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那些源自古都的精神之光

劉陽

書店是很多人精神的家園，那里寄托了夢想和成長。無論大小，書店都是包容的，收納著每一個在外漂泊的靈魂。薛冰在《家住六朝煙水間》一書中曾提到南京的書店(特別是舊書店)；在他所寫的其他書中，就有數本是專門記敘在南京淘書藏書的經歷的，讀來讓人興致盎然。

而說到南京的書店，“先鋒”肯定是一個不能繞開的詞。經過十余年的經營與成長，先鋒書店已經成為南京城名副其實的一張名片，甚至也是國內人文書店的一面旗幟了。書店內的環境，氛圍能真正深入讀書者的內心之中；它所構造的先鋒意識以及文化層面上的理念，也成為了大家所津津樂道的話題。

在先鋒旁邊，得益于南大，南師等高校濃厚的人文學術氛圍，此處區域遍布有書店十余家。比如與先鋒有相似經營品味的萬象，尚文、南大出版社書店等，名聲久遠的舊書店如學人、樂陶，唯楚等(另有最后開的洞庭書店)，特價書店如復興，古南都、品雨齋等。一些著名的學者、作家，如黃裳、王蒙等等，在其關于南京的游記中都提到過這些書店，以及在這些書店淘書的樂事。

據民國時期的史料記載，當時南京城的舊書店業其實是非常繁榮的，而現在也許并不能回復當時的盛景了。曾在淘書者心目中占重要位置的朝天宮“鬼市”，也是日漸式微。

其實，南京城內除了舊書店以及正規專業的大型書店(如法律書店、外文書店等)之外，更多的還是那些遍布街頭巷尾的特價書店。比如說在龍蟠中路不長的街道上，就有長城、海峽、前沿等數家書店，中山北路沿途的螂嫘書屋、三源書店等，而在中央路街道旁高大的法桐樹掩映下，密布著程軒、白鷺苑，上下樓等近十家書店。雖然這些書店的規模不一，品質參差不齊，但畢竟為這座城市的讀書人提供了買書與淘書的好去處。

逛書店對于讀書者而言，無疑是一項不可缺少的日常生活方式。南京許多書店的店主也是愛書者，有的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在你站在書架旁選書的間隙，他會與你聊起某些不為人知的文人典故，或者分享閱讀某書的心得，順便推薦一本好書。他們甚至還知曉并能探討某個學術流派的傳承演變等。另外，網上的讀書論壇如豆瓣網，天涯的閑閑書話等都有人氣很旺的南京讀書人小組；大家雖不相識，但同居于這一座城，因這同樣的愛好，彼此間的關系也勝過相識的人了。

這正是南京城里關于書的可愛之處。

正如薛冰在書中所言：一座城市的人文氣韻，其中書店是很重要的一類參照。南京的書店眾多，作家多，讀書人，愛書人也多——這是一個暗里緊密相連的群體。也許，某一天你站在某家書店的書架旁，就能碰上一起買書的葉兆言、蘇童、魯羊、黃梵等名家，這想起來就是件幸福的事兒。

惋惜的是，因為一些因素，南京的書店在近幾年也不可挽回地消失了一些。除了一些舊書店，大行宮的崇文軒，書香齋都相繼關門或者縮減店面。

佩內洛普·菲茲杰拉德的那本敘述簡潔的小說《書店》中有句撩撥心弦的話——封面上寫著“我的理想是在一個小鎮開一家書店”：封底寫著“可是，那個小鎮并不需要一家書店。”

現實，往往更多的是殘酷。

又如先鋒書店創辦人錢小華所說：“我經歷過失敗，挫折、痛苦和煎熬：我曾想過放棄，想過自殺，無數個夜晚我在黑夜中等待自己，但最終都被我頂過來了。我懷念先鋒的廣州路南大店、新街口地鐵店、夫子廟“先鋒大道、閱讀廣場”。它們都沒有死去，它們依然活著。”

是的，它們都沒有死去，它們依然活著。因為，南京是座有人文氣質的城市，有愛書的人，有認真對待閱讀的人，書店就不會成為一道落寞的風景，南京終不會成為讀書人的異鄉。

先鋒書店：大地上的異鄉者

從珠江路往廣州路走，遠遠地就能看見前面一堵墻上有塊黃底黑字的大招牌，傾斜三十度的“書”字下面，是法文字LIBRAIRIE AVANT-GARDE——先鋒書店就不遠了。

1996年，先鋒誕生于太平南路圣保羅教堂對面，面積17平方米。在南京干冷的冬天，門口的簾子一翻一翻的，冷風就灌進小小的屋子里。正如先鋒書店創始人錢小華先生所說，“先鋒書店在絕境中誕生，在暴雪中迎客，在一點點成長。”

