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旗幟（六）錯誤

訓練

這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炎熱天氣，在烈日的烘烤下，簡陋的道路上漂浮著滾滾熱氣，將眼前的景物扭曲。路邊的草叢呈現出微微的枯黃，泥土更是出現裂痕。這樣的天氣，即使是最耐熱的動物也不愿出來活動，只想尋找足夠陰涼的地方熬過這個難忍的一天。

隱約間，有腳步聲靠近，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大也愈發密集。循聲望去，原來是一群少年，正邁著步子奔跑在土路上。這群人有點奇怪，他們身穿服裝都比較簡單，甚至還有人赤膊上陣，但每一個人都背著一根沉甸甸的木頭。

隊伍人數有幾十個，大概是跑了很久，隊伍被分成好幾截，跑在最前面的有三個人，一個身材魁梧，渾身都是爆炸性的肌肉。還有一個體形適中，若用標準衡量，這是一個很帥氣的少年。還有一個，則是漂亮的女性。

這三人跑在前列難免讓人產生違和感。壯漢的表現尚能理解，可是那個帥氣少年，怎么看也不像是擁有能扛如此重物的體格，可偏偏他一臉輕松，仿佛還留有余力。最讓人不可思議的就是那個漂亮女孩，盡管天氣炎熱，她還是穿著漂亮的外衣，只不過為了運動方便做了一定的修改。看她嬌小的體形，能扛重物就已經讓人覺得難以置信了。但是這三人居然游刃有余的跑動著，頻率甚至沒有絲毫變化，這不得不讓人感到吃驚了。

跑動中，少女突然嘆了口氣，帶著一絲曼妙的聲音說：“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啊，我都快累死了呢。”

一聽這話，少年和壯漢都不禁冷哼一聲，那英俊少年微微一笑道：“零小姐，你這樣的行為已經算是作弊了，如果我告訴教官你使用了漂浮術，那你的下場不用我多說吧。”

“像你這樣的有教養的人，一定不會做出這種辣手摧花的事情，不是嗎？”那個被成為“零小姐”的少女俏皮地回答。

不知為何，聽到這樣的回答，少年和壯漢都露出尷尬的神情。零也沒有在意，她向后望了一眼，輕笑道：“后面的那個小子已經跟著我們很長時間了，沒想到在這個訓練營里，除了我們，還有人有如此實力。”

兩人聞言也向后看了看，少年冷哼一聲：“不過是臨時插隊進來的廢物，能跑又如何，以后不過是力氣大一點的苦力。”

零又是一聲輕笑：“我看未必哦，看后面那個小子已經連續這樣堅持了幾個月了，有這樣的意志可是相當了不起。”言語間，竟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之意。

這聲輕笑仿佛莫大的侮辱，少年不屑撇了身后一眼，輕松道：“不過是一個廢物而已，一點點小玩意就會讓他知道自己的差距。”

這并不是危言聳聽，在任何訓練營中，總有那么些有著更好基礎，更強潛力，更多訓練資源，更硬后臺的人。在訓練里，他們不會要求有任何特殊的待遇，但是普通人就可以感受到與他們那不可逾越的差距。就拿最基本的訓練來說，當受傷的時候，窮人只能用最簡單的治療方法讓創傷自動愈合，而有錢子弟自然可以用最好的藥劑甚至能動用高級牧師進行治療。同樣，有錢人用得起刺激肌肉生長，激發人體潛能的藥物；他們有最好的指導老師，可以用最有效率的方式修煉而一般人只能靠自己琢磨。

這個差距猶如一道深不可測的鴻溝，也許看上去只有很窄的距離，但隨著你努力靠近，你就會發現在鴻溝下是你永遠也無法填補的差距。而現在，這種差距就直觀地體現在這個少年的手里，即便是惡作劇，少年也有一般人無法企及的資源。

只見他以旁人難以察覺的動作，往地上灑下一些東西，接著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前進。

狼狽

長夜覺得自己的體力又一次瀕臨極限。幾個月高強度的訓練，讓他身心俱疲又有點難以理解。無論哪一種武技都沒有對這種“基礎訓練“有如此苛刻的要求，更不用說教官對于魔法師學員也一視同仁。清晨起床，要完成20組伏地挺身。然后有5分鐘吃飯的時間，之后休息10分鐘便開始負重野外長跑，正午前必須回到基地否則沒有午餐。訓練第一天，就已經有七個學員退出，而一周以后，有近1/3的人被淘汰。

