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無聊。
這些姑娘們,她們對《非誠勿擾》最深的眷戀,居然是那個開養(yǎng)雞場的男嘉賓——養(yǎng)的雞們。
從雞蛋是受精卵還是非受精卵,我們水到渠成地把話題轉移到家畜們的交配——雖然也上不得臺面,但比起雞蛋這種科普話題,還是惡趣味很多。當然,這其實也充分證明了一件事,整個編輯部,都是少見多怪的人。是照本宣科的人生,是空中樓閣的趣味,是,吃飽了撐著悶騷。有什么辦法呢,都是對性啟蒙無知的一代,那種小時候看見接吻就吃吃笑的蠢態(tài),看見早熟點的同學談戀愛就睥睨的無知一直陰魂不散,到了現(xiàn)在,仍然是要出來作作祟的。
大約是在多少年前一個萬里無云的早上?
我突然想,如果中學課堂能廣開言路,作文課將是多么喜聞樂見的一件事,我將興致勃勃地這么開頭,在一個蠢蠢欲動的初夏,一個萬里無云的清晨。可是閉塞的教育,硬逼著我將這件攝人心魄的大事一直留到了現(xiàn)在。
那年我上初二。初夏,郊區(qū)的各種菜畦,魚塘,以及各種農宅正以生機勃勃的姿態(tài)打算干點什么。各種雞們在散步,白菜的葉子張成蒲扇那么大,兩頭粉紅色的大肥豬忙碌地疊在一起,幾個小孩在一旁圍觀,我騎著車心無旁騖地沖過去——就在沖過去的一瞬,我猛然意識到什么,踩定剎車,飛快地回頭。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風刮過,我頭上淡藍色的寬檐帽呼啦就朝著池塘的方向飛去。我隱約明白這兩只豬在干什么了,一個壯漢拿著一條皮鞭在一旁督戰(zhàn),小孩子在淡然地吃著手指,我的帽子就像飛碟,平行著旋轉,然后落在水面上被風刮著走了兩步,很快就沉了下去。我有點懵然地看了一看,也不知道什么想法地騎著車繼續(xù)往前走。總之到了學校,我沒把這事當作趣聞在同學間交流,但從此也沒能再忘記過。但可以肯定的是,我并未因此而討厭大肥豬,它們有著天生的飽暖思淫欲的磊落,何況那年夏天的天光云影,池塘隨風而皺,大人小孩在背景里很是脫俗,那都是散淡且美。
相反,大學后和閨蜜遇見總愛在樟樹下互相追咬的京巴,那種惡心的猥瑣真是讓人想拉出去亂棍打死,或者干脆活埋。后來才知道,原來大部分女生均同此心。
為什么這樣的事情總是會“后來才知道”?王安憶在10 多年前的《我愛比爾》里寫一枚溫熱的小蛋,那枚蛋的隱喻在我數(shù)十年的記憶里從未散去,以至于終于有這么一天,那些不成事的破事,在記憶里也變成了文藝范。
所以美,都在各人的境況里。
這么總結之后,我實在受不了地轉移話題說,當你們第一次知道父母是怎么把你弄出來的,什么感覺?
恭喜我,成功了——終于回到了人類范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