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國彪



2012年3月20日,新疆南疆盆地南部和東部出現沙塵天氣,其中巴州且末、若羌縣發生強沙塵暴,局部風力達9級。此后沙塵天氣向東擴散,受其影響甘肅河西走廊西部也出現沙塵天氣。
據衛星影像和地面監測信息綜合評估,本次沙塵天氣起源于南疆盆地,該地區風蝕沙化嚴重,沙源物質充足。沙塵天氣影響新疆、甘肅2省區20個縣市,受影響土地面積約85萬平方公里,受影響人口約280萬,耕地面積約33萬公頃,經濟林地面積約3.4萬公頃,草地面積約550萬公頃。此外,沙塵天氣發生時空氣質量下降,影響群眾的日常生活,局部強沙塵暴造成學校停課,218國道臨時封閉,設施農業受損等。
而這次沙塵天氣也是近10年來出現最晚的一次。
今年6月17日是第十八個“世界防治荒漠化與干旱日”。今年世界防治荒漠化與干旱日主題為“土地滋養生命—攜手遏制退化”,旨在喚起社會公眾對土地與生命關系的清醒認識,推動防治荒漠化的自覺行動,提高生態文明水平,倡導綠色發展理念和鼓勵公眾參與。
土地荒漠化被喻為“地球癌癥”。目前全球荒漠化土地面積近3600萬平方公里。受全球氣候變化和人類活動的影響,全球荒漠化土地面積仍呈擴展態勢。土地荒漠化引發了沙區群眾流離失所、人們生活日益貧困、經濟社會發展嚴重滯后等一系列問題,已成為人類社會面臨的嚴峻挑戰。
威脅全人類的“地球癌癥”
荒漠化導致的土地退化,使大量荒漠化地區的人喪失了家園,導致大量的人口遷移。荒漠化影響著全球2.5億人,威脅著另外10億人的生活,而這些人大多數生活在世界上最貧窮的國家。荒漠化與氣候變化等,已經成為人類達成千年發展目標、減貧和環境可持續的障礙。根據聯合國2007報告,荒漠化是我們這個時代人類所面臨的最大環境挑戰。
荒漠化對發展中國家和地區的影響,極大地制約著全球的糧食安全和社會經濟發展。以非洲為例,那里的土地如果繼續以當前的速度退化,到2050年時將會喪失一半以上的農業耕地,這對糧食生產和糧食安全是巨大的沖擊。
防治荒漠化是非洲和其他受荒漠化影響的國家和地區的優先重點。這些國家已經開展了大量行動,并在聯合國防治荒漠化公約的框架下,制訂了本國的國家行動計劃。在實施這些行動中所獲得的經驗顯示,將各國防治荒漠化的國家行動計劃納入國家可持續發展戰略和國家發展規劃,對于達成長遠目標非常重要。加強防治荒漠化的法制建設和機構的能力建設,也非常重要。
各國開展的防治荒漠化和土地退化的行動,不僅是對受荒漠化影響的國家和地區的減貧和可持續發展的重要貢獻,而且具有長期的全球意義。再造林、自然資源更新、減少來自土壤退化導致的溫室氣體釋放、保持水土、保護生物多樣性和保護生態環境,是對保障支持全球生命的生態系統的重要貢獻。
中國是世界上荒漠化面積大、分布廣、受荒漠化危害最嚴重的國家之一。土地沙化吞噬著中華民族的生存與發展空間,制約著沙區經濟發展和農民增收致富,沖擊著工農業正常生產和交通安全運營,影響著城鄉居民的生活質量和身心健康。一些地區沙化土地仍在擴展,因土地沙化每年造成的直接經濟損失高達500多億元,全國有近4億人受到荒漠化沙化的威脅,貧困人口的一半生活在這些地區。
不可否認,進入21世紀,沙塵暴成了人們街頭巷尾熱議的話題,也成了新世紀眾多媒體使用頻率最高的名詞之一。心懷焦慮和無奈的人不禁要問,沙塵暴的真面目是什么,為什么總是不請自來呢?
