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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監獄

2012-04-12 00:00:00萬里秋風
故事家·高考季 2012年9期

一、情敵

梁平下夜班回家,看見對門的院子里人來人往頗為熱鬧。他問妻子李玉:“對門怎么那么熱鬧啊?”李玉說:“是張強回來了,在家里請朋友吃飯呢。剛才來請你,我說你還沒下班,他說等你回來咱倆一塊過去。”

梁平沒出聲。他和張強、李玉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高中畢業后三人都沒考上大學,梁平經人介紹,到城里派出所當了臨時工。張強則不愿意找工作,成天琢磨著發財。兩人從上學時就都喜歡李玉,李玉本來對張強感覺更好些,但李玉父母更喜歡踏實穩重的梁平,覺得張強雖然機靈但是不踏實。兩個人同時向李玉提親的時候,在父母的作用下,李玉最終選擇了梁平。兩人從此心里有了疙瘩,在梁平和李玉訂婚的那天,張強背著包去南方了,這一走就是五年。

現在聽說張強回來了,梁平心里多少有點不好意思。不過想想,自己和李玉結婚都三年了,這事應該早就過去了。他換了件衣服,和李玉去了前院張家。

一進院,梁平就被震了一下。院子里停著一輛豐田轎車,這車梁平知道,城里也有開的,聽說要二十多萬。再看張強,西裝革履,滿面紅光,正在和大家打招呼。以前在村里一起長大的朋友都來了,坐了四桌。看見梁平,張強熱情地走上來,拉著梁平坐在自己旁邊。李玉則到女人那一桌坐了。

席間聊天,梁平才知道張強這次是衣錦還鄉。他五年前跑到廣東,跟著一個老板做事,因為機靈能干,掙了一些錢。后來他自己單干,賺了幾百萬,在廣東開了個小工廠,生意很好。他拿著印有總經理頭銜的名片發給大家,一個哥們兒羨慕地說:“幾百萬啊,張哥,要是在咱這里,蓋完小樓還夠花兩輩子的。”張強笑著搖搖頭:“這里有什么可待的,我已經在廣東買了樓,那才是生活的地方。一到晚上,燈火輝煌,到處都是商場、飯店、夜總會,想買什么買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從我家到香港就開一個多小時的車,我去過好幾次了。”

大家驚嘆之余,另一個哥們兒說:“張哥真厲害,誰嫁給你真是享福了。”張強淡淡地說:“我還沒結婚呢,事業太忙,沒空想。”說著他有意無意地看向女人那一桌,李玉和他目光一碰,心里怦怦直跳。張強不著痕跡地收回目光,拍著身邊梁平的肩膀說:“兄弟,你現在做什么呢?”

梁平尷尬地說:“我還在派出所,看拘留室的。”張強點點頭:“也不錯啊,你干了五六年,該轉正了吧?”梁平說:“今年底有個名額,我正爭取呢。”張強笑了笑,沒再說什么。

晚上回到家,李玉出奇地沉默,梁平也沒話說,兩口子沉默地睡下了。

梁平經常上夜班,小夫妻倆的親熱時間比較少,李玉也始終沒懷上孩子。不過能在城里有份工作,還是很值得珍惜的,梁平一直在努力,如果能轉正,就不用這么苦了。

張強回來之后,每天開車四處溜達著懷舊,也不著急走。碰上村里人打牌玩麻將,他也玩,輸贏不在乎。可是沒幾天,風言風語就傳出來了,說他這次回來其實就是為了李玉。

這話村里都傳開了,梁平是最后一個知道的。一個月后的一天,梁平下了夜班回到家里,李玉把離婚協議書擺在桌子上。梁平感覺天旋地轉,他冷靜下來之后問李玉:“你真的想好了?你就一點也不留戀咱們這個家?”李玉哭了:“梁子,你知道我從小就想離開農村,你在派出所干了這么多年,也沒能轉成正式的。我多想要個孩子你知道嗎?你這樣天天值夜班,什么時候是個頭?”

