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見遠
在部隊院校學員隊工作期間,宿舍窗前的一棵臘梅,伴我度過六個春秋。每年臨近寒假,臘梅一樹金黃,像懸掛著蜂蠟制成的無數小鈴鐺,與風雪共舞,分外芳香。
記得2005年寒假,我隊擔任寒假護校任務:一是巡邏站崗放哨,確保學院營區安全;二是清掃營院衛生,確保學院營區清潔;三是加強戰備值班,確保戰備和突擊任務的完成;四是做好自身保障,確保部隊的生活質量。
那年寒假的天氣特別寒冷,窗前的臘梅在我忙碌中悄然開放。風雪中精神抖擻的臘梅,陪同戰士們一起站崗放哨。雪花堆壓在蠟黃的花瓣上,點綴在綠色的軍裝上,落雪“沙、沙、沙”的天籟之音,伴著臘梅徹骨的幽香,穿透夜的薄紗。柔弱的燈光下,翰墨在如雪的宣紙上潑灑。雪在天空上翻飛,墨在“雪野”上飛舞,落雪和揮墨的美妙音律,在我的陋室回蕩;臘梅和翰墨的奇妙幽香,在我心靈的海洋浮動。
春節的時候,戰士們自己動手,把會議室、食堂、宿舍、營區等營造得年味濃濃:掛燈籠,貼對聯,張燈結彩;南方菜,北方菜,豐富多彩;茶話會、座談會,煥發神采;排歌舞,演小品,節目精彩;成學業,立新功,披紅掛彩;守邊疆,巡海防,人生多彩;臘梅妍,戰士美,齊聲喝彩。五彩斑斕的煙花,在深邃的天空綻放,映襯著屹立在寒夜中的臘梅和哨兵,臘梅的花蕊濕潤了。
正月初五,戰士們剛剛吃過早飯,急促的電話鈴聲傳來“撲滅山火”的命令。軍令如山,士兵迅速集結,第一時間奔赴滅火第一線。山火無情地吞噬著山林,殘酷地熾灼著士兵的眉毛、胡須,面頰和雙手也在野火中灼傷。三名戰士窒息昏迷、嚴重灼傷……太陽下山的時候,明火已滅,上級命令堅守陣地,以防死灰復燃。寒冷的月牙,像在微笑,又像在輕聲吟詠,那是在贊美我們的士兵,在吟頌幽香的臘梅。
火滅了!天亮了!晨曦變成了酡紅色,士兵的迷彩服成了黑褐色。疲憊的黑褐色,披著一縷酡紅,沿著臘梅的幽香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