內蒙古農業大學生態環境學院副院長汪季教授認為:“沙塵暴作為災害性天氣現象,一方面反映了這些年氣候的變化,比如厄爾尼諾現象的影響,另一方面也反映了人類對大自然的過度的索取,比如對自然植物的采集,對樹木的砍伐、藥材的挖掘和草場的啃食;同時也可以反映出人們不合理的生產經營方式對土地的破壞,比如種植過程中的地面裸露。”
我國防沙治沙的努力有目共睹。自黨中央、國務院將防沙治沙作為國家重大戰略以來,我國防沙治沙事業正在不斷實現歷史性突破:世界上第一部防沙治沙的專門法律——《中華人民共和國防沙治沙法》已經正式實施;國務院頒發了《關于進一步加強防沙治沙工作的決定》;我國相繼實施了京津風沙源治理、三北防護林四期、退耕還林、退牧還草、草原保護、小流域綜合治理等一系列生態建設工程。
同時我國還采取了更加嚴格的保護措施,禁止濫開墾、濫放牧、濫樵采,促進了沙區植被的保護和恢復。國家在財政投入、信貸支持、稅費減免、權益保護等方面,出臺了一系列扶持政策,調動各方面的積極性、主動性與創造性,呈現出國家、社會和個人共同參與防沙治沙的新局面。
第四次全國荒漠化和沙化監測結果表明,我國荒漠化和沙化土地面積持續凈減少。全國荒漠化土地面積凈減少12454平方公里,沙化土地面積凈減少8587平方公里。尤其是重點治理區,如科爾沁沙地、毛烏素沙地、京津風沙源治理工程區等生態狀況明顯改善。
《聯合國防治荒漠化公約》秘書處執行秘書迪亞洛說,中國是世界上履行公約成效最顯著的國家之一,中國在防治荒漠化的政策、立法、監測和工程治理方面都走在了世界前列,堪稱世界典范。
我國的防沙治沙任務還相當艱巨,雖然目前對沙漠化的防治達到了治理面積超過擴展面積,但防沙治沙工作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人類的防沙治沙進程可能因為種種原因放慢速度,但沙漠的推進不會因為人類的放松而減緩一絲一毫。我們只有毫不停歇,不斷加大防沙治沙的力度,沙漠才有可能改變它暴虐的脾氣。
沙患是中華民族一大心腹之患。當前,我國防沙治沙面臨著新機遇、新挑戰,加強防沙治沙工作,勢在必行。但我們必須明白防沙治沙工作是關系到我們每一個人生存狀況的大事,這就需要我們每一個人都切實的行動起來,只有這樣沙漠才會越來越溫順,我們的家園也才會越來越安寧。
人進沙退的頌歌
“老蔣,敬你一杯,感謝你們老兩口對6000畝梭梭林的保護,一有時間我就再來看你們,一起喝兩杯。”新疆自治區吉木薩爾縣政協副主席馬學智對負責沙漠深處梭梭林看護的護林員蔣根成說。蔣根成和老伴成存蘭在古爾班通古特沙漠腹地里看守梭梭已經有20多年的時間了。老兩口住在三岔口林業管護站里,周圍是茫茫荒漠和一片片的梭梭。
“沙漠里有狼,也有狐貍等,我們太陽落山就把門關緊,不再出去,否則碰上狼群就麻煩了。在白天老蔣出去巡視,我就給他帶上一些鞭炮,遇到狼群可以用鞭炮驅散它們。”成存蘭講述著自己一天的生活。
“在沙漠中像老蔣夫婦這樣的護林員還有不少,他們為了不讓艱難生長起來的梭梭受到放牧的毀壞,夫妻二人一年365天都孤獨地生活在沙漠中,為了防沙治沙事業付出了很多。”吉木薩爾縣林業局局長馬忠智對記者說。
牛玉琴,一個普普通通的陜北農民,有著一種堅忍不拔的治沙精神。20多年來,這位農家婦女憑著戰勝沙害的堅強信念,在毛烏素沙地南緣的茫茫沙海里植樹近2000萬株,將11萬畝荒沙變成了綠洲,把風沙逼退10多公里。
“一個人做點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的,雖然說在做的過程中,雖然有受不盡的苦,雖然有流不完的淚,我從來沒有后悔,我只有一個觀念就是不讓沙漠侵害我們,過更好的光景。”
