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內容分析法的美國早期學習標準內容探析

劉霞

[摘要]早期學習標準是指導幼兒教育及其課程建設的基本依據。當前我國幼兒教育領域存在各種課程，但普遍存在課程內容深淺不一，缺乏內在連貫性、科學性和系統性等問題。美國早期學習標準從形式和內容來看都較為完善，對世界其他國家早期學習標準的制定和實施都有著重要影響，因此有必要對其進行深入細致的分析和研究。運用內容分析法，可知美國早期學習標準內容注重幼兒全面發展，兼顧廣度和深度，重視對幼兒終身學習富有意義的內容；呈現出一定程度的傾向性，語言和讀寫領域非常受重視，創造性藝術領域被相對忽視；各領域關注本學科基本知識、基本技能和基本態度的培養。我國在制定和運用早期學習標準時要注意內容的全面性、銜接性及其價值等問題。一方面，內容不能過于寬泛，否則會使幼兒的學習內容超載，增加幼兒的學習負擔；另一方面，范圍也不能過窄，否則會使幼兒不能獲得全面、充分的發展。最有價值的學習內容應是對幼兒發展具有重要意義，能為他們的終身學習奠定基礎的內容，并應使幼兒學習內容與高一年級學習內容既彼此獨立又相互聯系。

[關鍵詞]早期教育；早期學習標準；內容分析法

我國政府新近頒布的《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以下簡稱《規劃綱要》)重申了幼兒教育的重要作用，提出要遵循幼兒身心發展規律，堅持科學保教方法，保障幼兒快樂健康成長。目前世界各國都在積極研制和完善早期學習標準(EarlyLearning Standard)，并希望通過頒布和實施早期學習標準達到提高本國幼兒教育質量的目的，由此制定和實施早期學習標準已經成為世界各國發展優質幼兒教育的共同訴求。當前我國幼兒教育領域課程模式豐富多元，但存在課程內容深淺不一、相互矛盾、缺乏內在連貫性等諸多問題，急切需要科學、適宜的早期學習標準的引導與規范。美國在世界各國早期學習標準研制過程中扮演著重要角色，通過研究美國早期學習標準，從中獲取有益于我國幼兒教育發展的啟示，應當有利于推動我國高質量早期學習標準的制定和完善。

一、概念界定

由于國內研究者在理解、翻譯美國幼兒教育相關術語時，常出現偏差、錯誤和混亂的現象，而且美國各州對幼兒教育術語的界定也不盡相同，為了使本研究中提到的概念、術語保持前后一致，筆者對相關術語進行了界定和統一。

早期學習標準。本研究將“早期學習標準”界定為對3～5歲幼兒應學會的知識和技能目標進行描述的文本。美國各州關于早期學習標準的名稱有所不同，如華盛頓州稱之為《早期學習和發展指標》(Early Learning and Development Benchmarks)，弗吉尼亞州稱之為《早期學習基礎積木》(Virginias Foundation BlocksforEarlyLearning)。在本研究中，0～3歲早期學習標準、K～12課程標準、全國性的各學科課程標準、項目標準和各州學科標準都不屬于本研究范疇。

指標。本研究將“指標”界定為各州對3～5歲幼兒應掌握和學習的知識和技能進行的具體而細致的描述。各州早期學習標準對幼兒應掌握的各項知識和技能做出了不同的要求，這些不同的要求往往有著不同的界定名稱。如堪薩斯州將最寬泛的要求界定為標準(standard)，將較具體的要求界定為基準(Benchmark)，而將最具體的要求界定為指標(indicator)。猶他州將最寬泛的要求界定為指南(Guidelines)，將較寬泛的要求界定為目標(Objective)。

幼兒教育。本研究提及美國幼兒教育時都指的是針對3-5歲幼兒開展的教育，而提及中國幼兒教育時指的則是針對3～6歲幼兒開展的教育。

二、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內容分析法，[11121對美國早期學習標準涵蓋的學習領域及其分領域，各學習領域和分領域的數量與分布比例及其特征進行分析。筆者從2009年3月起從美國各州教育部官方網站以及全國幼兒保教信息和技術協助中心(The National Child Care Information and Technical Assistance Center)網站下載最新的早期學習標準，最終查詢到并確定了47個州的早期學習標準(見表1)。

