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程(外一首)

盛艷艷

漢族，1976年出生于額爾古納河畔，祖籍山東。偏好詩歌，散文。作品發表于《今朝》《駿馬》等報刊。有作品散見于天涯、紅袖添香、榕樹下，西祠胡同等中文網站。

一

大地就要封凍

冬天，離我不遠了

麥穗被送到場院里脫粒

一遍遍翻曬麥秸，等待

明年開春時的一把火

農人把微笑捧出，和

牛背上的夕陽一起

沉甸甸地回家。媽媽生起爐子

灶堂燃起旺旺的火焰

蒸饅頭，燉大菜，溫一壺老酒

屋子里的火炕熱了

星星鋪滿天空的時候

父親馱回一河的星輝與清涼

秋天遠了。秋天真的遠了

一片片黃葉

遮住了季節的面容

也遮住了殷殷的思念

二

一場雪，把路都敞開了

這樣，潔白可以透視胸膛

熱騰騰地涌出激情，還有

鮮紅的熱血，抵御寒冷

這是城市的一個早晨

天空陰霾。人們忙著趕路

醒在一日之計在于晨的路途

這個時節，農民的果實

不在地里，而在歸倉的路上

城市、鄉村，一派欣欣向榮

農貿市場，秋菜成群結隊

農民皸裂的臉，粗糙的手

和手扶拖拉機一樣沉著應變

秋天的土地，一片廢墟

遍地傷痕，在渴望中搖搖欲墜

三

母親，我的母親

雙手老繭，沾滿泥土

站在黑土地上的母親，在家鄉的村口

張望我的歸程。母親，歇歇吧

在遙曳的炊煙里

坐在親情的氛圍中

讓我拭去你額頭上的汗珠

撫慰您一身的疲憊

母親，落滿塵土的身影

蒼桑的臉上，為我而留下的溝壑

可是，歲月的刀子

將思念一條條地刻在我的心上

四

我不忍心打攪母親燈下的目光

只能聆聽您一針一線地叮囑

感受母親的撫慰

一點一點在夢里回味、咀嚼

我的熱血奔涌，燃燒歸程是那樣遙遠

抑或，是那樣親近

拼接支離破碎的諾言

裝飾我真實的生命

不再縱容我的想象

歸家的心情，留下一路

清晰的足印。走近母親

走近相思，淚水融化

在母親夢中的笑靨里

紫蝴蝶

我夢見你在陽光下嫵媚

羨慕你，靈動的翅膀

笑靨般地綻開花朵

你從來都無語

默許，我澆灌著

由你的生長，看到我的存在

翩躚如蝶，躍躍欲飛

攬你入懷吧

輕靈，倏爾不見

去哪兒，紫色的夢里

或者，從來未曾相見

蟲鳴。雨滴。土地的滋養

那些帶給你的快樂

想著永不分離的誓言

那輕盈的，清晰的時光

如何修復一新

在夢里，打開信箋

你的容顏，永遠不會褪色

也許，這些期待

都會成為我們的財產

飛去哪里

那些遙遠的地方

在心里，溫暖并帶著祝福

柔軟的，水一樣的眼神

開始蕩漾心湖泛起的漣漪

（責任編輯 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