在牛玉琴等一大批治沙大戶的帶動下,全社會廣泛參與防沙治沙。毛烏素這片壓在陜西頭頂最大的沙地呈現出人進沙退的態勢。陜西省的沙區生態建設進入投資力度最大、推進速度最快、治理成效最好的新階段。第三次全國荒漠化監測顯示,和1999年相比,陜西省沙化土地面積減少31.2萬畝,沙區林草覆蓋率達到33.5%。
正是因為有了蔣根成夫婦和牛玉琴這樣的人,中國的防沙治沙才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目前中國土地沙化面積由上世紀90年代末期年均擴展3436平方公里轉變為新世紀初年均縮減1283平方公里,中國正加快推進從“沙逼人退”向“人逼沙退”的歷史性轉變。國家林業局防治荒漠化管理辦公室主任劉拓表示,中國已有20%的荒漠化土地得到不同程度的治理,重點治理區林草植被得到了保護和恢復。
30年前,東北、華北、西北三北防護林工程啟動,共和國新一輪治沙戰役全面打響,在人們驚嘆、懷疑的目光中,中國人防沙治沙的雄心和決心展示在世人面前。
此后,京津風沙源治理工程、退耕還林工程、天然林保護工程、速生豐產林工程、野生動植物保護工程,一個接一個戰役連續打響。在共和國北部40%的版圖內掀起了一場防沙治沙的人民戰爭。
在通遼市所屬的奈曼旗、庫倫旗和科左后旗這三個防沙治沙重點地區,記者切身感受到了沙漠化為人民生活帶來的災難。一片片連綿不絕的沙丘,光禿禿的泛著白光,風在遠處走過,一層層的沙子便拖著長長的尾巴跳起舞蹈。過去提起沙漠,記者的意識中還只是想到新疆塔克拉瑪干大沙漠,顯得那么遙遠,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記者怎么也不敢相信距離北京僅僅300多公里的地方就有這么大面積的流動沙丘和沉寂的荒漠。
通遼市林業局林敬春告訴記者,“沙子堆平房,毛驢上了房”是通遼很多鄉鎮蘇木農民經歷過的沙漠化災害,所以這里的民眾對防沙治沙的熱情都非常高,因為他們知道治理沙漠是為了自己出門不吃沙,莊稼能多打。近年來,在國家西部大開發和“三北”防護林重點項目建設下,通遼堅持“生態立市”治沙源、涵水源、增資源、拓財源,大力造林種草,全面提高林業生態建設的整體水平。在連續干旱的情況下,全市每年造林100萬畝,封育100萬畝,種草100萬畝,綜合治沙300萬畝以上。
“一年一場風,從春刮到冬,暖季不下雨,冬雪渺無蹤”。這是內蒙古烏海曾經的真實寫照。烏海市位于烏蘭布和、庫布其沙漠和毛烏素沙地交匯處,干旱少雨,風蝕嚴重,生態脆弱。天然林資源少,地表植被稀疏,類型簡單,1976年,植被平均蓋度僅為25%,森林覆蓋率不到0.3%。
面對惡劣的自然環境,烏海市人民年復一年,與風沙災害進行了不屈不撓的抗爭。經過近30年的努力,昔日的沙海變成了綠洲,星羅棋布的葡萄園、縱橫交錯的通道林、大片大片的梭梭林、檸條林向人們展示著一個充滿希望、充滿遐想的綠色之洲。據統計,截至2010年底,烏海市有林地面積達到50余萬畝,森林覆蓋率由建市初期的0.3%一躍達到了17.49%,荒漠化、沙化土地面積減少67平方公里。
位于北京正北面的內蒙古渾善達克沙地被稱為懸在首都頭上的一個“沙盆子”,最南端的多倫縣與首都北京直線距離只有180公里,海拔相差1000多米。為使沙地盡快披上綠裝,多倫縣率先對羊實行了全境的全年禁牧、對其它牲畜實行季節性休牧和區域禁牧。通過扶貧移民和生態移民,使上萬農牧民從沙化嚴重的地區搬遷出來,適應新的生產生活方式。退耕還林、植樹種草、封山禁牧、牲畜改良,經過七八年艱苦努力,全縣的林草覆蓋率由不到30%增加到80%以上。
