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范迪安:危谷先生承古法、運新奇;形歷史遺存,詠文人胸臆。
李小山:他畫得大氣、奔放、富有活力,畫面中透露一股情緒的沖動。某種意義上,聶危谷的方式與表現主義頗為接近。我在聶危谷作品里發現,內在的情緒沖動幾乎左右了他在畫畫時的狀態,用我們熟悉的“哲學”觀點看,這是矛盾的對立統一。聶危谷為人處世謙和低調,但卻在畫畫上勇往直前、意氣高昂,冷靜平和的表象下面隱藏著灼熱與堅定。他敢于將畫面安置得大開大合,這是氣質使然。
馬鴻增:聶危谷是一個很有激情,而且是激情噴涌式的畫家。他的畫不拘成法,不避風險,置之“危”境而后快,卻又能化險為夷。他更多地面對人生命題,他所謂的終極理想。他的語言是將西方現代藝術與中國傳統水墨畫語言結合起來的一種嘗試。我覺得這種嘗試是很有價值的。他多年探索現代水墨之道,近年來彩墨系列流光溢彩,氣貫韻縈。線條飛舞的生命律動,彩墨斑斕的交響意趣,主色調變幻的隨心所譴,賦予水墨畫以新的人文內涵。在我眼中的聶危谷,來自于對他的文章和作品的綜合印象,他這個人理性與感性的雙重性表現得蠻突出的。當他做文章、做學問的時候,他可以成為一個很理智的學者,當他投入創作的時候,他可以成為一個充滿激情、得意忘形的人。我覺得他的心態還是很年輕,在中國需要這樣的畫家,在江蘇更加需要這樣的畫家。
顧丞峰:文化批判既是一種消解,也是一種建設,聶危谷將二者同時體現在他的創作沖動中,顛峰與罅隙,其間形成了絕對的反差,反差是他的資源所在;如今在其奔突的空間中又加了一重誘惑,那就是對水墨不確定性的實驗。海明威說:“你可以將一個人消滅,卻無法將他打垮。”這話透出了一種永不言敗的精神力量。
左莊偉:聶危谷是一位具有理論家的敏銳和理智,又有畫家激情,還有著海納百川開放胸懷的畫家。在他的藝術創作中從沒有成見和偏見,只有博采眾長的創造。所以他能恰當地將中國和西方的藝術傳統的精華與現代理念,具象與抽象的畫理畫法等諸多對立因素,巧妙而自然、辨證而統一地整合到自己的創作中,所以我論定他的藝術既是民族的、個性的,又是世界的、共性的。它是溝通人類精神的橋梁,所以我說它是屬于全人類的。
常寧生:危谷卻以彩墨斗膽鋪陳,每一幅作品都有其主導色調,或濃重熱烈、如火如荼;或夕陽西下、秋水無盡;或流光飛彩、忽隱忽現;或秋風蕭瑟、煙雨蒼茫。整個系列構成了一組色彩斑斕的交響樂。而每幅作品又是一篇單獨的華彩樂章。
高云:危谷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非常看重的一位畫家,在他身上體現出的一種辯證的哲學品格,應該是使人非常敬重的。在我眼中,危谷先生既是安靜的,又是激情的,他為人非常安靜平和,但內心涌動著一種激情的力量,所以他的作品應該說是激情的釋放,激情的產物,難能可貴的是這些作品呈現給我們的是安靜典雅。另外,危谷先生既是傳統的,又是現代的。他處世為人特別講究傳統,是個謙謙君子,但是他的觀念非常前沿非常前衛,這種觀念是一往無前的,尤其是他的藝術語言是具有當代性,甚至世界性的,他表現的內功和彰顯出來的精神卻是非常傳統的,應該說這種矛盾體的高度統一,形成了危谷先生的個人特點。我們千萬不要以為能寫點文章,能畫點畫就叫學者畫家,不是這樣的,學者畫家關鍵是看有沒有思想,有沒有觀念,而且畫得好不好,我覺得危谷先生的的確確是位學者畫家,他的文章很漂亮,他的畫也非常棒,如果給危谷的畫下個定義,我想他的畫是‘當代新的文人畫’。