據統計，各州標準涵蓋的學習領域和指標總數各不相同。47個州中，有44個州的標準涵蓋語言和交流、讀寫相關領域，有33個州含有數學領域，有25個州含有科學領域，19個州含有學習方式領域，39個州含有身體發展、健康與安全領域，有34個州含有社會與情感學習領域，有27個州含有創造性藝術領域，有23個州含有社會學習領域，10個州含有認知發展領域。部分州的標準涵蓋了在幼兒教育領域并不常見的學習領域，如密歇根州和得克薩斯州的早期使用技術能力，新澤西州的家庭與生活技能。此外，標準還涵蓋了在美國K～12階段很少見的領域，如學習方式、社會與情感發展，體現出幼兒教育階段學習內容的獨特性。相關數據顯示，各州標準的指標總數范圍跨度大，數量最多的是阿拉斯加州(385項)，數量最少的是加利福尼亞州(39項)，指標平均數為134項。

三、研究過程

(一)確定分析樣本

介于研究時間和研究人力的限制，本研究采用時間抽樣法，選取了2007年以后15個州研制或修訂的標準作為分析樣本(見表2)。新墨西哥州和愛達荷州早期學習標準還是草案，所以未成為本文的研究對象；馬里蘭州標準涉及學前班幼兒，所以也未作為本研究的對象；阿拉斯加州標準包括0～3歲和3～5歲兩個階段的內容，本研究將只分析其3-5歲標準。

(二)確定分析單元

本研究將分析單元定位于對幼兒應掌握的知識和能力進行最細致、具體描述的指標，不包括標準文本中的寬泛要求和具體范例。

(三)形成類目體系

1選擇類目體系。

經查找，美國沒有制定統一的適用于3～5歲幼兒的早期學習標準或各科學習標準，各科全國性標準只針對K-12階段。全國教育目標小組(National Education Goals Panel)提出的入學準備要求分析類目完備，但認知領域分類過于寬泛，不能分別對數學、科學、社會學習和創造性藝術領域編碼，也就無法進一步分析這些領域。經分析和比較，本研究最后選擇2000年美國“提前開端”項目署發布的兒童學習結果框架作為類目體系，原因在于：第一，它被作為各州研制早期學習標準依據的頻率最高；第二，此框架幾乎囊括了各州早期學習標準中的所有學習領域；第三，此框架基于專業詳實的研究和“提前開端”項目行為標準，旨在指導評價3～5歲幼兒發展，強調學習結果和早期學習標準的主旨相一致；第四，其目標人群年齡和早期學習標準目標人群年齡相符。

2試用類目體系。

為了解類目體系的可行性和有效性，本研究首先對美國的新澤西州、得克薩斯州、阿拉斯加州進行試編碼，試編碼后發現如下問題：一是類目體系不能涵蓋所有標準條例，因為一些指標不屬于任何一個分析類目；二是有的領域類目體系過于寬泛，不能反映具體內容特征；三是有的領域類目體系之間互斥性不明顯，有的標準條例同時屬于兩個類目；四是有的標準單列了社會學習領域，有的標準條

例則不能被編碼在任何一類中。

為此，本研究采取了如下措施完善分析類目：一是在數學領域結合美國國家數學課程標準，添加數據統計與分析類目，在幾何與時間領域添加了幾何與時間、空間類目；在語言和讀寫領域，添加詞匯和故事感類目；在學習方式領域添加創造性和發明類目；在社會和情感領域添加認識與合理表達感情類目。二是在科學領域，通過分析美國國家科學課程標準和各州標準科學領域指標的特點，將“提前開端”兒童學習結果框架中科學領域類目改為作為探究的科學、物質科學、生物科學和地球、空間科學。三是在社會與情感領域，將合作和社會關系兩個類目合并為社會關系類目。此外，筆者在類目體系中添加了社會學習領域，包括社區和家庭知識、地理、經濟、公民、技術類目。