被譽為青藏高原上璀璨明珠的青海湖,近幾十年來,由于自然環境條件變化和人為活動的影響,湖區沙漠化趨勢加劇,草場植被退化嚴重。位于青海湖畔的海晏縣為控制沙漠化面積的繼續擴大,從1980年開始防沙治沙。經過不懈努力,采取以封為主,封造結合的方法,在沙丘間洼地利用營養土坨、深植沙棘技術措施和人工設置沙障植苗造林,使青海湖重現美麗的容顏。
新疆吉木薩爾縣是唐朝北庭都護府所在地,是北疆重要的軍事、政治、文化中心,也是“絲綢之路”的北道,歷史悠久,文化底蘊厚重。近年來,這個歷史上的重鎮成為了古爾班通古特大沙漠的侵蝕對象,這里的人民也開始了用自己雙手將荒漠變綠洲的壯舉。
吉木薩爾縣歷屆縣委、縣政府始終把防沙治沙作為改善全縣生存環境,實現脫貧致富的一項重要工作常抓不懈。在每年的春季和深秋第一場雪后,鄉鎮農牧民開著拖拉機到160公里外的沙漠栽種紅柳、梭梭苗木,大家自帶干糧和開水,吃在勞動場地、干在沙漠腹地。三年累積在沙漠腹地栽種紅柳、梭梭等耐寒、耐風沙植物面積28萬畝,成活率在60%~70%以上,有效地修復了沙漠植被,為沙漠增添了綠色。
在21世紀初期,全國荒漠化土地面積減少37924平方公里,年均減少7585平方公里。目前中國沙化土地面積開始出現凈減少,遏制了沙化土地擴展的勢頭。
雖然全國土地沙化趨勢總體上得到遏制,但局部地區土地沙化仍繼續擴展。全國還有近32萬平方公里土地具有明顯沙化趨勢,如果利用不當,極易成為新的沙化土地,治理難度依然很大。
“往往沙塵暴一刮,社會各界對防沙治沙就越加關注。但是,既不能因為沙塵暴少了就放松防沙治沙,也不要因為刮了幾次沙塵暴就產生悲觀情緒。我們在減少沙災方面是可以有所作為的。”劉拓說。
劉拓表示,我國防沙治沙雖然取得了一些成績,但荒漠化治理還很不平衡,形勢依然嚴峻。進一步搞好防沙治沙,還得從提高認識上入手。“首先,只有人逼沙退,才能拓展中華民族生存與發展的空間,這是大局。其次,防治沙化不能急功近利,必須持之以恒,鍥而不舍地干下去。第三,必須按照自然規律和經濟規律辦事。”
國家林業局局長趙樹叢強調,防沙治沙是一項社會公益事業,事關國家生態安全,事關中華民族生存與發展,事關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和生態文明的歷史進程。“十二五”時期是全面推進治沙事業的關鍵時期,要不斷加大財政和全社會的投入力度,總結積累多年經驗,初步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防沙治沙工作機制。
為了應對土地荒漠化,中國政府確定了防沙治沙新目標:到2020年,完善生態防護體系,使全國一半以上可治理的荒漠化土地基本得到治理,荒漠化地區生態狀況得到較大改善;到本世紀中葉,全國可治理的沙漠化土地基本得到治理。
防沙治沙是一項緊迫而艱巨的戰略任務,我們必須堅持依法治沙、科學治沙、綜合治沙的總體方針,采取扎實有效的措施,才能開創防沙治沙新局面,圓滿完成各項防沙治沙任務。
科學治沙是根本
長期以來,烏海重復著“年年栽樹不見樹”這樣一條惡性循環的道路。年降水量不足160毫米,年蒸發量卻高達3500毫米,如何利用現有條件發展自己的生態林業一直困擾著烏海人,樹種的選擇、灌溉的方式、后期的管護……不斷摸索中,最終依靠科技植樹,為烏海造林開啟了一扇大門。
今天的烏海,呈現在人們面前的完全是另一番景象。由于科學治沙,昔日的沙海已經被星羅棋布的葡萄園、縱橫交錯的通道林和大片的梭梭、檸條林所代替,成為人們眼中的“綠色之海”、“希望之海”。
