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子的華袍

“在我身上既有傳統，也有新生事物，我的目標是把優良的傳統與新時代的挑戰巧妙地結合在一起。”初為皇太子妃時，小和田雅子曾興致勃勃地描述自己對于未來生活的憧憬。但這點亮色，極快就歸于黯淡。

如果日本皇室也有愛情童話，皇太子浩宮與太子妃雅子就是其中的一對。無論外界怎么施壓，浩宮一直堅定地維護著自己的妻子。但現在傳言甚囂塵上，日本宮內廳正在謀劃讓皇太子與太子妃離婚。希望這個說法，只是謠傳。

雅子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驕傲地拒絕皇太子多年追求的美麗女孩子，也不再是那個才華橫溢、揮灑自如的女外交官了，她甚至已經不被很多人視為一個正常的女性，而是患有嚴重抑郁癥的48歲的中年病人。青春、美貌、才情、自信，一切都消失得幾乎無影無蹤。日本媒體對她，也從最初的興奮期待，慢慢變成了冷言冷語。她注重自我的方式，對皇室規矩的怠慢，常常被人認為不識大體。她站在輿論的風口浪尖，卻已不再是當年那個強大的自己。

我很同情她。張愛玲曾說，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上面爬滿了虱子。于雅子，耀眼的青春和初嫁時的憧憬，都是“華美的袍”，此后多年的隱忍憂郁、形同木偶，恰如后者。

是什么改變了她？應該說，她年輕時靈動自信的氣質，本與嚴謹的皇室規矩格格不入。日本皇宮是我見過的最樸素的一個宮殿，看起來是一片很不起眼的低矮的灰灰的房子；周圍空地是成片的沙子和小石子，踩起來吱吱作響，據說，那是幕府時代留下的“傳統”，一旦有人侵襲皇宮，也不得不經過這片沙石地并弄出些響動來。日本人的性格特點，或可從其皇宮得窺一斑。而接受了全面的西方教育的雅子，要融入那片無聲的灰色，需要悠長的時光。

日本宮內廳嚴苛的管制，或是直接因素。宮內廳負責“管理”皇室成員每天的起居言行并設計他們的人生。譬如說，秋筱宮和紀子年輕時也曾“不更事”，請朋友到家里吃了餐烤肉，也被宮內廳官員“斥責”。如今深得民望的美智子皇后，年輕時因“平民出身”，也曾面臨巨大壓力，數度失聲。在傳說中，時為皇太子的明仁也曾為此哭泣，因為他不能保護自己的妻子。如今的皇太子浩宮，不也曾在記者招待會上“揭露”宮內廳對于雅子的苛責么？

此外還有數不清的規矩，譬如說被稱為“神族”的日本皇室成員，不得有身份證、護照、戶籍等，相互間還得說一般人聽不懂的古日本語等等。如此種種，給曾經特立獨行的雅子帶來重重壓力，卻難有疏解途徑。

且從容些，曾經自信的雅子找回往日的自己需要點時間。相信誰也不希望因愛結合的一對夫妻離婚，尤其是像浩宮和雅子這樣曾歷經考驗，一直相濡以沫的夫妻。但根據一項調查，有六成日本人贊成雅子與皇太子離婚，這樣，精通5國語言的她就可以去國外“過一種寧靜的生活”。投贊成票者可能有不少是出于善意，可寧靜二字哪有那么簡單。還好，浩宮和雅子其實有足夠的堅強。盡管浩宮現在面對的是秋筱宮等人直接或間接的逼宮，甚至有聲音表示雅子將難勝任未來的皇后之位，但只要這對夫妻一直能保有最初的堅韌與互愛，能堅持他們特有的責任感，那么所有的困難都會迎刃而解，恰如中國的一句古語所言“二人同心，其利斷金”。相信終有一天，雅子的華袍會熠熠生輝。

人生需要童話，希望浩宮與雅子，hold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