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的讀者來信中都會有一些信因為各種原因而顯得與眾不同。一個署名叫艷艷的女孩兒,她隨信寄來的畫兒吸引住了我的目光。艷艷的畫里只有一個沒有畫完的小女孩兒,可是,小女孩兒眼神里透出的無助,深深地觸動了我。因為與李洪偉老師合作 “心里畫”專欄的緣故,我開始對畫圖心里分析產生了興趣。
我帶著艷艷的畫和她寫給我的信,到李老師的工作室,向他討教。
李老師拿著艷艷的畫,微微皺起眉頭,“這是個敏感并且沒有主見的小姑娘,你看她的畫,輪廓雖然清楚,可是卻能夠明顯地看出她不敢畫,說明她不敢把自己的想法付諸行動。最突出的地方在于她沒給這個女孩兒畫一個清楚的鼻子,而鼻子在畫圖分析里本身代表著主見。女孩兒的手也沒有畫,說明這個叫艷艷的孩子行動力上也有欠缺。還有你和我說的無助的眼神,這個孩子的內心很敏感可同時情感世界一定很豐富……”
我把艷艷寫給我的信又遞給李老師,艷艷在信里這樣描述自己和自己面臨的生活:
我正處在一個讓無數人憎恨,亦讓無數人懷念的時期——高三。有人描述成戰場,也有人將這段記憶涂抹上最燦爛的色彩。而我覺得很累很累。星期日的自習課,我已經無法再堅持下去,只想找個人說說話,可是所有人都在忙著學習,所以,我想和你說說。
早上回教室時,天色仍然很暗,路上我聞到了夜來香濃郁的香氣。忽然想起小學時那個男生幫我摘來的夜來香,他因為摘校園里的花兒而被訓斥,而我卻在老師批評他時沒有勇氣站起來和他一起面對。
好朋友初三的時候和我說,一切都是你設下的局。是的,一切都是我設下的局。她說得沒錯,可惜我當時不明白,現在明白了。如果一切在心里設定了樣子,就會如自己所想發展下去。到底是我不能改變,還是不愿改變。
那些教我寫毛筆字的人,教我畫畫的人,教我學吉他的人,都一個個離開了,最后一個最膽小的人,奮戰在高三。
我沒有勇氣逃離,只是按照大人們所認為最好的路走下去,雖然從沒有人問我愿不愿意,累不累。但即使問了又怎樣,他們知道我不會反抗。
其實,姐姐,我還是小小的不規矩了一下,偷偷打了耳洞,帶上閃光的小飾品,這也算是我十幾年來最張揚的一次罷了,雖然小飾品還是被頭發蓋住。
現在,外面的陽光很好呢,白玉蘭花也開了,有淡淡的香氣。似乎從上高中,我就開始變了。我不再是好學生,好學生最重要的標準就是好成績,但我卻沒有了。我常常做一個夢,過去教我寫字畫畫的朋友們,我們一起在街邊賣字畫,賣唱,感覺那么真實,但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一疊試卷朝我砸來,我還來不及叫就醒了過來,半夜里很安靜,我可以聽到鐘表緩慢而沉重的嘀嗒聲,那么清晰,仿佛一下下就敲在心上。
姐姐,你有沒有過這種強烈的,想要逃離的感覺啊?
……
李老師看完艷艷的信,微微地笑了,他說,我們每個人每天不是都在逃離么?逃離昨天,也逃離過去的自己。這真的是個情感豐富的孩子呢,她懷念過去的美好,卻不知道,自己所經歷的現在也同樣會成為美好的回憶。
蝴蝶飛飛
這幅畫來自一個初二男生。他陽光、帥氣。他找到我的時候是因為自己的內心有著掙扎,他時常心煩意亂。我沒有先讓他講自己的煩惱,而是讓他先畫了一棵樹。
他畫的樹非常茂盛,有生命活力,也很粗壯。樹上結滿了紅紅的果實。
畫里的這些特征讓我感覺到他的健康、活力與充實,他對自己要求很高,目標也很明確。
我把他畫中的正向意義講給了他,同時也給他講了一個故事——梁山伯和祝英臺的故事。
“蝴蝶都是成雙成對的,在花叢間翩翩起舞。留下一道道美麗的風景……”
我在講故事的過程中,看到他的臉漸漸紅了起來……
我告訴他,在他這個年齡段,對異性產生朦朧的好感是很正常的事,不用刻意地去壓抑和否定,也不用緊張,順其自然就好。理解自己并能面對問題時,心境就會相對平靜一些,然后根據不同情況去處理那些因情感而產生的問題,自然就會輕松許多。從學習的廣義上看,情感方面的經歷也是人生必須要上的一課,只是作為學生,我們應該適當地調配用在這方面的時間和精力。
[編輯:商元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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