內蒙古自治區林業廳紀檢組長李樹平說,內蒙古始終把科學治沙放在首位,充分遵循自然規律,研究探索出許多行之有效的治理模式和技術,為提高防治成效發揮了重要作用。針對內蒙古的自然氣候特征,加大了以抗旱造林為主的林業適用技術組裝配套和推廣應用。開展了多層次、多形式的技術培訓,培養和造就了一支防沙治沙專業隊伍。
“從2008年起,吉木薩爾縣在沙漠前沿實施北部沙漠鎖邊工程,營造西起老臺鄉西地村以北、東到二工鄉以北,長60公里、寬500米的防風固沙基干林,成為全縣治沙的亮點。特別是2009年開始,縣林業部門與氣象局聯合在北部沙漠設立人工降雨監測點,成功實施人工降雨技術措施,經人工降雨作業影響前后數據對比科學分析后得出結論,同一站點經過人工增雨作業影響的降水量比未影響的降水量增加35%,此項技術為有效提高沙漠治理成效提供了強有力的新技術支撐,提高了治沙綜合防治水平。”馬忠智告訴記者。
當記者驅車100公里進入吉木薩爾縣沙漠腹地時,見到穿沙公路兩邊一蓬蓬的梭梭正茁壯的生長著。遠處的古爾班通古特沙漠上梭梭遍布,將望不到邊際的黃沙固定在腳下。
胡錦濤總書記在寧夏考察時強調,要依靠廣大群眾,運用先進技術努力實現從“沙逼人退”到“人逼沙退”的轉變。溫家寶總理在接見全國防沙治沙大會的代表時提出了科學防治、綜合防治、依法防治的防沙治沙工作方針。面對著需要幾代人甚至幾十代人才能取得顯著成績的艱巨任務,我們必須打贏這場世紀的戰役!
在實際工作中,防沙治沙實行統一規劃,國務院批復了《全國防沙治沙規劃》,地方各級政府科學編制區域性防沙治沙規劃,對遏制土地沙化擴展趨勢,逐步減少沙化土地的時限、步驟、措施等作出明確規定,并因地制宜對沙化土地實行封禁保護、綜合治理和合理利用。成立了防治荒漠化高級專家顧問組,建立了重大決策專家咨詢機制。開展了宏觀戰略研究,實施了防沙治沙示范區建設,推廣了成熟的防沙治沙實用技術,建立了沙化監測體系,為科學決策、科學防治奠定了基礎。
科學防沙治沙是提高治沙效率的重要手段,我國各級政府都加大科技投入,以期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近年來,不少專家學者也對防治荒漠化提出了許多好的建議。
“沙塵暴的形成是人類不可抗拒的自然現象,但是實施生態建設工程防治荒漠化,是減輕沙塵暴危害程度的有效措施。”中科院寒區旱區工程研究所所長王濤研究員說,黨和政府十分重視荒漠化的研究和治理,在綜合研究和試驗的基礎上,先后實施了“三北”防護林體系建設、京津風沙源治理、退耕還林(還草)等重大工程,取得顯著成效,有效遏制了全國沙化土地擴展的趨勢。
“沙塵暴是不可避免的,但通過預警與應急處置,可以減少沙塵暴造成的損失。”全國政協人資環委副主任江澤慧說,按照沙塵源區分布、沙塵暴傳播路徑和工程治理區布局,建立沙塵暴地面綜合觀測網絡,監測地表覆蓋、工程治理、沙塵物質來源及其運移過程,也非常必要。
中國工程院院士沈國舫認為,減少沙塵暴影響的范圍和程度,在目前人力所及的范圍,主要是改善沙塵暴經過地區的地表情況,盡量維持適當的植被覆蓋,使它發揮保護作用。具體來說,在半干旱的農牧交錯地帶以及幾大沙漠、沙地的周邊地區,要徹底改變草原超載過牧的狀況,讓草原能夠休養生息。燕山山脈和太行山脈是京津冀地區的屏障,能夠有效阻滯沙塵暴的前進,要盡力提高綠化覆蓋水平,京津冀等受沙塵暴侵害地區的地表也應有較好的植被覆蓋。
