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免費，有沒有問市場

郭綱

國慶長假剛過，同事們談論較多的一個話題是高速公路免收過路費的問題。有幾個同事在享受了高速路免費優待的同時，耗費了比正常時多出兩倍左右的路程時間以及較多的燃油，還影響了原先的活動安排，話語中透露出遺憾。決策者推出此項措施，相信有普惠民生、拉動內需等美好用意。可惜的是，良好的愿望與實際的成效之間似乎有些南轅北轍。

其實，即便沒有出現諸如路堵得慌、油耗得多等情況，單就免費事情的本身而言，似乎也還值得推敲與商榷。因為這種似乎并非深思熟慮后的行政性措施，不盡符合市場經濟的基本要求。

縱然，全國的高速公路中有不少是由政府財政掏錢建設的，但終究還是有相當部分是由市場經濟的利益主體——企業法人出資興建的。企業尤其那些非政府背景的企業無疑有投入與產出的考量。政府憑什么就那么一紙通告要求企業停止收取過路費·企業做慈善事業也應該是在其能力范圍內的一種自愿的行為選擇。這樣的行政干預，扭曲了市場行為，與推進市場經濟建設背道而馳。決策者的如此好心似有偏離市場法則的嫌疑,也并未如愿贏得全國人民的眾口好評。要想把好事真正辦好辦到位，僅憑良好愿望和一腔熱情恐怕還是不夠的。

國慶期間，筆者去了本地一個免收門票的著名的風景區。一到景區，發現景區里游客摩肩接踵、人頭攢動、人聲鼎沸。各色人等，幾乎是應有盡有。游客隨手拋棄雜物的不文明現象隨處可見、不在少數。這與很多年前來此見到的情形大相徑庭。

原因何在·一方面，免費開放景區，讓更多的民眾有機會來此領略悠久的人文歷史、欣賞旖旎的山水風光，使之成為一種獨特的公共產品，其動機與初衷無可厚非、值得肯定。問題是，可以無成本進入景區的后果是游客超量，景區的綠化受損、環境受損、秩序受損，景區的品質受損、品位受損、品牌受損。另一方面，免費開放景區，景區少了一塊正常景區應有的門票收入，景區的保潔保安維護等管理支出少了一個補償的來源，管理人員的配備相對緊張，又增加了維護景區的難度。

如果景區作一些改變，如收取合理的門票費、對入園游客不文明行為通過罰款予以約束等，相信景區可能會是另一種景象、一種大家更愿意看到的賞心悅目的景象。

新加坡優良的社會秩序、優美的城市環境、文明的個人行為的形成與維持，原因固然眾多，但其中對收費、罰款等杠桿的合理運用功不可沒，值得我們學習與借鑒。

對于廣大民眾而言，免費固然會歡迎，但應合理、有度、有效。否則事與愿違，最終受傷害的仍然是廣大民眾。反過來說，合理的收費、嚴明的罰款，不但可以有效調節單位與個人的利益、矯正單位與個人的行為、維護良好的社會秩序，而且也是建設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不可或缺、應善加運用的經濟杠桿與調節手段。

在此意義上，合理運用經濟杠桿和調節手段，可以為整個社會與大眾提供一種具有普惠性的公共產品。何況，資源總是稀缺的。在現實的約束下，如果我們按照市場經濟普適性的理念，更多地尊重市場法則來配置有限的資源，是否會更好地推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

免費抑或收費，關鍵看能否奏效，考驗的是我們駕馭市場經濟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