梁平張著嘴不知該說什么,最后無奈地說:“離婚總得告訴老人一聲,你回家去告訴你父母,如果他們都同意,我就離。”李玉說:“我昨天晚上已經問過了,他們都同意。”梁平長嘆一聲,簽了字。

離婚手續只用半天就辦完了,從民政局出來,梁平看見門外有輛豐田,李玉直接鉆進了車里。

二、報復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梁平被李玉甩了的事在村里傳開了。人們都說李玉跟張強享福去了,幾個老人覺得看不過眼,都找到梁平表示愿意給他介紹對象。雖然和張強比不起,但是在村里梁平還是條件不錯的小伙子,找對象不成問題。只是梁平此刻實在沒有心情,他謝過幾位老人,自己喝起了悶酒。

正喝著,李玉的父母趕來了,焦急萬分地問:“梁子,你咋和小玉離婚了呢?”梁平很吃驚:“小玉說問過您二老了啊,她那么堅決,我怕她生氣。”李玉父親一拍腦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啊。這個死丫頭啊,把我的老臉都丟光了,我李家對不起你啊。”

梁平安慰兩個老人:“爸,媽,雖說我們離婚了,我還拿您二老當親人一樣對待。小玉從小就向往大城市,她跟張強比跟我快樂,讓她去吧。”

李玉父親氣得手直哆嗦:“張強對她再好,能有你好?醫院檢查她不能生孩子,你都不讓我們說,怕她難過受刺激。你這樣的好人到哪兒去找?”他越說越氣:“我找老張頭去,他養的好兒子,有了幾個臭錢又怎么樣?”這時李玉的弟弟從外面跑進來:“爸,老張家沒人了,聽說他們全家一起坐車走了。姐姐剛才給我打電話,說她對不起二老,她給您二老留了張銀行卡在家里,說里面有五萬塊錢,以后也會一直寄錢。”

李玉父親頹然坐倒,淚如雨下:“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此時李玉也是淚流滿面,她心里也是舍不得,但她抵受不住張強和城市的誘惑。學生時代時,她就更喜歡張強的瀟灑機靈,這次張強回來,越發成熟英俊,滿身成功人士的風采,相比起來,梁平顯得太土氣,太沉悶了。尤其是張強給她描述的生活,讓她感覺自己這二十多年都像活在井里的青蛙,現在終于有了飛上天空的機會,她不能錯過。

張強把車開到縣城最好的賓館,開了兩個房間,因為天快黑了,開車不安全。父母住一個房間,他和李玉住另一間。他坐在沙發上,笑著對李玉說:“現在你可以走了。”

李玉吃驚地看著他:“你說什么?”張強說:“你不會真以為我回來是為了娶你吧?實話說,我這次回來除了把父母接走之外,就是想讓你看看,你當初做了多么錯誤的選擇,讓梁平那個王八蛋嘗嘗女人被奪走的滋味。現在一切都結束了,你今天回去,明天就可以復婚,那五萬塊錢,就算我補償你了。怎么樣,不虧吧?”

李玉感覺像天塌了一樣,她瞪著張強:“你是開玩笑的吧?你說,你是開玩笑的!你這些天跟我說的,怎么可能都是假的?你還哭著跟我說,你一直都在想著我!”張強冷笑道:“我是一直想著你,一直想著讓你和梁平丟人現眼的這一天。至于哭嘛,做生意的都是好演員,如果不會表演,怎么發財?”

李玉絕望地看著張強,張強則帶著殘酷的微笑看著她。李玉拖著沉重的腳步向門外走,她想起了梁平對她的百依百順,想起了自己的絕情,想起了父母蒼老痛心的臉,想起了村民們或鄙夷或幸災樂禍的臉。她絕望了,猛然回身向窗戶沖過去。

張強吃了一驚,想阻攔已經來不及了。縣城的賓館窗戶都是開放式的,李玉輕易地撞碎了玻璃,從六樓摔了下去。

張強沒想到李玉會自殺。在他看來,李玉喜歡享受,愛慕虛榮,自己雖然羞辱了她,可也給了她五萬塊錢,自己出了氣,她也沒什么大損失,這事就完了。現在事鬧大了,不過好在她是自殺的,和自己沒什么關系。

賓館看到有人跳樓,已經報了警。警車很快就來了,把張強帶到了派出所訊問。張強把事情一五一十說了,雖然自己干的事不光彩,但畢竟不犯法,藏藏掖掖反而會弄巧成拙。警察經過初步調查現場,也認定了李玉是自殺。雖然張強很無恥,但這只是道德層面的事,法律管不了。為此警方決定拘留他一晚上,等所有證據補充完整后就結案放人。

三、突變

父母來看張強,張強讓他們回賓館待著,自己明天出去后,按計劃開車回廣東,沒什么大事。父母走后,張強在拘留室的木床上躺下,打算睡一覺。可他總也忘不了李玉那張絕望的臉,他緊緊閉著眼睛,努力想點別的事,好不容易才迷糊著。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張強被一種異樣的響聲驚醒了。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向門口,才發現牢固的房門被人打開了,一個人正站在他的面前。