中國工程院院士石玉林認為,人類活動影響大、荒漠化發展嚴重、沙塵源豐富的農牧交錯帶及黃土高原地區,是沙塵暴的加強源區,應該重點治理。他建議,首先要調整農牧交錯區的農業結構。農牧交錯區處半干旱地區,農業生產不穩定,總體上看目前的耕地比重過大,應調整到10%左右為宜。二是嚴禁濫墾、濫牧、濫樵、濫采,改變掠奪式的資源利用方式。三是繼續實施退耕還林、退牧還草,建設好高產穩產的基本農田和基本草牧場,發展高效益的經濟林果業。“冬春季節耕地地表裸露,是重要的沙塵源,應該探索適合沙塵源地區的耕作制度和耕作模式。”
發展沙產業是可持續的治沙方式
眾所周知,荒漠化的一個主因就是人類不當的行為所致,那么如何將生態治理和相關產業有機結合,進而實現經濟效益和生態效益的和諧統一,無疑已經成為這個時代防沙治沙尋求的戰略方向。20多年前,中國科技泰斗錢學森就曾滿懷期待預言:西部中國16億畝的沙漠戈壁將會為共和國生長出幾十億財富。
在我國,沙區往往是最貧困的地區之一,當地的經濟,當地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一般都相對較低。要想更好地推進防沙治沙工作,必須首先改善老百姓的生活,只有大家富起來,才能有更大的熱情投入到防沙治沙
中去。
目前,為了實現防沙治沙的可持續發展,在防沙治沙實踐中,國家堅持以人為本,始終把生態改善與經濟發展緊密結合起來,在嚴格保護和有效治理的前提下,充分發揮沙區資源優勢,大力發展沙區特色產業。特別是注重扶持發展資源消耗低、科技含量高、市場前景好的沙產業開發項目,帶動沙區調整產業結構,發展產業化經營,促進農民增收。
有一位名叫王文彪的人,在人稱“死亡之海”的庫布其沙漠里,將苦澀單調的治沙過程演變為發展沙產業、利用新能源、開拓新經濟的生動畫卷,闖出了一條獨具特色的防沙治沙、富民興縣、綜合利用能源的綠色之道。他領導的億利資源集團,從名不見經傳的小企業到重點企業,從無機化工到能源化工循環經濟,從黃沙漫漫到片片綠洲,從50人到5000人,從100萬到200億,在沙漠中,打造出了自己的綠色帝國。
作為中國第一家以“沙產業反哺治沙”而聞名國內外的億利資源沙產業集團,是由億利資源集團下屬的沙產業事業部改組而成。作為一個集荒漠化防治、生態建設、黃河保護、沙產業發展、新能源開發、國際會議以及沙區百姓致富“七位一體”的產業鏈,其形成可以說整合了億利資源全部沙產業相關公司,成功的實現資源的有效配置,并依托億利資源沙產業的平臺,實現了品牌的集聚效應。在開辟出一條特色沙產業之路的同時,億利資源也真正找到了生態效益、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的最佳結合點,其品牌價值也由此節節攀升。
綠色是生命的象征。綠色經濟就是要體現自然環境的價值,特別是在荒漠化和對極端環境中極端資源的價值利用。
王文彪告訴記者,億利資源率先實現了變廢為寶,變沙害為沙利。他們在庫布其沙漠探索出產業化治沙的新思路,并實現了由沙逼人退向人逼沙退、由貧瘠荒漠向綠色產業的轉變,開發了沙漠旅游、沙漠中草藥種植加工、沙漠新能源等多種沙漠生態產業。可以說在防治荒漠化進程中,億利資源走到了世界前列。
在烏海有一個叫做撖建平的人,他在沙漠中種植葡萄,做到了既尊重了自然規律,又創造經濟價值。在漢森集團的葡萄園里,記者看到了紅提、黑提、美人指、京秀、赤霞珠、蛇龍珠、品麗珠等十多種沙漠葡萄。郁郁蔥蔥的葡萄使記者大開眼界。
一個優勢產業的形成,必須要有產業規模、龍頭帶動和產業鏈條延伸三大要素的同時支撐。在烏海除了葡萄的規模化種植,還集中了葡萄保鮮、儲藏、加工、流通等企業,全市百萬元以上農林加工企業實現銷售收入23000萬元、增加值7000萬元,上繳稅金2500萬元;規模以上流通企業交易額一舉突破10億元。
