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權貿易的表象可能僅僅是交易作品部分權利的轉讓,其實質卻是貿易雙方在以交易作品為代表的文化趨同上持有的一致。上海文藝出版社作為國內一家有著五十多年優秀傳統的文藝學術出版大社,版權輸出與引進一直是社內工作的重點。
立足主業開發版權的老生常談
通過在一些展會上與同行們的交流,筆者發現,國內大多數出版社的版權開發好像都已形成“思維定式”:在版權引進方面,非排行榜的不考慮;在版權輸出方面,非民俗、中醫等的選題不考慮。由于筆者身在版權基層工作,有時不得不捫心自問:如果社內沒有足夠的資金購買排行榜的書籍怎么辦?如果社內沒有開發民俗、中醫等這樣的選題輸出時該怎么辦?暫且不論是不是一定應該引進排行榜上的圖書,以及是不是只能輸出民俗、中醫等這樣的圖書選題,首先肯定的卻一定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那么,這個“米”到底從何而來呢?
相對版權引進來說,版權輸出可能更有說服性。筆者發現,很多成功輸出的選題“好像”都是“無心插柳”。這些不期的成功,筆者認為其實更多都是基于出版社長期以來一直立足主業、認真積累所致。沒有合理的出版規劃、沒有扎實的選題計劃、沒有優秀的出版作品,出版社在版權輸出時一定會捉襟見肘。出版社應該立足于自身定位,高揚出版特色。
另外,在開展版權貿易工作中,無論是版權的引進還是輸出,都需要非常重視作者的作用。在版權引進時,可以通過了解作者進一步加深對引進圖書選題的認識,甚至可以通過直接聯系作者對圖書內容以及議價空間有更多的認識;在版權輸出時,可以通過介紹作者進一步宣傳圖書故事人物和情節,甚至以作者和作品為點波及介紹以此點為圓心的相關的中國傳統文化和主流理念。在這里,筆者需要特別強調的是,我國的出版社對作者的包裝和介紹目前還不是非常重視,或者說,對作品的重視程度遠較作者高。無論其中的盤根錯節如何復雜,其作品、作者和出版社的關系永遠都是非常清晰的:作者和出版社一同對作品負責,作者和出版社都是該作品(商品)的利益攸關方;作者,又是出版社另一個作品的潛在作者,也是出版社另一次收益的潛在授權方和合作方。因此,包裝作者對出版社來說,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都是非常劃算的,而且在包裝“人”方面比包裝“物”方面來得更容易和簡單。在圖書市場上,無論是圖書購買者還是版權購買者,都更集中在對人(作者)的熱衷上,因此,出版社千萬不能忽視對作者作用的開發。
提高版權貿易工作的任重道遠
從宏觀來看,版權的引進與輸出,其實就是強勢文化對弱勢文化的一種沖擊,是文化選擇上的一種自覺。文化在比較上,盡管沒有好與差之分,但卻有強弱之說。從現在來看,我們的文化正處在相對弱勢的層面。目前,荷蘭、土耳其、西班牙、韓國等許多國家在推廣本土文化方面不遺余力,在圖書版權輸出方面給予多種的優惠與便利,以便讓本土的出版單位減少壓力,開發更優秀的圖書作品。在這一點上,我們的文化相關部門應該發揮更大的作用。
從中觀來看,版權的引進與輸出,需要整個行業的規范與積累。行業的規范發展一定會促進行業內各種組成要素的健康發展,反過來,各種組成要素的健康發展又會全面帶來行業內的豐富積累。從歷史來看,我國的版權貿易開展至今剛過而立之年(1980年我國第一次向國外正式購買圖書版權,購買的圖書版權是《簡明大不列顛百科全書》),版權貿易的實訓、管理、人才培養、相關策劃出版等專業領域都還是起步階段。以筆者的角度來看,做好版權貿易的根本前提,還是立足國內圖書市場。具有真正切分國內圖書市場的實力,也就具有了出版“有一定特色,又精又專的圖書選題”的實力,同時也就具有了在版權輸出方面更多選擇和議價空間的實力。
從微觀來看,版權的引進與輸出,就是對某本圖書選題的認可與否。從強勢文化對弱勢文化的沖擊來看,引進的版權選題通常都不會形成比較差的經濟收益。從版權輸出來看,弱勢文化要想沖擊強勢文化,必須要在更為具體的環節上做到至善至美。筆者認為,以上海文藝出版社已成功輸出版權的圖書來看,更為具體的環節就是體現在作者“講故事”的本領(A),以及內容要么擁有國際化的情懷(B1),要么非常具有原創地區的鄉土特色(B2)。以上的這兩種組合AB1和AB2,應該講還是比較典型的。文學作品的故事情節和人物塑造必須值得讀者玩味,在故事內容上因為有著國際化的情懷,可以讓外國讀者感覺與自身有關,或者因為故事內容極具地方特色,而讓外國讀者充滿無限好奇與憧憬。因此,只有在作品主體結構或內容安排上,存在著可吸引外國讀者閱讀的興趣點,其圖書選題才有可能被成功輸出。從這一點來說,筆者感覺國內的大多數原創文學作品,盡管不缺乏“講故事”的能力,但在擁有國際化的情懷以及彰顯鄉土特色方面都還有一定的欠缺,也就影響了相當多作品的版權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