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
天津市某中職學校是一所企業辦學的中職學校,楊某報考該校并被錄取,全部課程學習成績合格后畢業,但該校未向楊某本人頒發畢業證書。楊某其后多次求職不成,后因經濟困難步入歧途。在此期間該校被劃歸第三方某紡織集團公司管理。楊某刑滿釋放后再次要求學校發放畢業證,但該校認為自己是企業辦學,畢業證書已按規定交上級單位管理,所以僅向楊某出具了一份“畢業證明”,未按楊某的要求向其補發畢業證書。楊某遂以該校不履行法定職責為由,向法院提起行政訴訟,要求學校履行發放畢業證義務。因該集團公司與本案被訴行為有法律上的利害關系,被追加為第三人參加訴訟。
案情評析
法院審理認為,根據《教育法》第42條第1款第3項的規定,受教育者享有完成規定的學業后獲得相應的學業證書的權利。被告校作為從事培養技術工人的中等職業教育學校,應根據《教育法》第42條第1款第3項的規定和《技工學校學生學籍管理規定》第30條關于“學生學完教學計劃規定的全部課程,畢業考核和操行總評(畢業鑒定)成績合格者,準予畢業,由學校發給畢業證書”的規定,向在學校接受教育且完成規定學業的學生頒發學業證書。該校以原告楊某的畢業證書已交上級主管單位為由,不向楊某頒發畢業證的行為,缺乏法律依據,侵犯了楊某依法應享有的受教育權,故應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第三人紡織集團公司在學校歸其管理后,作為主管單位應承擔監督管理的職責,及時清查技校的遺留問題,督促其糾正違法行為。由于集團疏于管理,導致本案爭議糾紛長期未能得到解決,最終形成訴訟。為此,集團應負有一定的責任。鑒于本案的實際情況,集團應積極通過有關勞動行政主管部門協助其下屬的技校辦理畢業證書,以切實維護楊某的合法權益不受侵害。
本案的爭議焦點是中職院校沒有向其準予畢業的學生發放畢業證書是否構成違法。
學校作為教育服務合同的一方主體,有向合格畢業的學生發放畢業證書的義務。學生入學接受教育即與學校構成了教育服務合同。學校應按照國家教育部門等有關部門的規定進行教學課程安排,并履行在學生畢業時發放畢業證書的義務。《教育法》第21條規定,國家實行學業證書制度。第42條第1款第3項規定,受教育者享有獲得公正評價權及獲得相應的學業證書、學位證書的權利。《職業教育法》第25條規定,接受職業學校教育的學生,經學校考核合格,發給學歷證書。以上規定均充分肯定了學校的該項義務。學生只要完成了教學計劃規定的全部課程,畢業考核和操行總評(畢業鑒定)成績合格者,準予畢業,由學校發給畢業證書。《技工學校學生學籍管理規定》第30條對此作了明確規定。
學校不應以企業辦學為由拒發畢業證。國家在職業教育方面提倡聯合辦學,但不會因為企業介入學校或者其他情況而免除提供職業教育或者職業培訓學校發放職業資格證書的義務。這是由上述提供職業教育或者職業培訓的學校的義務及接受職業教育的學生享有的權利決定的。此時,職業教育學校或者職業培訓機構不予發放相關證書的行為是違法的。
結合本案,被告作為從事培養技術工人的中等職業教育學校,應根據《職業教育法》關于職業資格證書的相關規定,向在學校接受教育且完成規定學業的學生頒發學業證書。原告楊某完成了教學計劃規定的全部課程,不存在不予授予畢業證書的情形,故其合法權益應予以保護。該校不得以其他借口為由,侵犯受教育者依法應享有的受教育權,否則應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故其以原告楊某的畢業證書已交上級主管單位為由,不向楊某頒發畢業證的行為,缺乏法律依據。
第三人紡織集團作為服裝技校的主管單位,應承擔監督管理的職責,否則應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本案中,正是因為其疏于管理,導致爭議糾紛長期未能得到解決,最終訴至法院。故紡織集團應負有一定的責任,應積極通過有關勞動行政主管部門協助其下屬的技校為楊某辦理畢業證書,履行監管職責。因此,法院的判決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