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房錢

崔立

一天上午，女人是在整理男人的衣柜時，無意中發現那沓錢的，錢被裝在一個信封里。女人數了數，十張，一千塊錢。

毫無疑問，這錢是男人的私房錢。

女人的第一反應是震驚，然后是傷心，女人有些不明白，這么多年來，自己任勞任怨地操持著這個家，為這個家整天忙這忙那的，到頭來，男人居然背著自己，藏起了私房錢。

慢慢地，女人的心情就變得平靜起來，女人在想，男人藏這些錢的目的是什么？女人就給男人撥了個電話，女人想聽聽男人的口吻，看他的語氣中會不會有什么破綻。

男人的話語顯得很平靜，說，老婆，有什么事嗎？

女人說，沒有，看你早上走得急，忘了你是不是帶傘了，今天可能會下雨。

看外面的天空，正有一團烏云悄然而過，讓整個屋里，不自覺地就灰暗了下來。

男人“哦”了一聲，說，我帶了，你放心吧。

然后，電話就掛了。

一切和往日一般，波瀾不驚。

女人摸著電話，發著呆。

下午，時鐘走向六點。有敲門的聲音，女人去開門，是男人。男人和往常一樣微笑著進了門。男人看上去，沒有任何的不自然。

吃飯時，女人吃了幾口，突然就放下了碗。

男人問女人，你怎么了，牙疼嗎？

女人搖搖頭。

女人看了男人一眼，說，你有什么話和我說嗎？

男人想了想，一副莫名地表情，說，沒有啊。

女人心頭有些失望，但沒在臉上表露出來。

第二天一早，男人準時出門上班。男人走后，女人也跟著出了門。女人并不是去跟蹤男人，女人是去了銀行。每個月的這一天，女人都會給男人的爸媽寄去一點錢。女人現在能孝敬的也就是男人的爸媽了。當然，有時男人家里若是有人來，女人也都會表現得很慷慨。女人一直覺得她做這個媳婦是完全夠格的。

這幾天，女人一直在觀察男人的變化，但男人根本就沒什么變化。女人也會趁男人不在時，悄悄地去看男人藏的私房錢。如果哪天錢不見了，估計男人的狐貍尾巴就該露出來了吧。

但很遺憾，信封里的錢，一直沒被動過。

那一天一早，女人等男人走后，再去翻看信封時，居然找不到了。

女人急了，女人真的是急瘋了。女人一個人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女人在想，男人用這錢，到底是去做了什么？

不行！女人跑到了客廳里，女人想去拿起電話，向男人問個清楚。

可女人還沒跑到電話旁，電話就響了，女人一把接過，是一個熟悉的聲音，這個聲音，女人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聽見了。

那個人喊著女人的乳名，說，孩子，錢我們收到了，我們老倆口都還行，你們不用每個月都給我寄。

放下電話，女人就哭了。

那私房錢，原來是男人瞞著女人，給她的父母寄的啊。

當年，因為女人要執意嫁給男人，她的父母就和他們斷絕了來往。

摘自《楚天金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