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母親河清澈與綠色

“保護母親河行動”已經成為體現“人與自然和諧與共”深刻內涵的文化，成為一場保護生態環境的社會運動

每每想起江澤民同志在“五四”青年節用親筆題詞——“保護母親河”寄語全國青少年，時任每一位政治局常委都為建設保護母親河工程熱情捐款；想起數以億計的各界仁人志士、普通群眾主動加入到保護母親河行動的行列，想起長江、黃河流域茁壯成長的那一片片新綠，還有我們為保護母親河拍的電影、電視，自己創作的歌曲、音樂劇，自己設計的掛圖、廣告；每每想起數十次在403辦公室團中央第一書記周強同志的召見，以及感受他那份亢奮和激越，想起和每一位領導、同事、合作伙伴共同度過的那一段“每天都被感動著”的經歷。——特別是年輕同事體弱的妻子帶著剛滿周歲、生著病的孩子，不得不來到機關探望回不了家的爸爸的那份心疼……

我雖然已經離開了共青團、離開了組織開展保護母親河行動的崗位，但對這項事業，對“戰友”真摯的情感，難以割舍、不愿割舍。

保護母親河行動無疑是成功的，她已經成為體現“人與自然和諧與共” 深刻內涵的文化，成為了一場浩浩蕩蕩的保護生態環境的社會運動。她其中很多的創意，充滿智慧，充滿激情，飽含著參與這項事業人群強烈的責任感，我為此而驕傲，也始終難以忘懷。

開創“生態文明”

不少人評價保護母親河行動是一個大手筆。這個手筆“大”在哪里？我想，大在一開始就把她放在推動人類文明的進程中去定位，大在開創“生態文明”的立意。當時我們有這樣一個判斷：即人類在創立了農業文明、工業文明之后，迫切需要建立一種新的文明，我們把這種文明叫做“生態文明”。農業文明主要是伴隨著人類利用土地種植糧棉作物以延續自身及其種族生命的文明，它強調的是保障人的溫飽等基本生存條件；工業文明是伴隨著各種機械、工具的發明，大肆開發利用各種自然資源，強調的是提高人類自身的生活水平。我們形象地把農業文明叫做“黃色文明”，把工業文明叫做“黑色文明”。而生態文明的誕生是人類面臨著自身的惡性膨脹，地球的生態平衡遭到了嚴重破壞，惡劣的環境已經威脅到人類的延續和發展，它的核心是強調人與自然的和諧，它所依靠的是人類幾千年文明史積累智慧和財富，尤其是近些年創造的信息技術等。我們又把生態文明叫做“綠色文明”。我們曾經力圖把這些想法系統化，進而形成屬我們首創的理論。

像共青團這樣富于開風氣之先的群眾組織，像青少年這樣勇于走在時代前列的生動力量，率先發起開創生態文明的社會運動是時代賦予的莊嚴使命。

呼喚“反哺母親”

“保護母親河”中的“河”，是一個廣義的概念。它既指實體的江河湖海，還引伸為整個水資源和以水為中心的生態環境。而選用“母親河”一詞，陡然使這個同自然打交道的事情充分人性化，極具情感色彩。我們力圖把人類對母親最珍貴的感情移植到對自然的呵護上。

我們在創意時發現了一個現象，人們總是在贊美母親，津津樂道地談論母親如何無私、如何無微不至。而母親變得衰老、充滿孤獨的時候，已經成人成器的兒女，應該履行關愛母親的責任時卻往往不被重視。當時，一首《常回家看看》正唱響祖國大地。我們“頓悟”，要向社會發出強烈的呼喚——母親哺育兒女天經地義，但成人成器的兒女同時也應該傾情地“反哺母親”。

這個道理很容易反映到人與自然的關系上。人類逐水草而生，是大大小小的江、河、湖、溪、澤養育了繁繁種種的人群，所以我們把河流叫做“母親河”，把河水比作母親的乳汁。但“兒女”增多了、長大了，一些不孝之子為了自己的一時之利卻把裝扮“母親”的綠色劫伐一空，使大量的泥沙涌進了母親河，把最骯臟的東西扔進了母親河，在“母親”成為了“干娘”，“乳汁”變成了毒液之后，反而把母親河稱之為心腹之患。真是天理難容！人類應該反哺自然，反哺母親河！