先鋒搬來寸土寸金的廣州路后，處于地下負一層，入口很不起眼，但即便如此，很多游客來南京還是會特地繞到先鋒來看看，她仿佛成了南京的一張文化名片。踏上黑色地板磚鋪成的樓梯，就開始醞釀好心情。樓梯轉折處，一面碩大招牌上有幾個字：“大地上的異鄉者”。北京隱在吳海樓底下的國林風書店，樓梯轉折處的招牌上也有幾個字：“智慧在此隱藏”。一個往上走，一個往下走，這兩句話倒真的蠻適合各自的書店，各種睿智啊。

書店里掛著梵高、貝多芬、薩特、喬伊斯、格瓦拉……的圖像，沿著書臺走走停停，隨意品讀，耳邊是舒緩漂流的音樂，就在不經意間獲得一種極大的滿足感。

漆成黑框的書架直追屋頂，有用于登高取書的小梯子；下水管道支到書店里來，漆成灰黑色，彎彎扭扭的，倒像是件挺“先鋒”的藝術品；書架上隨處散落的向日葵，是迎接讀者的笑臉；夾雜著書香和咖啡香的藝術咖啡館，暖色布局，風情萬種。每張桌子上都擺放著綠意蓬勃的植物，充滿靈氣……

與其說這里是書店，不如說是“都市里的書房”更為妥帖溫暖。

(地址：鼓樓區廣州路173號五臺山體育館地下車庫)

萬象書坊：個性決定命運

相比大書城，這些大學邊上的門面不大的小書店更讓人鐘情。

萬象書坊成立于2003年，是一家人文社科類民營書店。與許多知名書店一樣，萬象也經歷數次易址，現址有兩層樓面，200多平方米、一樓大廳挑空，沿著靠墻的木質樓梯可上二樓。繞二樓扶欄一圈，店內的全景躍然于眼底。胡桃木的主色調、黑色的欄桿，安謐而靜美的感覺在書架之間流淌。

“典雅”，“別有洞天”，是閱讀者對萬象書坊評價重復率最高的詞語。

身處南大附近的地理位置，得天獨厚的人文氣。來看書的大學生和老師很多，成了萬象書坊一道獨特的風景。這里的書籍比一般社區書店，更注重學術性，以人文社科類為主，藏書2萬多冊，很多市面上難以找到的書籍，都能在這里尋覓到。

在網絡越來越發達的年代，萬象之所以能存活下來，正是得益于品牌專營策略。堅持長銷路線，除了設中華書局，上海古籍出版社專柜外，一些較為生僻的經典書籍也有涉及。“訂書”是萬象書坊的衍生服務，只要顧客需要的書，店里基本都能找到。個性和特色，讓人文書店也遇到了美麗的春天。

(地址：青島路33號)

可一書店：讀書是最美的姿態

在熙熙攘攘的湖南路商業一條街上，周邊的店鋪如流水般更換，唯有可一，繁華中默守著書香。

可一書店是一家專營藝術時尚圖書的書店，尤其是大廳里的精品書屋，是書店的亮點。這里不僅匯集了古今中外藝術畫刊，還有市面上很少見的精品圖書。正如可一書店經理梁雪波說：“藝術類圖書賣多賣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總有欣賞他們的人。”

可一另一個獨特的地方是，還將藝術品經營作為書業漸成趨勢的新業態。可一書店和可一畫廊連接在一起，產生閱讀審美的良性互動。對于這樣的經營模式，書店女主人錢曉征女士直言不諱：“經營者要有一定的藝術修養，要看得懂藝術品，辨得真偽。經營畫廊，是我的生活情趣，是我茶余飯后對精神世界的觸摸。”

未來，錢曉征希望把“可一”擴大，做成古色古香的“有書、有畫，有經典老家具”的古典都市書房，讀者可以在這里隨意看書，品茶，甚至寫字，作畫。關掉電子書，讓讀書成為一項“有氧”運動。

她的心境就像可一書店的宣傳語——“讀書是最美的姿態”，淡泊中透著認真。這是對生命和人生最好的詮釋和堅持。

(地址：湖南路2-5號)

其他：那些驀然回首的風景

考試書店：除了新街口的，長江路33號也是。此外，高校附近基本上都有幾家自考書店。

天平法律書店：寧海路，省高院對面；分店，廣州路27號。

南京法律書店：廣州路14－201號

都市藝術書店：中央路206號

南京新潮汽車書店：中央路359號

江蘇廣告人書店：中央路上，江蘇展覽館對面

南京新視角電子科技書店：中山路248號

金玉建筑書店：升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