3確定類目體系。

試編碼后，最后確定的類目體系如下圖所示。

(四)編碼

本研究首先將各州早期學習標準中的指標輸入EXCEL表格并進行編碼，然后通過EXCEL表格統計編碼結果和輸出數據圖。

編碼時遵循如下原則：第一，根據整個句子而不是標準中某個單詞的意義去編碼；第二，如果分析單元有特定的對象，則按照特定對象所屬類目進行分類；第三，根據句子中動作行為的所指對象而不是動作本身進行編碼。例如，對于“開始使用語言比較具體物體的數量(相同，多于，少于)”這一指標，如果從“使用語言”來分析，這一指標可歸屬于語言和讀寫領域中的“說話與交流”，但如果這個例句更強調的是動作所指目的與對象，即比較具體物體數量的多少，則將其編碼在數學領域的“數與運算”分領域；第四，編碼時不受指標原所屬領域的限制，但原所屬領域的范例可作為編碼過程的參考。筆者編碼時發現意思相近的指標在不同標準中往往屬于不同的領域。比如：指標1：“幼兒至少會使用兩種不同的策略解決一個問題。”指標2：“幼兒在受到幫助的條件下與其他幼兒通過協商來解決問題。”這兩個指標都涉及培養幼兒解決問題的能力，指標1未提及具體的解決問題的方式，原屬于學習方式領域。指標2提出通過社會交往來解決問題，原屬于社會與情感領域。據此，在本研究中，指標l被編碼在學習方式中的推理與解決問題分領域，指標2被編碼在社會與情感中的社會關系分領域。

四、研究結果與分析

(一)學習領域特征

統計結果顯示，美國各州標準中的各學習領域指標數量存在差異。語言和讀寫領域數量最多(n=535)，接下來依次是社會和情感領域(n=345)、數學領域(n=320)、身體發展健康與安全領域(n=242)、科學領域(n=171)、社會學習領域(n=154)、學習方式領域(n=150)，創造性藝術學習領域最少(n=97)(見表3)。

從各領域所占百分比值來看，語言和讀寫領域的標準條例所占百分比最大(26.56％)，接下來依次是社會與情感領域(17.13％)、數學領域(15.89％)、身體發展健康和安全領域(12.02％)、科學領域(8.49％)、社會學習領域(7.65％)、學習方式領域(7.45％))、創造性藝術領域(4.82％))。從各領域在各州問的分散程度來看，各州對語言和讀寫領域的重視程度差別最大，而對科學的重視程度差別最小(見表4)。

此外，各州涵蓋的學習領域存在差異。所有州的標準都包括身體發展健康與安全、社會與情感、學習方式、語言和讀寫、數學領域。加利福尼亞州和猶他州早期學習標準不包含科學和創造性藝術領域，密西西比州不包含社會學習領域，威斯康星州、弗吉尼亞州沒有創造性藝術領域，可以說創造性藝術領域是所有領域中出現次數最少的。

(二)各學習領域分領域特征

據統計，各州早期學習標準在學習領域涵蓋分領域的全面性上存在差異(見表5)。

1語言和讀寫。

統計數據顯示(見表6)，語言和讀寫領域占比例最大的是說話與交流(22.9％)，接下來依次是早期書寫(13.46％)，語音意識(12.15％)，傾聽與理解(9.91％)，詞匯(9.72％)，書籍知識和欣賞(8.79％)，印刷品意識和概念(8.41％)，字母知識(7.29％)和故事感(7.29％)。語言和讀寫領域均數最高的是說話與交流，接下來依次是早期書寫，語音意識，傾聽與理解，詞匯，書籍知識和欣賞，印刷品意識和概念，故事感和字母知識。在語言和讀寫領域，有3個州沒有故事感分領域，有2個州沒有書籍知識和欣賞分領域，有1個州沒有語音意識分領域，有3個州沒有印刷品意識和概念分領域，有2個州沒有字母知識分領域，有1個州沒有詞匯分領域。雖然各州語言和讀寫領域所涵蓋的分領域各異，但所有標準都涵蓋了說話與交流、傾聽與理解、早期書寫這3個分領域。根據對各分領域的標準差和全距數據的分析可知，說話與交流、早期書寫的數量較為分散，表明各州對這兩個分領域的重視程度存在較大差別。

2科學。

科學領域所占比例最大的是作為探究的科學(38.01％)，其次是地球和空間科學(22.22％)、生命科學(21.64％)，所占比例最小的是物質科學(18.13％)(見表7)。其中，有4個州不包含作為探究的科學，有7個州不包含物質科學，有5個州不包含生命科學，有7個州不包含地球和空間科學。作為探究的科學在各州間的數量分布上較為分散，表明各州對作為探究的科學的重視程度差別最大。

3數學。

數學領域所占比例最大的是數與運算(35.00％)，接下來依次是模式與測量(30.94％)、幾何與時間空間(27.19％)、數據統計與分析(6.88％)(見表8)。其中，所有州標準都包括數與運算、幾何與時間空間、模式與測量，有6個州沒有包括數據統計與分析。從標準差和全距來看，數與運算在各州間的數量分布上較為分散，表明各州對數與運算的重視程度差別最大。