下午則開始更為殘酷的訓練，訓練內容千奇百怪，有的是手捧5秒后爆炸的魔法炸彈，學員必須快速越過兩道障礙然后將其放置到魔力穩定裝置上阻止其爆炸；有的是在迅猛龍的追趕下，快速跑完200米的路程；還有的是在泥濘的沼澤里，提防著潛伏的鱷魚，取得目的地的一個信物。

最殘酷的，還屬實戰訓練，在前幾次的實戰中，又有不少人被抬出了訓練營，相比于教官，來自其他人的傷害更加殘酷。但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實戰訓練并不是學員手下留情的理由。

尤其是對那些“廢物”而言，這種實戰給了其他學員一個完美的發泄渠道。作為臨時插隊進科特訓練營的人，長夜的來歷很快就被有心人打聽清楚，自然他那讓人不屑的能力測驗結果也廣為人知。自然，他也成為訓練營里公認的“最廢之廢物”。

不知道是“最廢物”的名聲太響亮，還是別的什么原因，每一位與長夜對陣的人無不竭盡全力毫不放水，致使長夜極為狼狽。這個殘酷的事實也讓少年意識到了自己實戰水平與別人差距之大。

但他并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他開始更刻苦地訓練，在閑暇的時候，他開始琢磨自己實戰時的各種細節和得失。

尤其是在長跑訓練的時候，當陷入到思考和回憶中時，長夜驚喜地發現這種分散注意力的方法可以極為有效地緩解身體的疲勞和痛苦，于是這種行為開始成為一種習慣。他只需要保持最基本的注意力于行進路線上以免跑錯方向即可。

而這也給暗算他的人提供了絕佳的機會。

幾乎是踩上那一塊被做過手腳的土地的瞬間，長夜就察覺到不對勁。以往可以順勢抬起的腳步突然定住一樣，對應的也產生了一股巨大的拉扯力。可偏偏這時候自己是朝前奔跑的，于是不可避免的，他狠狠地摔倒了地上。

背上的圓木外加奔跑慣性，他甚至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情急之下他只能勉強避過要害，讓手臂先著地。

疼痛打斷了長夜的思考，而身體的疲憊感也在此時快速傳來。長夜看了看自己被定住的腳，鞋跟上赫然凝結著一層冰晶。

顯然，剛才是自己踩到了什么陷阱，凍住了自己的腳踝，只不過這個陷阱威力并不算大，加上地面上厚厚的塵土和干燥的天氣，冰晶在巨大慣性下只是牽扯了一下就斷裂，即便如此，他的腳踝還是扭傷了。

不用任何猜測，長夜就知道一定是跑在前面的那三人之一做的，這樣的惡作劇已經持續了好多次。

休息了一陣，長夜揉了揉腳踝，確認沒有太大問題后，重新背起了木頭。可這一次，分散注意力的方法已經不管用了，跑出一定距離后，腳踝的疼痛開始愈發劇烈，迫使長夜不得不放慢了腳步。而此時，自己早已被大部隊拋在身后，成為最后一名。

理所當然的，他也錯過了午飯時間。

可是，相比這些體力訓練，饑腸轆轆的他更需要關心的是接下來的“節目”，因為，訓練營的課程已經接近尾聲，決定眾人命運的時刻即將來臨。

叢林生存戰

對于凡人來說，艾澤拉斯雖然夠大，但適合居住的地方并不多。所有適合或者不適合居住的區域，都被人為地劃分了勢力范圍。擠在部落和聯盟這兩個龐然大物之間，又有數量龐大的中立組織和邪惡教派，新興勢力想從中分得一片生存發展的空間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每當有一個幸運的組織掙扎地存活下來時，它首先學會的就是隱藏。只有把自己藏的足夠深，足夠隱蔽，才可以積蓄自己的力量，直到可以堂堂正正地登上世界的舞臺。這非需要大智慧，大毅力的人才可以做到。因為他需要憑一己之力，用冷酷到近乎無情的思維，規劃好組織的結構，了解現狀，謀劃未來，在不可能中博取一線生機。