是梁平,但不是張強認識的梁平,他從沒見過梁平有這樣的眼神和這樣的表情。他嚇得一下子坐了起來:“你……你怎么在這里?”說完這句話他才想起來,梁平說過,他在派出所當拘留室看守,這可真是冤家路窄。

梁平的眼睛瞪得快要出血:“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小玉喜歡跟著你,我讓給你就是了,你為什么要害死她?”張強趕緊解釋:“不不,不是我害她的,我已經結婚有老婆了,我不能娶她,我只是想出口氣而已,我沒想到她會這么沖動。”梁平怒吼起來:“你騙她要去大城市過好日子,你知道她有多向往?你騙她離了婚,她哪還有回來的后路?是你逼死了她!”

梁平抬起手,張強驚恐地發現,梁平手里竟然有一把槍!張強喊了起來:“你……你哪來的槍?”梁平說:“偷的,我在這里干了六年,哪里有槍我知道。”張強臉都綠了:“你千萬別沖動,你殺了我,你也活不了!”梁平慘笑著說:“我只拿了兩顆子彈,你一顆,我一顆。”

梁平舉槍對準張強,張強忽然對著他身后喊:“警察同志,救命啊!”梁平一驚回頭,張強一把搶過梁平手里的槍,對準梁平:“你別過來!”梁平紅了眼,從身上掏出一把水果刀撲了上去,張強嚇得驚叫一聲,被梁平撲倒,槍響了。

等張強回過神來時,梁平已經躺在地上了,胸前鮮血淋漓。張強嚇壞了,拼命向門外跑去。剛跑到門口,一個警察迎面而來,一眼看到張強手里的槍和鐵門里躺著的梁平,警察大喊一聲,舉起槍來對準張強就開槍。可是警察立足未穩,這一槍沒打中。張強嚇壞了,本來想好好解釋的念頭也一下子嚇沒了,倉皇間抬起手來又是一槍。警察手捂胸口,搖晃兩下倒地,鮮血汩汩而出。

張強愣了幾秒鐘,慘叫一聲,扔下手里的空槍,跑出大門。他看見門口停著一輛沒熄火的警車,應該就是這個倒霉警察的,不知道他大半夜的有什么事要回來辦,結果送了性命。張強鉆進車里,一踩油門,車飛馳而去。縣城的派出所很小,看來除了梁平沒有值班的人。但張強知道,明天一早公安局就會知道,到時自己就無路可逃了。

張強開車到賓館門口時,猶豫了一下,最后放棄了。如果他去接父母,深更半夜的肯定要驚動賓館的人,到時自己就更沒機會跑了。他看看警車,快沒油了,他不敢冒險去加油。好在他身上還有把備用車鑰匙,他把警車停到賓館路邊,換上自己的豐田,風馳電掣地跑了。

他一直開到天蒙蒙亮才停下,算算已經開出了五百多里。他沒敢走高速,怕有攝像頭,一直走國道,然后在一個大巴車路邊攬客點把車扔掉,上了大巴車,到了中途下車,打了一輛車來到市里。這是一個正在建設中的城市,外來人員多而雜,和廣東很相像,張強以前做生意時曾來過,還算熟悉。張強找到一家小旅館,開了一個房間,倒頭就睡。

睡了整整一夜,張強醒來后,恍如隔世。他想不明白當時怎么會那么沖動,本來自己沒什么事,忽然就變成殺人犯了。可怎么才能解釋清楚當時梁平要殺自己呢?即使解釋清楚了,那個警察又怎么說?那個警察確實太急躁,不問緣由就沖自己開槍,可是自己同樣沒法解釋這件事。

他數數身上的錢,還有兩萬塊,這次出來本來帶的現金就不多,他決定冒險再去換點錢。因為時間越長就越危險,趁現在消息還沒擴散開,自己先弄點現金在身邊。

四、走投無路

張強身上的銀行卡里有錢,但他不敢取,他知道,只要他取錢,警方就能通過取錢的銀行網點判斷出他所在的城市。他手上帶著一塊表,是花二十萬買的,他決定把表當掉。

典當行的人翻來覆去看了一會兒:“一口價,五萬塊!”張強大怒:“這是二十萬買的,不到半年!最少也得當十萬。”典當行的人把表一推:“你慢慢當去吧,在這里你要能當出六萬來,我名字倒著寫。”張強只好說:“五萬就五萬吧。”

