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柄根

“十八大”以來,城鎮化再度成為熱門概念。隨后于12月16日閉幕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更是將“積極穩妥推進城鎮化,著力提高城鎮化質量”作為2013年六項主要任務之一。
“城鎮化”事實上是一個相對抽象的概念。對比“十一五”以來我國城鎮化所經歷的以“速度擴張、數量增長”為特征的發展歷程,此番城鎮化概念的再度興起,應以“新型城鎮化”加以定義。然而資本市場對于“新型城鎮化”的內涵仍較為模糊,資金則傾向于簡單的將新型城鎮化理解為“鋼筋+水泥”的造房運動,房地產及建材板塊一時受到追捧。
新型城鎮化僅僅是城鎮化的簡單延續和數量上的擴張嗎?我們認為,過往的城鎮化概念更多的強調了“硬件的城鎮化”,而新型城鎮化將向“軟件的城鎮化”發展;過往的城鎮化為“物的城鎮化”,而新型城鎮化將是“人的城鎮化”。圍繞這種從內涵到外延的改變,投資者的思路應擺脫傳統城鎮化的藩籬,并把握新形勢下的投資方向和策略。
傳統城鎮化:問題重重
目前,我國城鎮化率的數據在51%左右,而發達國家城鎮化率已接近或高于80%。即使對比人均收入與我國相近的馬來西亞、菲律賓等,其城鎮化率也在60%以上。有分析人士指出,根據國際經驗,城鎮化率達到70%才會穩定下來。因此從城鎮化率的指標來看,我國城鎮化的進程還遠未結束。
然而自“十一五”以來,伴隨著城鎮化進程的加快,大量農村人口涌入城市,盡管帶來了巨額的人口紅利,卻又給生態環境帶來了較大壓力——以速度擴張、數量增長為特征的城鎮化模式,依靠擴大投資規模和增加物質投入,日漸削弱生態環境承載能力。環境污染、生態破壞、水資源短缺等一系列發展問題凸顯。
東興證券分析師弓永峰認為:“雖然我國城鎮化率已經超過50%,但這是建立在廣泛開展的‘縣改區、‘縣升市、‘鄉改鎮等行政區劃重新界定的基礎上,在這樣的背景下,我國城鎮人口迅速增加,城鎮化率快速提升。但實際上這樣的城鎮化質量并不高,并未在社會結構、城鄉差別、基礎設施等方面實現相應的跨越,因此我國的城鎮化尚處于‘人口轉移型的初級城鎮化過程中。”
新型城鎮化:全新內涵
顯而易見的是,新一屆政府推動的將是全新內涵的城鎮化,是在經濟轉型大背景下的新型城鎮化,其立足點和目標都在于經濟轉型。
十七大報告全篇提及城鎮化僅為兩次,主要出現在“推動區域協調發展,優化國土開發格局”章節中。而到了十八大報告中,全篇提及城鎮化多達七次。光大證券的解讀認為,更重要的是“城鎮化”兩次主要出現的位置——第一次出現在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經濟目標的相關章節中,工業化、信息化、城鎮化和農業現代化成為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載體。第二次出現在經濟結構調整和發展方式轉變的相關章節中,提出“必須以改善需求結構、優化產業結構、促進區域協調發展、推進城鎮化為重點,著力解決制約經濟持續健康發展的重大結構性問題。”
換言之,城市大興土木、大規模開展基礎設施建設、大力度開發房地產的模式已經“落伍”,新型城鎮化固然會提高城鎮化率,但已不再是“攤大餅”式修高架、征地拆遷、建高樓的老路。新型城鎮化的進程區別于以往鋼筋混凝土背景下的人口單純轉移,實現從簡單的“要素與人口城鎮化”變為“農民轉為市民的城鎮化”。
湘財證券指出,圍繞著這一轉變,將是一系列層面的變化,包括產業機構的轉變,就業方式轉變、居住環境轉變、社會保障的提高等。
光大證券則認為,城鎮化是一個系統工程,絕非簡單引導農村人口進入城市,城鎮化至少包含五個方面的內容:1;經濟體制改革的目標是依靠非公有經濟推動中國經濟轉型,正常來說需要包含消除城鎮內部的二元結構。2;城鎮化要促進創新升級,提升工業生產效率,為服務業打開空間。3;城鎮化意味著農村人口不斷進入城市,糧食安全必須保障,所以離不開農業現代化。4;加快城鎮化離不開房地產行業的平穩健康發展。5;既要重視中小城市和小城鎮建設,也要重視培育新的城市群。
長期布局及投資方向
梳理傳統的城鎮化與新型城鎮化的差異,我們認為,傳統的“鋼筋+水泥”的進程依然會存在,但核心與重點卻不在此,市場所理解的大規模基建投資建設以及相關的房地產、水泥建材等板塊難以成為長期受益者,而“綠色環保、智慧城市、城市燃氣、城市軌道交通、屋頂光伏建設”等領域則有望獲得中長期的提振。
伴隨著新型城鎮化的逐步深入,以教育、醫療、社保等為主要內容的公共服務將快速發展,商業貿易、餐飲旅游、文化傳媒等消費板塊以及金融、保險、物流等生產型服務業也有望迎來新一輪發展機遇。
中信證券認為,短期內機械板塊的低估值、周期股行情仍將延續,但從中期布局的角度,則應該關注符合產業發展方向兼具高增速的成長股,重點看好在經濟復蘇情況下彈性較大的優質節能設備板塊以及能源結構調整下的天然氣裝備板塊。長期則看好新型城鎮化與新型工業化相關領域,因為新型城鎮化的核心在于不以犧牲農業和糧食、生態和環境為代價,實現城鄉基礎設施一體化和公共服務均等化。
湘財證券則強調,為實現真正的城鄉轉移的“軟”措施可能更為重要,包括收入分配改革背景下的社會保障體系的建設,收入分配改革引致的中低端消費與保障領域,諸如初期保險體系的構建,以及后期特大城市集群概念的智能網絡設備、軌道交通等領域,均存在較多的投資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