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彼此共度的刁蠻時光

[拾]

玖哥和小餅是小學同學，小餅和菠蘿哥是初中同學。開學伊始，三人一見如故，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從“你是誰”發展成為“你跟我誰分誰”的親密關系。

高一軍訓剛結束的晚修，每天都會有各種各樣的社團上班推銷。看著那些居高臨下的社長站在講臺上侃侃而談本社團的風俗人情，臺下社員來回穿梭地發招生傳單，菠蘿哥和玖哥羨慕得牙癢癢。當晚回到宿舍，菠蘿哥、玖哥和小餅，經過十幾分鐘的密謀協商，軟硬兼施地把菠蘿哥下鋪乖巧文靜的嘎嘎拉入了她們剛剛私自成立的小小社團——“花小組”。

“米納，我們要不要聯名上書給校長大大，讓他批準我們在校園里正式成立‘花小組’呢？”大組長菠蘿哥眨巴著期待的眼神看著我們。

“你是想他直接劈一個巴掌下來給你么？”小組長玖哥理智地反問道。

“……”得不到肯定回答的菠蘿哥很受傷。

[玖]

夏天最讓人討厭的莫過于蚊蟲泛濫。熄燈前，大家都會跪在床板上，伸長脖子，仔仔細細地檢查蚊帳里有沒有不速之客，像極了地道戰里的日本兵在勘查地雷。

“嘿嘿，蚊子，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這后半句話怎么聽著這么像當年如來佛祖對孫悟空說的“情話”啊……）蝸牛摩搓著雙掌，等待著在空中曼妙飛舞的蚊子停歇下來。

不幾秒，蚊子就輕盈地在蚊帳上落了舞步。蝸牛一臉淫笑地靠近蚊子，突然臉色煞白地驚呼：“天啊！居然有兩只！你們是在我蚊帳里談戀愛的么？”

“話說，吸血的都是母蚊子吧？”舍長鄙夷地反問一句。

“哎？”蝸牛有些詫異，但為了掩飾剛才不小心泄漏的孤陋寡聞，她馬上回嘴道，“兩只母的怎么就不可以談戀愛了？為什么人類可以斷背蚊子就不可以？你不要有種族歧視好不好！”

“……”舍長黑線了。

[捌]

寒冷的冬季到了，吝嗇的學校出于人文關懷，給女生宿舍提供了與涼水無異的溫洗澡水。真懂憐香惜玉啊！

“下一個準備！”浴室里傳來舍長的聲音，像催命鬼一樣，仿佛在說：嘿嘿，下一個享受冰水撫摸肌膚的人就是你咯！

玖哥動作緩慢地收拾好換洗衣服，朝浴室走去。

“玖哥，你還是別洗澡了吧。你都感冒了，洗冷水會加重……”小餅試圖勸阻她。

“不，我要以冷攻冷，說不定出來就不流鼻涕了……”玖哥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

我們鄭重地目送她進了浴室，好久才聽見水濺落在瓷磚上的聲音。

“啊！好熱啊！熱死啦！怎么這么熱嘛！”（這是心理安慰法？）浴室傳來玖哥蹦蹦跳跳的聲音，和淋浴的聲音混合在一起，讓人聯想到在下雨天跳繩的女孩……

10分鐘左右，玖哥裹著浴巾出來了……由以毒攻毒發展而來的以冷攻冷奏效了……強悍的玖哥不感冒了，身體卻開始升級為發燒……

[柒]

星期某。午休。

“@ # % !……”

“講什么話啊！一張嘴巴夠不夠你們七嘴八舌地聊天啊！有種就都滾回娘胎里讓父母多給你們生一張嘴巴啊！”躺在床上一直被“九只青春美少女型知了”干擾得輾轉反側的舍長終于發飆了。

“可是那樣很浪費牙膏哎……”蝸牛小心翼翼地說。

這時，視線里一道白光劃破視野，回過神來時，蝸牛已經被舍長的枕頭“擊斃”在柔軟的床鋪上了……

[陸]