不僅僅只是對敵人冷酷無情，對自己人更要如此。

有限的資源，只養有用的人，這就是這個組織的原則。高層領導者相信，只有在殘酷環境下生存下來的人，才能擁有足夠堅強的意志和實力，才可以符合組織的要求。在這一準則下，各種圍繞其制定的規則紛紛出爐，大到軍事行動，小到隱蔽行蹤，組織都有一套對應的行為準則。長夜僅僅從一本傳送陣手冊上，就看到了其中的算無遺漏——組織傳送陣使用的是一套密匙組合，所有在外的傳送陣都由4個人分別掌控密匙的一部分，只有四個人合力才可以啟動傳送陣，這完全杜絕了收買的可能。即便如此，組織還是在4個人之上安排了一個隱藏的監督者，他無法得知密匙卻擁有對這四個人的絕對生殺大權。

即便是訓練營的菜鳥學員，組織也安排了殘忍血腥的畢業選拔方式——叢林生存戰。每個訓練營在學員畢業前都會將他們帶到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地點事前保密且并不固定。在叢林中的規則非常簡單，學員們禁止攜帶任何補給品，只要能存活1個星期時間即可。在1個星期后，組織會安排人員到固定地點帶走所有的幸存者。

在了解這個規則的那一刻，長夜就察覺出其中隱含的巨大兇險。這個規則看似簡單，理論上，自己只要找到一個足夠隱蔽的地方即可。叢林生存雖然危險重重，但最重要的水源和食物并非不能解決。但這最多算是提高了一個人叢林生存的能力，遠遠說不上殘酷，關鍵在于最后的那個集合地點。

長夜注意到關于集合點救援人員的等待時間只有30分鐘，這意味著無論學員離開多遠，都必須提前抵達集合點附近，否則在撤離時間內根本無法到達。離集合點越近，就意味著遭遇對手的幾率越大，并不是每一個人都熟悉叢林，了解在這里生存的技巧。所以他們更可能采取簡單直接的方法——殺死對手，搶下他們的水和食物。

想到這，長夜皺了皺眉頭，開始暗自思考對策。但不知為何，一想到規則，他的心中總有些隱約的不安，他正想仔細尋找，這絲不安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時候，一陣腳步聲響起，長夜警覺起來。在這時他不愿和其他學員見面，此時要離開必然會驚動人，不想多事的他只能躲在樹后，靜等對方離開。

哪知道來人并沒有離開的意思，在沉默一陣后，其中一個人突然發聲道：“過幾天的叢林戰準備好了嗎？”

另一個聲音恨恨答道：“媽的，還能怎么準備，營里的幾個有勢力的家伙早就組好隊伍了，我們這種孤魂野鬼，到時候自然躲得越遠越好。”

第一個人驚訝道：“你們家族不是和零小姐頗有淵源，你為什么不加入她的隊伍？”

后者憤恨道：“還不是那個少爺阻攔，這個雜種，想追求零小姐，自然不可能放我們這樣的人入隊，有那條形影不離的狗在，別說靠近零小姐了，我連看她一眼都難”

“那你現在有什么打算？”

“還能怎么辦，家族那頭我又不是第一順位繼承人，自然動用不了什么力量，現在連具體地點在哪都不清楚，還談什么準備。”

第一個聲音沉默了一下，安慰道：“我晚上和道格說一下，看看能不能讓你加入我們的隊伍吧。”

后者驚疑不定：“真的？你們的隊伍不是已經滿了嗎？”

第一個聲音輕笑道：“理論上我們人數的確滿了，但一個星期的叢林生活，難免會有死傷嘛。”

后一個聲音感激道：“那這事就拜托你了，你不是一直在收集匕首嗎，我家里有一把由半塊黑曜石強化的匕首，到時候就作為謝禮了。”