張強拿著錢走了一段路,忽然覺得身后有人在跟著。他回頭看,街上的人不少,他看不出是誰在跟。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莫非警方這么快就有了反應?他故意向偏僻的巷子走去,他要驗證自己的判斷。

果然,人一少,跟蹤的人露了行跡,是兩個戴帽子的年輕人,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他。他緊張起來,正琢磨著怎么擺脫,巷子對面走過來一個人,迎面攔住了他。后面兩個人也逼了上來。其中一個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把錢拿出來。”張強又驚又喜,喜的是來的不是警察是劫匪,估計是剛才在典當行附近盯梢跟來的,驚的是這三個人身強力壯,自己不是對手,但要呼救又勢必驚動警察,到時拔起蘿卜帶出泥,沒準通緝令已經下到各地派出所了。

三個劫匪可沒張強那么多心思,兩個人拔出刀來逼住張強,下手就翻外套。張強沒敢呼救,也沒敢反抗,五萬塊錢就這么沒了。劫匪得手后邊跑邊回頭看他,估計從沒見過這么順從的搶劫對象。

好在張強還有兩萬在西裝內口袋里沒被翻走,他不敢耽擱,趕緊回到小旅店。在周圍找了個公用電話打給家里,妻子一接電話就問:“你怎么還沒回來?剛才有人給家里打電話,說是警察,問你回來沒有。你怎么了,是不是工廠出了什么事?”張強渾身一哆嗦,趕緊說:“老婆,你聽著,不管誰問你,就說我從來沒給家里打過電話,有事我會再聯絡你。別擔心,我沒事。”

放下電話,張強又給工廠打了個電話,工廠的副經理說:“張總,我打您手機,是一個警察接的,還問我您有沒有和我聯系。我說沒有,他告訴我一旦您聯系我,就馬上通知他。”張強問:“你會通知他嗎?”副經理說:“您這是什么話呀,雖然我不知道您出了什么事,但您對我有知遇之恩,我怎么會那樣做。”張強說:“我殺人了。”副經理那邊沉默了幾秒鐘:“您打算怎么辦?”張強說:“工廠就歸你管了,你拿一半利潤,剩下一半給我老婆。”副經理說:“您有什么需要,只管打電話找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放下電話,張強忍不住落下淚來。他從沒想過自己會這么走投無路。他忽然想起來,也許自己那兩槍只是打傷了人,那樣罪會輕一點。他又找了個公用電話,往老家打了個電話,是母親接的電話:“孩子,你咋把我們倆扔下了呢。今天早上要不是警察送我們回家,我們都找不到車站。”

張強著急地問:“警察說什么沒有?”母親說:“警察沒說什么,但臉色很難看,就說只要你一回家就馬上告訴他們。孩子,是不是李玉死的事還沒完啊?”張強不知道該怎么說:“媽,家里怎么樣?”母親說:“別提了,李玉的父母堵在門口連哭帶喊,你爸一上火就躺下了,現在還掛著點滴呢。對門梁平家也操辦喪事呢,好像說是值夜班時心肌梗死也死了。村里人都說是讓咱家氣死的。孩子,你啥時候來接我們啊,咱家在村里可待不下了。”

張強一聽就明白了,警方一直不肯透漏真實信息,一方面是怕打草驚蛇,另一方面肯定是怕事情鬧大擔責任。他們一定是希望能盡快抓住自己,然后再公布案情。畢竟警察被槍打死是重大案件。不知道警方做了多少工作,才把梁平說成是心肌梗死。

張強在小旅館里待了三天,琢磨自己該怎么辦。這天,他忽然聽見旅館老板在和人說話:“這個人,我好像有點眼熟。”張強心里一緊,他偷偷從二樓向下窺探,只見一個穿著警服的人,拿著一張通緝令在問老板,老板皺著眉頭在冥思苦想。張強雖然看不清照片,但能聽出那警察正是老家的口音,他不敢再耽擱,帶著錢跳窗戶跑了。

五、生不如死

張強馬不停蹄地轉汽車、火車,他不敢在大站上下車,都是在一些縣城的小站上下,最后終于跑到了內蒙古最邊緣的地方。他以前聽人說過,在內蒙最邊緣的地帶,只有牧民放牧才會短暫停留,方圓百里都沒有人煙。但他要生活,他找到了當地的一個小煤礦,在煤礦里有很多外來的工人,其中一部分人像張強一樣,沒有身份證,干最苦最累的活。