“姨，你在洗澡么？”菠蘿哥拿著衛生紙屁顛屁顛地走進浴室隔壁的廁所。

“嗯……”是因為熱天洗澡很清涼很爽的緣故嗎，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銷魂。

“那我不客氣地在你隔壁‘種地瓜’咯！”菠蘿哥脆生生地說。

“……我允許你大便，但是我不允許你用大便臭我！”姨可憐巴巴地說。

“好……”——這已經是我們宿舍不知道第多少個赤裸裸的不平等條約了……

[五]

洗手間。

“嘿嘿，冬天已經到了，春天還會遠嗎？”雙手被凍紅的倩女臉上洋溢著難得的喜悅。

“考試即將到了，放假還會遠嗎？”姨拿著被擰成蚯蚓狀的校褲慢悠悠地從洗手間飄去陽臺晾衣服……

[肆]

元旦晚會上，我們班表演的節目是《西游記》。散場后，扮演孫悟空的班長把道具都交給玖哥保管。

“這些盆桶掃把之類的可以拿回宿舍，不過金箍棒就算了吧？”菠蘿哥提議道。

“可是丟掉很浪費的……”倩女一臉惋惜地說。

“干嗎要丟掉？可以拿回家給小弟弟小妹妹玩啊！”蝸牛插嘴。

“或者留到高二的元旦匯演用？”姨補充。

“你是打算明年再演同樣的節目么？”玖哥白了姨一眼，鄭重其事地接著說，“我們都知道校警是可以隨意進出女生宿舍找舍監談情說愛或者拉家常的。可是如果哪天舍監不在了，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我們……”

大家的神情都很嚴肅，等待著玖哥說重點。

“所以，我們得把這根金箍棒作為鎮舍之寶……”玖哥停頓了十幾秒，快速掃視了大家好奇困惑的表情，然后一本正經地說，“防狼。”

[叁]

英語課上。

“以前郝老師很苗條的，我們班調皮的男生都叫她‘小辣椒’”。嘎嘎給新轉學的女生燕眉飛色舞地介紹起班級的科任老師來。

“可是她現在是由苗條‘小辣椒’向肥胖‘燈籠椒’完成了華麗變身嗎？”燕真是童言無忌啊……

[貳]

宿舍陽臺。

我剛把濕漉漉的內褲晾上衣架，就聽見蝸牛驚呼，“腫么這么小？”

我害羞地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人家以前是穿大的……”

“GOD，你是倒著長的么？越穿越小？那是不是說再過幾年你就不穿了？”蝸牛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

[壹]

歷史課上。

郭老師用三角尺指著投影屏問我們：“1896年嚴復在《天演論》中寫過這樣一句話：‘與天爭勝，最終勝天’。同學們，我們應該怎樣‘勝天’呢？”

“變身超級賽雅人。”瘋狂迷戀動漫的蝸牛慢悠悠地回答道。

半秒鐘后，全班的爆笑和老師的不明所以形成了鮮明對比……

后記：

嘎嘎說：“16歲太幼稚，18歲太成熟，而17歲剛剛好，不老不嫩。”

17歲，我們10個懵懂的女生機緣巧合地被上帝安排在同一個屋檐下共度青春。在這個最美好的年紀里，我們肆無忌憚地綻放著最明媚最耀眼的微笑。我們如同向日葵仰望太陽一樣，虔誠地仰望著生活中那些點點滴滴的小幸福。即使面對考試成績偶爾的小幅跌落，即使面對個別老師重男輕女的腐朽觀念，即使面對男生花言巧語的忽悠……我相信，只要我們還在一起，偶爾拌拌嘴，打個小架，幽默一把，爆句粗口，相偎相依，生活便將一直以蓬勃向上的姿態，美好地延續下去……

[編輯：孟廣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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