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好,我還好

百無聊賴的晚自習。看了會兒數學，看了會兒英語，又看了看政治。煩躁了一會兒，發現自己根本什么都看不進去。1/2約我去操場，我說好。我們以上廁所為由，悄悄地繞過了教室。

操場很靜，很黑，我們就這么走著，漫無目的。兩個高三的學姐跑過我們身邊，一圈又一圈，她們不說話，后來竟聽到了她們低微的啜泣聲，一陣一陣，幽幽地掠過我的心頭。她們終于抱在一起，倒在足球場上放聲大哭。我們一直很安靜地看著她們，不說一句話。

良久，我說：“高三真可怕，我肯定會瘋。”1/2只是笑，后來她說：“我想努力了，今天我很認真地聽課，寫作業。”我有些無奈，“可我還是老樣子，我找不到目標，沒有動力，甚至沒有希望。”1/2自顧自地說：“我想，最起碼和他站在同一高度，遠遠地看他。”我不知道該怎樣去評論1/2的這段感情，只能再次報以沉默。

她開始說起她的抑郁癥，說每次她控制不了自己，就咆哮、大哭，無休止地自殘。我忍不住心頭一陣難過。1/2帶我爬上看臺的最高處，我們坐在上面，看著教學樓里一個個苦學的身影。操場很黑，教學樓里一片明亮。我輕輕地摸著自己手上的傷疤，想起自己半途而廢的吉他，和自己以為要堅持的音樂。我跟1/2說：“我們以后好好地愛我們的身體吧！”“我也想。”她說得很淡，然后掏出手機，摟著我的脖子照了張相，我努力地做了個天然呆的表情，閃光燈刺得我睜不開眼。刺耳的下課鈴幾乎穿透我的耳膜。我說：“我們跑回教室吧。”她就牽著我的手開始跑。

我們回到教室。值周班委在講臺上坐著，同學們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沒有人發現我們消失了一節晚自習，也沒人來問我們。

我給1/2傳了張紙條——“這個世界把我們丟了。”她回我：“至少我們還在努力，并沒有放棄這個世界。”剛傳完紙條，班主任就下來了。她徑直走向我的座位，叫我出去。我們站在教室門口，她問我，“上一節晚自習去哪兒了？”我發誓我聽到她的質問，心里是高興的，有些竊喜，至少她發現了我消失了一節晚自習。我很誠實地回答：“去操場逛了逛。”她無奈地搖搖頭，這個動作很像我爸，我爸每次對我失望了，總是搖搖頭。她并沒有很嚴厲地教訓我，而是輕輕地說：“我知道你很有想法，但是你那些想法是和高考相背的。努力地去做你喜歡的事情；你不喜歡的事，比如學習，你也必須去做，因為你得高考。”

突然很感動，很久沒有人跟我說過這么溫暖的話了，它們溫潤地浸入我的心里，滋潤著我那即將枯萎的靈魂。我給1/2發了短信：“我們一起努力吧！”沒有等她回復，我就關機，拿出了數學作業。我不是等她的一個答案，事實上她回不回答我，我都該努力了，只是單純地為我自己。

[編輯：付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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