4社會與情感。

社會與情感領域中社會關系所占的比重最大，接下來依次是自我控制(20.00％)、自我概念(18.55％)、認識和合理地表達情感(15.36％)(見表9)。其中，所有州都包括社會關系、認識與合理地表達情感、自我概念，只有1個州沒有自我控制分領域的內容。從標準差和全距來看，各州對社會關系的重視程度也存在較大的差別，而對其余3個分領域的重視程度的差別不大。

5學習方式。

學習方式領域所占比重最大的是推理和解決問題(40.67％)，接下來依次是主動性與好奇心(25.33％)、創造性與發明(21.33％)、參與性與堅持性(12.67％)(見表10)。其中，有3個州沒有包括主動性和好奇心，1個州沒有包括推理和解決問題，4個州沒有包括創造性與發明，5個州沒有包括參與性和堅持性。從標準差和全距來看，各州對推理和解決問題的重視程度差別最大，而對參與性和堅持性的重視程度差別最小。

6身體發展健康與安全。

身體發展健康與安全領域中，所占比例最大的是身體發展與健康(37.60％)，接下來依次是大肌肉動作(29.34％)、小肌肉動作(18.18％)、安全(14.88％)(見表11)。其中，所有州都包括身體發展與

健康、大肌肉動作、小肌肉動作3個分領域，而有4個州沒有包括安全分領域的內容。從標準差和全距來看，各州對身體發展與健康的重視程度差別最大，重視程度差別最小的是小肌肉動作。

7社會學習。

社會學習領域中，社區和家庭知識所占比例最大(56.49％)，接下來依次是：地理占16.23％，公民占10.39％，經濟占9.09％，技術占7.79％(見表12)。其中，有13個州的標準包括社區和家庭知識，8個州包括地理，6個州包括經濟，4個州包括公民，5個州包括技術。各州對社區和家庭知識重視程度差別最大(sD=5.63)，而對經濟的重視程度差別最小(SD=1.07)。

8創造性藝術。

創造性藝術領域中，視覺藝術所占比例最大(30.93％)，接下來依次是：音樂占26.80％，戲劇性游戲占23.71％，律動占18.56％(見表13)。其中，有5個州的標準不包括視覺藝術，有7個州的標準不包括戲劇性游戲，6個卅l的標準不包括音樂，7個州的標準不包括律動。各州對視覺藝術的重視程度差別最大(sD=2.1)，而對音樂的重視程度差別最小(sD=1.77)。

五、結論

第一，總體來看，美國各州早期學習標準都很注重幼兒全面發展，兼顧廣度和深度。廣度主要表現在各州標準所涵蓋的學習領域都很廣泛，包括了語言和讀寫、科學、數學、社會與情感、學習方式、身體發展健康與安全、社會學習和創造性藝術等8大領域；深度主要表現在各州標準的各學習領域涵蓋的分領域內容豐富全面，各學習領域都至少涵蓋了4至8個分領域。

第二，美國各州早期學習標準內容兼顧幼兒發展的適宜性和與高年級標準的銜接性。各州早期學習標準基本上都涵蓋了k～12課程標準比較少見的學習方式、社會與情感等領域，而且各州學習標準中還涵蓋了傳統意義上不屬于幼兒學習領域但在K～12課程標準中常見的社會學習等領域，這表明各州在選擇和確定學習領域時受到了K～12課程標準的影響。某些學習領域呈現出多學科綜合、反映社會最新發展趨勢的特征，如幼兒社會性發展的內容涵蓋了社會與情感、社會學習兩個學習領域。此外，各州學習標準還包含了能夠體現社會發展變化的技術分領域。

第三，美國各州早期學習標準內容體現出了某種傾向性。首先，從橫向維度來看，語言和讀寫領域非常受重視，而創造性藝術領域相對被忽視。其次，從縱向維度來看，各學習領域更關注對幼兒更具價值的內容，重視基礎學科、基本技能和基本態度的培養。如在語言和讀寫領域最受重視的是說話與交流、語音意識、傾聽與理解、早期書寫等分領域；科學領域最受重視的是作為探究的科學，其次是地球和空間科學、生命科學，最后是物質科學；社會與情感領域最受重視的是社會關系領域，其次是自我控制、自我概念、認識和合理表達情感等分領域；數學領域最受重視的是數與運算、模式與測量，其次是幾何與時間空間、數據統計與分析等分領域；在學習方式領域，最受重視的是推理和解決問題、創造性與發明分領域，其次是主動性與好奇心、參與性與堅持性；在身體發展健康與安全領域，最受重視的是身體發展與健康、大肌肉動作，其次是小肌肉動作、安全等分領域；在社會學習領域，最受重視的是社區和家庭知識，然后依次是地理、經濟、公民、技術等分領域；在創造性藝術領域，最受重視的是視覺藝術，其次是音樂、戲劇性游戲、律動等分領域。