我們部門一位才女用了一首自己寫的歌——《別無選擇》，努力去感染社會：“小時候你就是地圖上的一條河/長大了才知道你給了我很多很多/我的血管里流動著你的血液/我的子孫相承著你的脈搏……/我的無知曾讓你的心痛得流血/我的無理曾讓你的愁怨難以訴說……/你痛苦我就痛苦/你快樂我才快樂/還你清澈/還你綠色/給你一片祥和”。

“把大事做小，把小事做大”

保護生態環境毫無疑問地是一件大事，這么大的事情應該由政府來做還是老百姓做，老百姓能不能做，能做什么？這是遇到的一些需要解決的認識問題。

通過請教，我們弄懂了一個道理，即在一定的時空條件下，以“可持續”為標準，生態環境的承載能力有一個平衡點。超過這個值，生態狀況會變得越來越惡劣，直至人類的毀滅。低于它，生態就可以自然或人為地修復和維持。人，離不開衣食住行，每天都在消耗資源、污染環境。人的多少，人的消費觀念、消費水平和習慣，都和生態環境的好壞有著直接的關系。生態環境的狀況是每一個人對生態直接或間接影響的集中反映。

我們并不提倡禁欲主義，但是人們在消耗資源、污染環境的方面能夠對自己有所約束，在保護、建設方面能夠做出相當貢獻的話，我們共同賴以生存的生態環境就會大大改善。

生態環境的“破壞”人人有關，生態環境的保護人人有責。由此，我們制定了一個特別的工作技術路線，第一是“把大事做小”，響亮地提出讓保護生態環境進入人們的日常生活；第二是“把小事做大”，從養成個人良好的行為習慣到形成社會的“生態道德”。我們先是推出了與人們衣食住行有關的十件環保小事，廣泛開展“小事做起來，保護母親河”、“小事做起來，綠色助申奧”活動。后來進而實施“綠色承諾”、進行“生態道德”教育，大力倡導褒揚人的環保信譽，在全社會形成由個人內心信念和廣泛社會輿論組成的強大生態道德力量。

實行“報帳式支付”

共青團帶領廣大青少年植樹造林、綠化祖國已經有了50多年的光榮歷史。但在保護母親河行動中，一改單一的志愿人員實地義務植樹的形式，重點采用“5元錢捐植1棵樹，200元捐建1畝林”的辦法廣泛募集社會資金，然后統一進行工程化造林、項目化管理。這對共青團來講已經是非常具有想象力的了。我們卻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建立了申報立項、項目法人、工程監理、報帳式支付、產權預先確認五項基本制度，并用這套辦法對主要分布在長江、黃河流域的數十個、總面積上百萬畝的保護母親河重點工程實施管理。其結果，盡管立地條件、生活水平、技術能力各不相同，但幾乎全部工程都實現了90%以上的成活率。“年年植樹不見林”的痼疾，在這一套管理辦法之下成為了歷史。這可以說是一個奇跡。

每次接受采訪時，記者幾乎必問我們到底怎樣管好社會捐來的錢。中國青少年發展基金會管理“善款”的經驗和信譽是十分令人放心的，我們的主要注意力是放在保障項目區如何把這個錢用好，把樹種好。我們管工程的同志深入調研，集各家之長，創造性地編制了五項制度。這些招數環環相扣，相輔相成，共同構成了一個有效的管理整體。我們讓項目區先行墊資植樹，從第二年開始對同一片林連續驗收三年，要是各項指標達到規劃要求，則分別按50%、30%、20%的比例憑植樹開資的發票撥付報帳資金。什么時候不合格，馬上就停止給錢。十分簡單的辦法，解決了大的問題。

保護母親河行動中蘊涵著許許多多韻味無窮的創意，浪漫與激越、理性與嚴謹之間凝結著無限的情感和責任。特別是近來一些新的創意——生態文化、生態體驗、生態經濟等，更加富有社會學、經濟學價值。這些創意的全部支撐著保護母親河旺盛的生命力。只要有千千萬萬投身這項事業的人們用不竭智慧和真情來維系，保護母親河的行動一定會使孕育我們的“母親”更加年青、美麗，母親河也一定能夠永遠造福于人類。（作者簡介：王曉東，曾任中央青農部部長，全國“保護母親河行動”領導小組辦公室主任。現為張家口市委書記。）

責任編輯 王海珍

“保護母親河行動”是由共青團中央發起的，一項引導億萬青少年全方位參與生態環境保護和建設的大型公益事業，它以保護哺育中華民族的母親河為主題，組織動員廣大青少年和社會公眾參與生態環境建設，多年來取得了良好的生態效益、經濟效益和人才效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