林子外兩人漸漸遠去，長夜這才慢慢走出來。之前兩人對話給了他很多有用的信息，他現在要做的是好好梳理一番，為即將到來的戰斗做準備。

神秘人

盡管腳踝還在隱隱作痛，但長夜還是來到訓練基地外的樹林。這已經是他的習慣了，每一天他都會在這里，或思考，或重溫武技。在這個奇怪的訓練營里，教官沒有傳授任何標準化的武技或者魔法，這與組織的其他訓練營完全不同——這是其他人在閑聊時長夜聽到的。

因此，指望學一些更給力實用的武學技巧的愿望也落空了，長夜也只能繼續湊合使用這套不明來歷的武技。只不過，這套奇怪的武技是偶然間學到的，期間鉆研琢磨完全靠自己，沒有任何人可以指導。缺乏實戰經驗，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好的實戰成績。

即便如此，他還是每天都準時來到這里，回憶過往對戰的情況，把思考后的解決方法拿到這里演練。這樣的日子，他已經重復了幾個月了。唯一的收獲是，他可以肯定下一次再遇到同樣的招數，他一定會有更好的應對。但這樣的機會并不多，重復已經使用過的招式是所有武者的大忌，因為你第一次無法擊倒對手，那同樣的招式第二次就更難奏效，只會被對方看清弱點然后施以反擊。

真正強悍的武技，往往能克服這樣的弱點，或有無窮無盡的進攻花樣，或有密不透風的防守能力。但長夜的這套奇怪武技，卻沒有任何他能看得出的優點——唯一還算過得去的大概算是他的眼力提高了不少。

拋開雜念，長夜重新擺開架勢，閉上眼睛開始想象。

過往的戰斗開始一一浮現，長夜的動作也隨著想象中的敵人開始舞動。少年的動作越來越快，從開始一味被動防守，漸漸出現一點反擊，最后更是氣勢一轉，由守轉攻，全線進擊。

一時間，森林里都是少年躍動的身影，樹葉也被他快速移動的疾風帶起，聲勢頗為驚人。

就在長夜完全沉浸在想象中的世界時，“嗖”的一聲，一道破空聲傳來。多年練習的本能使然，長夜雖驚不亂，擺出防御的姿勢，準備應對這突如其來的偷襲。

啪！

長夜出拳準確地命中那個物體側面，將其打偏正常的飛行路線。這一擊無論是時間還是力道都恰到好處，可拳頭剛一接觸那個物體，后者便突然碎裂，化為數十塊小碎片。與此同時，第二、第三道暗器也在漫天碎片中悄然襲來。迫于無奈，長夜只能選擇后撤躲避。

可來襲的物體仿佛未卜先知一樣，第二道暗器封住了長夜后撤的路線，而第三道暗器則直沖長夜面門。緊急后退中的長夜猛然收力，卻無法再次變向，如果強行移動身形，那必然會再次重創已經受傷的腳踝。

眼看就要被擊中，情急之下長夜借助腰力勉強一扭避過要害，同時雙手繃緊交錯，準備承受即將到來的沖擊。

轟！

來襲物一接觸長夜的身體就四散分裂，而此時長夜卻被這股大力打得后退了好幾步，直接抵御沖擊的雙手幾乎失去知覺。

少年掙扎著爬起，這才看到“偷襲”自己的暗器——一塊松散的碎土塊。一個土塊就能造成這樣強大的沖擊？長夜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接下來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這聲音沙啞怪異，明顯是經過了偽裝：“好奇怪的武技。嘿，小伙子，你這武技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長夜老實地搖了搖頭。

“嘿，不知道？這么些年我走遍艾澤拉斯，不敢說精通所有武學魔法，但至少對各家武學都有所了解，你這套武技太奇怪了……”

“奇怪？”

“似攻非攻，似守非守，進攻和防守之間的變換就在轉瞬之間，小伙子，你的這套武技不簡單啊。”

人就是這么奇怪，對于強者的話有著一種本能的信任。正如長夜，在這幾個月的訓練里，少年十幾年以來的信心幾乎已經摧毀了，他本能地不去思考任何有關這個武技的來歷，更不愿意去思考這樣的一個問題：這會不會是一個已經被淘汰的三流武學？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這么多年，自己的努力是不是付之東流？可此時此刻，不過神秘人一句話，他又重燃了對這套武技的信心。

神秘人沒理會少年的想法，繼續說道：“只不過你修煉的這套武技似乎少了點什么，威力大打折扣。”