張強與外界隔絕地過了一年,他終于受不了了,辭了工,搭著拉煤的車到了旗里的火車站。在那里,張強給廣東家里打了一個電話,妻子告訴他,警察仍然三天兩頭往家里跑,詢問他的消息。張強沒敢告訴妻子自己在哪里,只是告訴她自己很好,別擔心。

張強又給廠里打了個電話,副經理告訴他,工廠經營得不錯,只是由于法人代表不在,很多業務都開展不了。張強告訴他,自己以前曾準備過一份授權書,是為了防備萬一將來有債務糾紛用的。授權書把工廠的一切股份和權利授權給自己的妻子,還有同時準備的一份離婚協議書,都放在自己的私人保險柜里。現在是用的時候了。

張強從內蒙又去了云南,到中緬邊境待了一段時間。但后來警方嚴打,他查覺出了危險,于是又跑到新疆去摘棉花,混在大批的民工中。棉花摘完后,民工們都回家了,他也不敢再逗留,重新回到了內蒙,找了另一個小煤礦干活。

時間如流水,轉眼五年過去了,張強已經從一個躊躇滿志的老板,變成了一個木訥沉默的礦工。他全身的每一寸皮膚都滲透著煤的顏色,只有常年不見陽光的頭發反而變得花白。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每年春節,他都和幾個同樣無家可歸的礦工跑到旗里去大醉一場,有幾次喝醉后,他迷迷瞪瞪沖著旗里唯一的派出所走去,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解脫吧,解脫就好了。但每次都讓那幾個人給拉回來了。他知道,那幾個人身上也不干凈,他們怕被他連累。他每年春節都給妻子打電話,妻子告訴他,警察一直在找他。他不敢往老家打了,怕警察盯著父母的電話,也怕父母擔心。

這天正在采煤時,突然頭頂傳來一聲可怕的聲響,然后聽見有人沒命地叫了一聲:“塌方了!”在井下的幾個人扔下工具,拼命往上跑,張強剛跑出去,煤窯就轟一聲塌了。他眼睜睜看著兩個沒跑出去的工人被埋在了里面。

死里逃生的張強愣愣地看著大家扒土救人。埋著的兩個工人春節都跟他喝過酒,有一個來的時間比他還長,他們一定也很想家,但因為某種原因,他們不敢回家,只是期待著,有一天能回家。現在他們解脫了,永遠也不用再想家了。

第二天,張強洗了個澡,換上自己最好的衣服,搭著運煤車來到了旗里,他要向警方自首。派出所值班的民警仔細對比了資料,疑惑地說:“不對啊,從來沒有通報過這起案子啊。要不你等等,我聯系一下當地警方。”打了幾通電話之后,民警奇怪地看著張強:“兄弟,你是不是礦工?”張強點點頭,民警松了口氣:“為了維護礦區治安,局里專門給我們培訓過,長期從事礦業工作,尤其是井下工作的,經常會出現你這樣的輕微抑郁或精神紊亂,和春運時坐火車的癥狀是一樣的,一般來說沒事,但不能掉以輕心。我看你還是到醫院看看吧。”

張強迷迷糊糊地走出派出所,他不敢相信,難道七年過去了,這事被淡忘了?他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會不會是當地警方為了掩蓋失誤,把這事徹底遮掩過去了呢?

張強陡然生出希望,他買了車票,直奔老家。到了縣城后,他小心翼翼地打聽,但連街邊最八卦的擺算命攤的人都沒聽說警局發生過槍擊命案。看來警方真是沒抓到他,就把這事給掩蓋了。張強偷偷進了村,戴著帽子和墨鏡,居然沒人認出他來,七年的流浪和地下生活,他的容貌變化太大了,即使不戴墨鏡和帽子恐怕也沒人能認出來。他到家附近遠遠地看,卻發現家里已經是一片斷壁殘垣。他假裝是張家的遠房親戚,向村里人打聽,村里人告訴他:他父母回來后,不斷被村里人唾罵,尤其是李玉父母,每天到他家門前燒紙哭,他父親一病不起,沒兩個月就去世了,他母親半年后也去了。還是村主任主持,把他們埋在了村東頭的墳地里。

張強買了瓶白酒,失魂落魄地走到村東頭,找到父母的墳,喝得大醉,痛哭流涕。迷迷糊糊間,有人拍他的肩膀,他抬起頭來,頓時酒嚇醒了一半。眼前站著的,竟然是梁平!雖然他面貌變化同樣很大,也花白了頭發,但張強還是認得他!