梭梭,是在沙漠地區極端氣候條件下頑強生長的一種耐干旱、耐風沙、耐嚴寒、耐鹽堿,既可夏眠又可冬眠的沙生植物。在其根部寄生的肉蓯蓉,具有溫陽補腎、抗癌、抗衰老、延年益壽的神奇功效,被稱為“沙漠人參”。
深具戰略眼光的烏海人,敏銳地看到了發展梭梭肉蓯蓉的巨大商機。他們在科學對比了烏海與毗鄰地區阿拉善盟的地理氣候條件后,毅然開始了人工培植梭梭林和嫁接肉蓯蓉的
嘗試。
榮獲內蒙古治沙勞動模范稱號的烏海市三林公司王樹清,是烏海個體企業引種梭梭的第一人。在烏蘭布和沙漠邊緣洶涌的沙丘中,一頂經風蝕雨淋的帳篷和帳篷內幾乎埋在沙土里凌亂不堪的被褥、火爐、碗筷,見證了這個形同野人的鋼鐵漢子在沙海中春頂風沙、夏冒酷暑、冬戰嚴寒,誓與沙魔血戰到底的日日夜夜。
如今,八年過去了,在王樹清戰斗過的地方,放眼望去昔日狂傲不羈的流動沙丘已成為綠浪翻滾的梭梭園林。在烏海市林業局的統計中,截至2009年底,三林公司梭梭林栽植面積達到1萬畝,并先后研發出肉蓯蓉切片、肉蓯蓉花茶、蓯蓉醇酒、漠蓉御酒、勁酒、春酒等肉蓯蓉系列產品,成為烏海沙產業的又一批著名品牌。
青海省德令哈市柴達木防沙治沙有限責任公司自2002年成立以來,立足沙產業發展,以治理德令哈地區的沙化土地為目標,采取封沙育林、人工造林等措施,大力營造防風固沙林,逐步形成了以“公司﹢基地﹢農戶”的枸杞經濟林發展模式。
公司積極探索林業產業化之路,經過多次考察和種植試驗,選擇適應性、抗逆性強的寧夏大麻葉、一號、二號枸杞作為發展沙產業的首選品種,在離市區10公里至60公里處的懷頭他拉、德令哈農場、城南灘地、塔灣克里的沙化土地上進行栽植,并作為發展沙產業的基地,經過五年努力,完成枸杞種植面積1.8萬畝,年產干果70噸,年收入達280萬元。
鄂爾多斯市烏審旗地處毛烏素沙地中心,防沙固沙全靠滿地的沙柳、旱柳、檸條等土生的樹種。由于過去沒有加工手段,農牧民只能守著綠地受窮。近幾年,烏審旗狠抓林沙產業體系建設,大力發展刨花板、沙柳切片、飼料加工、生物質發電等生態產業。當地百姓說:“荒沙我治理以后,柳高竿蓋房子也是錢,再一個沙柳平茬以后賣給刨花板廠也是錢。原來當柴燒的土灌木現在很搶手,過去沒人要的荒沙地現在也值錢了。”
有學者認為,如果從自然環境的角度上看,在沙區發展產業促進農民致富,受一定的局限,但治沙是改善生態環境必須要做的,因為它牽扯到農民的生存和致富,這兩點必須得
結合。
新世紀以來,全國沙化監測結果顯示,全國沙化土地面積持續減少,沙化程度持續減輕,沙區植被狀況明顯改善,土地沙化進入了整體遏制,局部惡化新階段。防沙治沙有效地改善了農業生產,推進了農村經濟結構調整和生產方式轉變,促進了民族團結和邊疆穩定,為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
土地沙漠化就像蠶食桑葉,一點一滴,直至把整個葉片吞噬完畢。不同的是蠶最終吐出對人類有用的絲,而沙漠化則最終是一片荒蕪,是生命的沉寂。因此,治理沙漠、發展沙產業是一項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功德事業。
今年世界防治荒漠化與干旱日主題為“土地滋養生命—攜手遏制退化”。面對威脅著人類生存的“地球癌癥”,我們只有團結起來,通過不懈的努力和探索,才能實現“既發展經濟,又保護生態環境,讓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宏偉藍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