的弱者;他很強大,他是精神上的領袖;他的聲音很小,卻刺穿了深沉的陰霾,直逼人們的耳膜。
魯迅,一個用筆揮舞的文人,在黑暗中吶喊,于山頂之上,在寂寞中將靈魂綻放,發(fā)出熱與光。
有這樣一棵樹,于山頂之上,在寂寞中傲立于懸崖;有這樣一種聲音,那是文人們站在山頂之上,在寂寞中,用生命發(fā)出的吶喊。
孤松不朽,孤松的姿態(tài)劃破時空久鐫人心;文人不朽,文人的聲音穿越時空永駐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