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年底了,市文化局有項對下轄的三縣兩區的文化調研工作需要完成。這活兒是夏科長的,可夏科長懶得動彈,何況無關緊要,他就打發科里的小趙下去。小趙很樂意去做這項工作:他父母家住在河東縣,借工作的機會可以看看久沒見面的二老。小趙第一站就去了距市里最遠的河東縣。
兩天后,夏科長下班正要回家,忽然接到小趙的電話。小趙說他調研回來了,要請夏科長喝酒,順便匯報一下此行的工作。夏科長趕到飯店,小趙已經把菜都點好了。等菜時,小趙拍拍身邊兩個紙箱,笑嘻嘻地說:“科長,下面一箱是‘寶塔’牌鹿鞭酒,上面這箱是‘仙人’牌野豬肉,送給你的。等吃完飯我幫你送回家。”
“寶塔”是河中縣的特產,“仙人”是江北區特產。夏科長說:“小趙,這兩樣東西都挺貴的,你也太破費了,叫我如何消受得起啊。”
小趙說:“這兩樣東西不是我買的。酒是河中縣文化局送給我的,野豬肉是江北區文化局送的。另外,河西縣文化局送了我一箱當地特產‘猴頭蘑’,江南區文化局送了我一箱純野生黑木耳。猴頭蘑我孝敬老丈人了,木耳我自己留下了。這次下去搞調研,就河東縣文化局什么也沒送。”
夏科長心里一驚,搖頭說:“小趙,你開什么玩笑!你一個小科員,人家會這樣待你?怎么可能呢!以往就連我們當科長的去三縣兩區,人家也就管管吃喝,從來不給禮物,只有局長才能享受到這種待遇。”
“原來是這樣啊,你不說我還不知道呢!”小趙叫了起來,“可是科長,我說的是真的!我怎么會跟你開這種玩笑呢!”
夏科長嚴肅地說:“小趙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伸手問人家要的?”小趙急得臉紅脖子粗,說:“科長,我怎么能做出那種沒素質的事情呢,真是他們主動給的,我推辭不掉呀。”
夏科長說他跟河中縣文化局杜局長挺熟的,還是問問他是怎么回事吧。電話打通后,杜局長說:“老夏,說實在的,我們局原來根本就沒想給小趙禮品。可小趙坐河東縣文化局的車到我們縣時,他從車上拿下一箱‘天池’牌高級葡萄酒,箱子上還寫有‘河東縣文化局’幾個字。還用說嗎,肯定是河東縣文化局送給他的唄。小趙這次下來,人家河東縣文化局送禮物了,到了我的地盤,不表示一下也不好啊,再說也不知道他有什么背景。為了以后不被動,我們也只好送了他一箱‘寶塔’。這樣一來,就連鎖反應了啊……”
夏科長關了手機,沖小趙說:“小趙,原來河東縣文化局還給了你一箱天池牌高級葡萄酒,你怎么隱瞞了呢?”
“葡萄酒?”小趙眨著眼犯迷瞪。突然,他猛一拍腿,嚷道:“我明白了,原來是這么回事!”
“怎么回事?”夏科長急問。
小趙說:“我喜歡養花,我去河東縣時,老爸特意到山上給我弄了一袋子花土。為了帶著方便,我就找河東縣文化局要了一個葡萄酒的空箱子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