周京新:聶危谷是我的老朋友。近幾年他的作品令人耳目一新,我非常欣賞他的作品,有獨特和鮮明的個人面貌。獨特鮮明是許多畫家所追求的,但是能達到一眼就能認出是誰的作品卻很不容易。同時我也看到,聶危谷用顏色揮寫線條,與中外的建筑題材結合起來,而且結合得非常好,剛開始接觸到他的作品風格的時候,我確實是有些驚訝。我覺得這種方式對他來說是特別合適,做到了語言和形式的統一。我認為聶危谷既是勇于探索的畫家,又是在語言和個人風格的定位上非常成熟的畫家。我希望大家能夠從他的作品中體驗到中國畫探索這么一個有價值的方向。”
范揚:老聶是我的同班同學,他一直是非常有性格、有才氣、有很強藝術素質。凡高是撲向大陽的,老聶撲向了線條和水墨,他的這種創造激情確實值得我們深思。在進這個展館之前,我也在想這么大的展館,要我范揚來做展覽,我也要惦量惦量,所以我要進去看一看,真的在他的作品面前我也感到了震驚。這么大的場子能夠有一股氣把它撐滿,在這里我們看到的是激動、是對抗、是沖撞,是心靈的深層思考,我覺得這很可貴,正好是時代精神的反映。由此看來,中國繪畫和水墨走向現代是勢不可擋的。我認為老聶在這個潮流中,不是先鋒就是主將。
吳為山:西方表現主義與熱抽象強調的是情緒波動、情感宣泄的軌跡,是人與物對抗中人對自身價值的絕對肯定。而東方的寫意,強調的是情韻,是人與自然在合一的過程中找到的相互價值對應關系。前者是動態的,后者是靜態的。危谷在兩者之間找到了臻于圓融境界的通途。他以自己的才情、悟性和生命體驗營造著淋漓動蕩、交響碰撞的色墨世界,鏗鏘雋永。蒙克與徐渭,吶喊與揮灑,兩個不同時空的極端主義者,在光怪陸離、水影陽春的夢游奇境相遇了……
蕭平:我們以前講,中國畫有一個學習的過程,有一個路子,這個路子就是要先進去,以最大的努力打進去,然后再怎樣?用最大的力氣再打出來,但是現在我們許多畫家在這個問題上已經不走這條路了,他在開始的時候就把兩邊合在一起,他并不需要打進去再打出來。他一面在研究東方,一面在研究西方,一面在考慮自己個性中間所想追求的那些東西。我覺得聶危谷就是這里面很有典型意義的一位。
徐利明:一見到危谷的畫,我們的視線就會一下子被吸引住,我們的心會被強烈地震撼著;我們可感受到其強烈的生命運動一一那灼熱如火一般的激情在燃燒,如巖漿噴發;那筆墨的律動、色彩的傾瀉,是那么的奇妙,那么地恰到好處。生命、才情與藝術的合一——從這里,我們領略到了危谷繪畫的真摯與可貴。
劉子建:很難想像,這些作品是出于一個研究中國畫傳統的博士之手,倒不是說因為工作性質的關系,比一般人更接近傳統,就該沉湎其中,或為了裝得有教養故作悠閑與雅致,而是詫異于一個對傳統美學熟爛在心的人,卻執意把自己的創作定位在現當代,就為了一種可能永遠是彼岸的理想流放自己,以實驗的方式固執于個人語言規范的尋求,活得如此沉重。在一個物欲橫流,媚俗的年代,還有人這樣,這是猶為令我敬佩的。
丁方:我認為聶危谷以更新穎的一種方式,對中國當代的藝術進行了一種非常富有個性的詮釋。他對于傳統藝術的闡釋已經在當代社會文化競爭背景中浮現出新的文化意義。這種意義就是說:在我們的科技,在生產力不斷發展的新時代,我們不能忘記人根本的東西。因為有一個簡單的事實,社會盡管在不斷地進化和變化,但是人類在生物學上,一萬年來沒有變化,一些終極問題仍然沒有改變。所以我覺得聶危谷展覽的作品,除了他的藝術語言以外,還為我們傳達了一種對當代文化加以思考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