“少了什么？”長夜心頭怦怦直跳，多少年了，雖然長夜沒有計算過，但他對這個從小就接觸的武技已經熟悉到骨子里。然而這么多年的修煉，盡管自己將上面所有的技巧都磨練得純熟到近乎本能，可在實戰里他的表現并不讓自己滿意。所以，他只能瘋狂地回憶每一次對戰的過程，絞盡腦汁地想盡一切可能的辦法來解決可能出現的破綻和失敗的原因。

“我不知道，也許是武技招式部分有缺失，我看你攻守轉換雖快，可細微之處總有一些不自然，而且攻守的招式似乎只有三招，以我的經驗看應該不止。另一種可能，是你沒有武魂。”

“武魂？”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林中神秘人微微一愣：“無論是武技還是魔法，這是所有老師教學生的第一句話。”

長夜搖了搖頭：“我沒有人教。”

“哦？”那神秘人帶著一絲興趣，續道：“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或剛烈，或陰柔，或勇猛，或謹慎。武技也是如此，不同武技需要武者有不同的心性。比如著名的死亡騎士，在三大絕學中，鮮血系需要嗜血暴虐的心境；冰霜系要的是冷酷無情；邪惡系自然是陰險毒辣。你如果讓一個嗜血暴虐的人修習邪惡系，自然不可能發揮出這套武技詭異精妙之處。”

長夜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涌起一陣感激。這個道理雖然人人都懂，但偏偏不會有人告訴長夜，更何況，這個神秘人對于這些理論的基本講解的深入淺出，明顯有著很深的武學造詣。這一番話下來，對其他人也許沒有太大作用，可對于這些年來只能自己琢磨武技的長夜而言，無疑是指了一條明路。

見長夜陷入沉思，林中神秘人說：“算啦，我們也算有緣，小伙子也很對我胃口，我就再教你一點。”

那聲音繼續道：“我雖然沒看過你的實戰，但從你剛才在樹林里演練的情況，我就知道你存在的一個致命問題。你的攻勢太烈，幾乎是有去無回，出招不留力，結果就導致應變不及，如果能夠克服這一點，可以讓你實戰技巧提升極大。“

這句話如一道明光，瞬間破開黑暗，長夜只覺豁然開朗，回想實戰，他的確在攻擊中從未保留力量，對于對方的進攻，往往采取以傷換傷的方式對攻，只是憑借著自己的眼力，避過要害。開始對方也許會不適應這種打法，可稍一調整，自己的弱點就暴露出來了。正因為攻擊的時候不留力，所以一旦遇到對手中途變招，哪怕是已經看清對方進攻的方向，此時也無力再躲閃。

其實，就武學基礎方面，長夜要超出別人不知多少，這個世界絕大多數人在學習武技時，最多也就花費1年時間熟悉基本功，又有誰會像長夜這般，幾十年如一日的淬煉，幾乎將這些武技變成自己的“本能”。本能對于一個武者而言，甚至比武技更為重要，因為它不會受到心境的影響。就如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本能地想逃跑，在饑渴的時候本能地會想尋找食物，在疲倦的時候需要休息一樣。這個道理是每一個習武之人都明白卻又不重視的，因為沒有人愿意在孩童時期就花上這么漫長的時間用于這種枯燥無聊的訓練。

但是機緣巧合下長夜做到了，他擁有了別人夢寐以求的扎實功底。現在，他的各方面水準都已經達到了突破的邊緣，所欠缺的就是臨門一腳……

結語

“啪。”

回憶到這里戛然而止，記憶里的森林又變成了這一成不變的紫色調。盡管在虛弱、疼痛、饑渴的多重夾擊下，長夜昏沉得甚至產生了不少幻覺，但他還是聽到了遠處傳來的一聲極細微的輕響。他知道，那是他布置的一個簡單的陷阱被觸發了。

對方比想象中來得要晚很多，晚到長夜積攢的力量早已隨著時間流逝而慢慢消散。此時的他又能做什么呢？恐怕一只稍大一點的野豬都會要了自己的命。這已經不是自己第一次計算錯誤，從踏入叢林的那一刻開始，長夜就已經犯下了很多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