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個新研究發現,婚姻中夫妻聊太多不僅不會讓他們的婚姻更美好,反而讓他們的隔膜更堅固。51歲的作家莎倫·帕森斯非常喜歡說話,她決定做個實驗,給她不喜歡說話的丈夫埃里克一個星期的舒服時間——少跟他說話。他會不會注意到這個變化呢?他們的婚姻會發生什么變化?
星期一
我們跟朋友一起度過了一個周末,回家的車上,我一句話都沒有跟埃里克說。他掃了我一眼,問:“親愛的,你沒事吧?”我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我居然沒有像往常一樣,對我們這個周末一起做的,看的,甚至吃的全部評論一番。我什么都沒有說,嘴巴像用拉鏈拉上了。最終他疲倦地嘆了一口氣:“說吧,我又做錯了什么?”
我料到他會這樣想。像很多女人一樣,我生氣的時候一句話也不說,我的反常讓他以為他做錯了事。為了讓他安心,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膝蓋:“沒事,我很好。”看到我輕松的樣子,他松了口氣。這一次我下決心要遵循他一貫的交流模式——少說話,看看會出現什么情況。
在我們的婚姻當中,我無疑是那個外向健談的人,而埃里克總是比我安靜,說話時一板一眼。12年前剛認識他的時候,我喜歡見他沉著地坐在那里,從不屑于爭著引人注意,對我來說,這正說明了這個男人是不需要證明自己的。而我則會用諷刺的語氣、饒舌的方式逗他笑。我知道,我們當時彼此吸引對方的那些特征如今沒有改變,但在多年的共同生活中,那些特征早已習慣,不再得到對方的特別欣賞。所以,我決定整個星期用埃里克的方式說話,他會注意到我的改變嗎,我們的關系又會發生什么變化呢?
在這個星期里,我不會強迫他跟我說他這一天里遇到了什么不順(他的回答通常是“告訴你也沒用”),不會再追問他對于某事的感覺(他會漫不經心地說“很好啊——晚飯吃什么?”),不會要求他發表關于一些家長里短的看法,例如我的哪個朋友又離婚了(以前實在被我逼急了,他才會蹦出一句“她對工作太投入了。”)。
星期二
我躺在床上,埃里克端來一杯茶,小心地問:“你病了嗎?昨晚開始你就沒說什么話。是不是生理周期不適了?”在確定我沒有不高興之后,他立即把我不同以往的行為歸結于“女人的麻煩”。“我們剛才不是聊了卡扎菲的話題嗎?”我提醒他,他說:“聊是聊了,可你沒有說個不停。”呵,有意思。自從跟他在一起以來,我的話的確沒像現在這么少過。
下午,埃里克打電話說他下班后要跟一個朋友去喝啤酒,不會用很長時間。不可置信的是,晚上他一回來就主動跟我說工作上的事情,吃了飯之后,他又說了一些和朋友聊天的細節,“丹的前妻要把他的車拿走了,丹郁悶得人都瘦了。”雖然只有三言兩語,但和以前比起來真是來令人振奮的進步。
星期三
今晚埃里克要跟一個老客戶吃飯,他焦急地問:“你也會來,是吧?”原來我的愛聊天還能派上用場。我不知道這樣的場合我該不該照樣執行我的計劃,繼續保持沉默。那個客戶看起來有點嚴厲,也可能是害羞,總之不善于談話。開始的時候我們之間好像橫著一個大峽谷似的,沉默得讓人尷尬。20秒鐘像3個小時那么漫長,我實在不能再沉默了。于是,我開始跟那個客戶談射箭——那是他的一種愛好,埃里克看到僵局被打破,向我投來感激的目光。
回到家,丈夫給了我一個熱情的擁抱,說:“謝謝你,你的到來改變了事情的結局。”聽到他贊賞我的社交能力,我有些感動——但又生自己的氣,怪自己沒能按計劃保持沉默。看來我的行為有時不是由自己控制的。我生來就要每個人感到輕松。
星期四
我下定決心不讓昨晚的失敗毀了我的體驗計劃。可今天更加糟糕,我的心情被一個同事弄得很不好。我感覺自己受到了不公平的對待,忍不住向埃里克訴苦:“從開始到結束,整件事情都是那個女人的無理造成的。她的行為讓我感覺很不好,尤其是我跟她已經共事這么久了。”埃里克冷靜地對事情進行了評價,他說:“不要從個人的感情角度談論工作,記住,那只是工作罷了。”
埃里克說得沒錯,我給那個同事發了封郵件之后,心情好多了。可是,說真的,我多么想繼續和埃里克討論一下,這個人為什么有那么可怕的表現。但我終究沒有開口,忍一忍吧,反正明天我的朋友內奧米要來家里吃晚飯,到時候再跟她聊。內奧米也認識那個女人,我們可以詳細討論她的行為,私下把她評論個夠。
星期五
很多作家寫道,“夫婦分享一切”才能有成功的婚姻,但我還是忍不住想,這種想法是不是不現實。男人和女人總是以不同的方式交流,我的祖母不會因跟祖父分享那些雞零狗碎的事而特別快樂,反之亦然。當她跟女鄰居喝茶聊天的時候。當他和密友去釣魚的時候,都會更快樂得多。
無論如何,今天當埃里克回到家時,我和內奧米正在全神貫注地八卦那個女同事的一切,我的情緒因為得到了充分發泄而非常好。奇怪的是,埃里克好像對我和內奧米聊的內容頗感興趣,也許是因為我們沒有像以前那樣叫他參與進來的緣故。這個晚上,我們三個都過得很愉快。
星期六
周末我和埃里克經常去散步,走的路程較長。在散步的過程中,埃里克會談論很多他的工作或別的事情,但談得很粗略。也許是走路的節奏讓他想起了那些事,也可能是走路的時候說話不像是在被我審訊。以往我經常打斷他,問一些問題。但今天我由他自己說,他明顯感覺有些困惑。
散步回來,我去商店買東西,埃里克先回家。我回到家的時候驚喜地發現,他主動修好了書房里的書架,而且正在做晚飯。吃過飯,一起喝葡萄酒、看影碟,他又問我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看起來,他真的被我的“新表現”弄糊涂了。“你好像心不在焉。”他難過地說,太有趣了。這正是他平時不回應我的話時我常說的。
星期天
謝天謝地,今天是實驗的最后一天了。我發現這周過得很不自然,心里有一種說不清的緊張。
終于知道我是在進行“少說話實驗”的時候,埃里克生氣地說:“我真的很擔憂,我以為我使你不高興了。”我反駁道:“我不叫你別多想了嗎,我只是不想像以前那樣多話。”也許因為他熟悉的我是那樣,也許因為我動不動就追問這、追問那讓他覺得我挺在乎他,他沉默了一下,說:“我很想念你平常多話的樣子。”
不管怎么說。我們互換過男人女人說話的角色了。我這個星期是以觀察和思考為主,他則和我相反,想直接得到答案。我不知道我和丈夫是否真的明白了彼此的“語言”,但我們一致認為這個星期的實驗從很多方面來說對我們非常有用。比如,我明白了用邏輯思考的方法去解決問題可能沒有那么令人疲憊,同時,我也給丈夫留出了一點空間,他因此更開放,更喜歡跟我說話。另外,埃里克也承認,我的饒舌和打趣的喋喋不休會讓無味的一天變得有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