不過，通過分析我們也發現，美國各州早期學習標準之間對各學習領域中不同分領域的重視程度存在一定差別。如在語言和讀寫領域，各州雖然普遍重視字母知識、傾聽與理解、書籍知識與欣賞等分領域，但對說話與交流、早期書寫等分領域的重視程度就相差很大；在科學領域，各州雖然普遍重視生命科學，但對作為探究的科學的重視程度差別最大；在數學領域，各州雖然普遍重視數據統計與分析，但對數與運算的重視程度相差最大；在社會與情感領域，各州對社會關系的重視程度相差最大，而對其余3個分領域的重視程度相差較小；在學習方式領域，各州普遍重視參與性和堅持性，而對推理和解決問題的重視程度差別最大；在身體發展健康與安全領域，各州普遍重視小肌肉動作，而對身體發展與健康的重視程度差別最大；在社會學習領域，各州普遍重視經濟，而對社區和家庭知識的重視程度差別最大；在創造性藝術領域，各州普遍重視音樂，而對視覺藝術的重視程度差別最大。

六、啟示

當前我國幼兒教育領域存在課程結構失衡問題。一方面，某些課程領域如科學、語言在幼兒園整體課程中所占比重較大，而對藝術教育、學習方式等領域缺乏應有的重視；另一方面，部分幼兒園過于強調學習方式，重視幼兒的興趣，完全以幼兒為中心。這兩方面問題都應引起我國早期教育研究者與實踐者們的重視。早期學習標準作為學前教育領域具有專業性和綱領性的指導文本，因其影響著教師的價值取向而對幼兒的成長與發展有著重要的影響，因此我們認為早期學習標準應該注重內容的全面性，一方面范圍不能過于寬泛，否則會使幼兒的學習內容超載，增加幼兒的學習負擔；另一方面，范圍也不能過窄，否則會使幼兒不能獲得全面、充分的發展，設計幼兒園課程內容時應同時考慮其廣度和深度，不要顧此失彼。

最有價值的學習內容應是對幼兒發展具有重要意義、能為他們的終身學習奠定基礎的內容。這些內容通常是各學科中最為基礎、能夠促進知識遷移和具有廣泛探究力的內容。如身體發展健康與安全領域中的身體發展與健康分領域，語言和讀寫領域中的說話與交流分領域，科學領域中的作為探究的科學分領域，學習方式中的推理和解決問題分領域。在學習內容的全面發展和合理傾向二者之間還應保持適度的平衡。盡管早期學習標準需優先選擇對幼兒更有價值的學習內容，我國早期學習標準仍應避免出現過度的傾向性，因為過于偏重或忽視某個學科，都有可能導致幼兒發展的失衡，如我們就應避免美國各州早期學習標準出現的相對忽視創造性藝術領域的問題。我們應在謹慎確定哪些內容對幼兒發展最有價值的基礎上，合理分配學習內容結構，避免幼兒片面發展，同時應借鑒美國各州早期學習標準重視學習方式領域的做法，在制定和實施我國早期學習標準時，將學習方式作為單獨的領域，給予高度重視。

美國各州早期學習標準兼顧發展的適宜性與銜接性，對我們也有很大的啟發意義與借鑒價值。美國大部分州早期學習標準都很注意與高年級學習內容的縱向銜接，因為不同教育階段標準之間的良好銜接能減輕幼兒升入高一年級時的不適應。因此，在設置我國早期學習標準時，應使幼兒學習內容與高一年級學習內容既彼此獨立又相互聯系。彼此獨立即要求學習內容要具有發展適宜性，不能對所有學習者提相同的要求。當前我國幼兒學習領域存在內容難度超前、容量過大的問題，其實質歸根結底是對幼兒提出的學習要求沒有考慮到內容的發展適宜性。相互聯系指幼兒園階段的學習標準應與高一年級的標準具有連續性。早期學習標準不僅應與某年齡段兒童的課程和評價橫向銜接，而且為使兒童順利過渡，還要促進它與其他年齡階段標準的垂直銜接。為此，我們必須重視學科知識結構的銜接，減少重復教學，尤其是對具有嚴密知識體系和邏輯結構的學科，要依循知識內部的邏輯順序來選擇和確定教學內容。總之，在制定和實施早期學習標準時，我國早期教育的研究者與實踐者們都應充分注意兒童學習內容的發展適宜性和銜接性的合理統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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