六、靈魂監獄

張強半天才冷靜下來,他指著梁平問:“我明白了,當年那一槍,我并沒有打死你,也沒打死那個警察,所以你們內部平息了,對吧?因為你們有錯在先,所以不敢過深追究。”梁平看著他,搖搖頭。張強又想了想說:“你們后來到我廣東家里追,到工廠追,還派人到我逃匿的城市追,應該不是小事。這么說,那個警察死了?”梁平還是搖搖頭,張強說:“我不猜了,你給我個痛快吧。反正這次回來也沒打算跑。”

梁平看著張強蒼老的面容說:“誰也沒死。那把槍里裝的兩發都是空包彈。”張強一下子被震蒙了。他想過無數種可能,卻從沒想過這一種:“什么意思?你那天不是要殺我?”梁平點點頭:“知道小玉死了,我當然恨不得殺了你,但我的一個朋友勸阻了我。他是縣話劇團的。咱們縣東邊有個影視基地,經常有來拍電視劇,道具都會存放在縣話劇團。那把槍和空包彈都是他拿給我的,那身警察的制服和警車也是道具,如果不是天黑,你應該能看出車牌其實是假的。”

張強愣了一會兒:“你們不怕我把車開走?”梁平說:“即使開走也沒關系,我會賠償的。我相信你不敢開著警車上路。”張強忽然搖頭說:“不對,我跑了,你怎么跟警局里交代?”梁平說:“不用交代。本來也是讓我天亮就放你走的。我幫你簽了字,把你的手機藏起來,告訴局里說你著急離開,我就在上班前放你走了。”

張強說:“那你是怎么回事?我媽說你得心肌梗死死了!我媽不會騙我啊!我本來以為是你們警局放出的風聲,既然警局都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這是怎么回事?”梁平說:“是我讓父母這么說的。那晚之后,我辭去了工作,離開了家在外面流浪,一直到現在。我父母對外說我得病去世了,你看,我的墳就在不遠處。”

張強瞪著他:“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么做?”梁平說:“第一是為了讓你父母相信我死了,你打電話回來才不會露餡。第二是為了追你嚇唬你,我一路追著你的腳步,拿著一張偽造的通緝令,每到一個地方就去那些不要身份證的小旅館問。雖然沒見過你,但我就是想一直追著你,不讓你有安生日子過。”

張強大笑了起來:“怪不得,那個警察的口音我聽著耳熟,原來是你,你那身警服也是話劇團的吧?”梁平點點頭,說:“一直到三年前,我再也找不到你的蹤跡了,錢也花完了。我就四處打工,即使這樣,每到一個新城市,我都會穿上警服,到那些小旅館去轉一圈。”

張強突然想起來什么,問:“這些年,你一定去過廣東好多次吧,聽我媳婦說有時還有好幾個警察同時上門,都是你雇的人?”梁平愣了:“我只給你媳婦和副廠長打過幾次電話,從沒上你家去過。我倒是去過你的工廠一次,不過沒穿警服。我聽說,你媳婦已經和你離婚了,嫁給副廠長了。”

張強不說話了,然后他又開始笑了起來,這次笑得無比瘋狂。他終于明白了,妻子和副廠長一直在說謊,就是讓他以為警察一直在追他,他們也許早就有關系,也許是聽說他殺人后勾搭上的,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他已經一無所有了。

張強笑得喘不過氣來:“梁平,你做得對,這是報應。我毀了你和李玉,你毀了我。雖然我一天牢也沒坐,但我的靈魂,這七年來一直困在監獄里,這是報應。”

梁平看著張強,毫無報仇后的快感,他指著不遠處說:“在我自己的墳旁邊,就是我父母的墳。我不敢回家,怕你父母知道,也怕村里人知道我沒死。我怕走漏消息,讓你明白過來。我父母前年都去世了。我雖然不知道你這七年是怎么過來的,但我一定不比你強。你說得對,你被關在靈魂監獄里,其實我也一樣。咱倆是同一所監獄里的獄友。”

兩人久久相對,都不說話了,只有秋風吹過墳地發出的嗚嗚聲。也許法律不能懲罰道德罪惡,但有一種監獄卻專為道德之罪存在,它判的刑期是一生一世。

那就是靈魂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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