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1年12月2號,周立波的“海派清口”專場在洪山體育館華麗上演,亦莊亦諧的腔調掀起陣陣“瘋波”,十年之隔,重返故地的他顯得亢奮莫名。
現場秀上,周立波以記憶中的武漢本土品牌作為開場白,而作為曾蟄伏武漢三年的周立波,他記憶中的武漢絕不僅于此。在談到海派文化時,周立波說道,“了解上海基本上就了解了一半武漢,武漢和上海是有很多氣質上的相通的,你在江邊某一幢房子里,喝著喜歡的酒,你會覺得會形成上海與武漢之間的錯亂。”
事實上,周立波沉寂于上海,并于上海聲名鵲起,愛恨情仇在上海的舞臺上盡現,而武漢只是他敗走上海時,舔舐傷口的幕后角落。或許在某一個時刻,上海和武漢之間的某種共通之處讓他錯亂,但絕不會混淆。
“潛漢”三年
“世界是白天黑夜的輪回,人生是夢想現實的交替”,不知道周立波在發此感慨時,是否依稀記得十年前的失意之時,他也曾到過一個書寫現實的地方醞釀過夢想。
上世紀80年代末,本有機會在上海曲藝界暨滑稽界混出風格與境界的周立波,因為一起“誤傷”事故迅速落入沉寂:判刑、出獄、下海、經商——離開藝術舞臺的他卻走上更為豐富的人生舞臺。
經歷摸爬滾打、興衰跌宕,混跡金融界的周立波在困難之際選擇避走武漢。2001年,邂逅這座后來被他稱為“福地”的城市,繼續著“做生意”的現實,卻懷揣著“返舞臺”的夢想,用他后來的話說,“我沒有舉白旗的習慣”。
那時候,西北湖邊的“紅色戀人”是周立波的據點,每周至少三天都坐在“紅色戀人”的臨湖窗外,喝點紅酒、抽抽煙斗,懷揣心事,暢想未來,以至于十年后又重返故地的他淚流滿面,“那時的我落寞但浪漫,武漢給了我靈感、親情和溫情,還有青春記憶”。
做過房產策劃,也拿過工程項目,那時的他經常全國各地到處跑,積淀了豐富的社會閱歷和人生經驗,也拓展了他的自我局限。多年以后,當被問到在臺上所說的是否源于生活時,周立波如是回答,“它不是段子,而是我的生活”。
對于此,他在武漢的朋友王先生也許能給些記憶佐證,“當年我們在酒吧里,周立波說的就是他現在表演的那些段子,將時事政治融于曲藝口技之中,言辭犀利,諷刺中盡顯幽默,那時酒友們都覺得這人挺有意思。”
只是他們不知道,當這個面容滑稽嘴上耍寶的有趣之人把酒吧里的這些段子搬到舞臺之上,竟會成就曲藝界的“清口”傳奇。
據王先生回憶,“那時的周立波有著很大的閱讀量,他每個月的廢報紙加起來都能賣十多塊錢”。
與“漢兄”別
“生意場上不缺你這么個人,舞臺上卻缺你這樣的人”,終于,身為周立波好友同時又愛才如命的武漢京劇藝術家關棟天發話了,在前輩王汝剛、嚴順開以及好友孫徐春等人的鼓勵和支持下,周立波終于鼓起勇氣再次登臺。
他是大哥,也是恩師,識才也愛才,在周立波重返戲臺的那一刻成為他的策劃者、包裝師以至于后來的報幕員,被周立波稱作“上海灘對我最重要的人”的關棟天,卻在他的“海派清口”的名聲如日中天之際與其分道揚鑣。一時間,質疑聲與炮轟聲乍起,當年的“雪中送炭”怎未換得如今的“錦上添花”?
對于“分手門”,有人分析是周立波身為上海人精打細算的特質導致了兩人間的利益糾葛,也有人給出“藝術分歧”這種分手者常說的冠冕堂皇的結論,但都被關棟天一一否決。
一個閉口不談,另一個則大放“我辦公室的抽屜里還壓著好些東西”之厥詞,而這句話終于觸及關爺一直謹守的底線。
“抽屜”給人以太大的想象空間,針對關棟天的公開質疑,周立波卻一直未作明確解釋,網絡上支持關爺的帖子也不計其數,甚至有人把周立波的“不解釋”上升為依勢恐嚇的不入流的“上海模子(大哥)”。
2010年7月,周立波和關棟天之間的經濟糾紛還是鬧上了法庭,11月16日下午,該案才首次開庭審理,原告方關棟天重新明確了訴訟請求,關棟天甚至要求對周立波進行測謊,但糾紛案仍然處于“剪不斷理還亂”的境地。
自從沒了這位兄長在身邊,周立波總是麻煩不斷:從前妻爆出“虐妻門”開始,到網絡“泄憤門”,以及去年年底寧波巡演的“掌摑門”,使得群眾對他的漫罵聲與其脫口秀的票房價并肩高漲。
“波”聲震漢
一個人,一張嘴,一個提示夾,用幾乎只有上海人才能聽懂的半方言來“談昨諷今”的單口相聲,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風靡南北文藝界,甚至成為媒體乃至有識之士關注的社會現象,不得不說這是曲藝界里的一個奇跡。
12月2號,周立波的“海派清口”全國巡演在武漢落腳,現場秀上周立波以記憶中的武漢本土品牌作為開場白,顯得親切又討喜,演出涵蓋了“侃新聞”、“聊生活”和“唱民歌”三部分,由于過于激動竟有些“舌頭打結”,但他依然以那份率真和幽默贏得全場4000名聽眾的的喝彩。
有媒體分析,周立波在武漢聲名遠播,與其說是因為他藝術功底的厚積薄發及其團隊的市場策劃,還不如說是南方大眾在經受了多年北方文化的逼壓之后自我文化意識的蘇醒。
從后現代主義思潮的角度考慮,有人把聽周立波的脫口秀比作在“大話西游”里看新聞。在幸福氣息日益稀薄的社會,談經濟、說住房,侃民生,還能保持積極向上的心態,這種被舞臺化了的調侃恰好成了民眾釋放積怨已久的不滿情緒的出口。
就像周立波自己的分析,“歷史上經濟越蕭條,電影越繁盛;而笑侃民生的海派清口,同樣有當年好萊塢喜劇的療傷效果,能幫助觀眾笑向未來,忘卻憂愁”。
另一方面,將愛情、婚姻、家庭、事業、財富里的人生感悟融入到與觀眾的閑聊之中,并將連環的噱頭、時尚的笑料和逼真的模仿融入到極具個人特色的演繹之中,這種用輕松面孔敘說嚴肅哲理的滑稽魅力。
“這個世上沒有天才,只有自以為是的蠢材,所有的天才都經過了超人的努力,我是背對著世界咬牙切齒地用功,面對世界云淡風輕地表達,但大家只看到我的云淡風輕”,走紅之后,面對模仿與挑戰,周立波笑稱自己是經歷了很多錯誤堆積起來的“疑似成功”,是不可復制的。
在談到海派文化時,周立波說道,“了解上海基本上就了解了一半武漢,武漢和上海是有很多氣質上的相通的,你在江邊某一幢房子里,喝著喜歡的酒,你會覺得會形成上海與武漢之間的錯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