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資誠信溯源

有一位非著名經濟學家曾經在電視上說過，“什么是間接融資，什么是直接融資？間接融資就是借了錢要還的，直接融資就是借了錢不用還的”。持這種觀點的人應該不止他一位，抱著這個想法來資本市場上市的公司應該也不止一家。

溯本清源，探討金融的起源有利于我們理解金融本質，探討間接融資和直接融資的起源有利于我們理解兩者的差別，也有利于我們理解如今市場上出現的很多問題并尋求解決方案。

有一種學說認為，銀行的起源，在東方，是寺廟；在西方，是教堂。

早期的人們有多余的財物，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存放，寺廟和教堂無疑是最安全的，這是什么？存款的起源。這些財物長期放在寺廟和教堂里，也是浪費，有人急需，借給他們，這是貸款的起源。

那么，利息是怎么來的？寺廟做的是菩薩的生意，教堂做的是上帝的生意，不能沾染世間的俗物或俗念，當然不能收取利息。但是，有良知的人們借了這些財物，用后歸還的時候，10擔米往往會還回來11擔，這多出的1擔就是利息的起源。

于是，我們知道，間接融資是依托于一個中介去向別人融資，這個中介一定要有信用，而人類的早期，最講信用的當然是寺廟和教堂了。我們于是也就理解，為什么銀行最注重風險控制，因為不安全的銀行，其信用是無從談起的。

直接融資是企業依托于自身的信用去融資，投資者根據自己的風險判斷去投資。因為拿掉了中介，因此，融資的成本降低了，這個降低的成本為企業和投資者所分享。所以，直接融資的出現，代表著一種更先進的金融體系。

但這里有兩個重要的前提：第一，企業要有信用，不是來詐騙或圈錢的；第二，投資者要有風險識別能力。

這兩條中的任何一條缺失，就有可能成為災難。這就是為什么歐洲早期三大資本市場，荷蘭、英國和法國，都是從一場危機開始的：它們分別為1637年的“郁金香泡沫”、1720年的“南海泡沫”和1721年的“密西西比泡沫”。而華爾街早期曾經出現過“從地球通往月球”的招股說明書，超過百年的混亂無度、投機猖獗也主要源于誠信的缺失和投資者的盲從。

我們于是也理解到，一個健康和良好運行的資本市場，需要市場參與的各個主體歸位盡責，發行證券的公司要講誠信，投資者要提高風險識別能力，中介機構要勤勉盡責，幫助投資者理解市場和識別風險，還需要不斷加強監管和提高市場治理水平，是一個全社會的系統工程。

作者為中國證監會研究中心主任

一個健康和良好運行的資本市場，需要市場參與的各個主體歸位盡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