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駱駝祥子》是老舍最著名的小說之一。小說描寫了老北京人力車夫的辛酸悲劇故事。書中蘊藏著大量中國特有的文化因素,包括諺語、北京方言、老北京習俗等等。因此,《駱駝祥子》中文化因素翻譯的研究具有很大價值。本論文將以施曉菁的英譯本為藍本,從文化可譯性限度理論,探討影響《駱駝祥子》中文化因素不完全可譯的因素,分析具體的文化因素的翻譯限度及翻譯中不可避免的信息流失。
關鍵詞:文化因素 可譯性限度 信息流失 翻譯策略
1.引言
《駱駝祥子》是我國著名作家老舍的巨作之一。祥子是老北京的一位人力車夫,該書描寫的是這位人力車夫在北平經(jīng)歷的辛酸故事。道地的方言,濃厚的風土人情,傳統(tǒng)的中國文化將這部作品的中國性展現(xiàn)地淋漓盡致。因此,如何將該書中的文化負載詞很好地傳遞給世界各國的人民成了各路翻譯家首要的任務。在國內(nèi),施曉菁的英譯本忠實于原文,保留了中國特色,因而受到了學者們更多的關注
2.可譯性限度的理論介紹
將一國的語言轉(zhuǎn)化成另一國的語言是文化傳遞的一個重要過程,然而將兩種語言進行轉(zhuǎn)化絕非易事。于是,在語言轉(zhuǎn)化的過程中便出現(xiàn)了兩種不同的觀點,即語言究竟可不可譯。
2.1 可譯性與非可譯性的爭論
在譯界,關于語言的可譯性與非可譯性的爭論從來沒有消停過。可譯性指語際轉(zhuǎn)換的可能性或語際轉(zhuǎn)換過程中的可譯性的程度。西方翻譯領域?qū)ξ膶W翻譯的可譯性與不可譯性問題的討論最早可以追溯到但丁的《饗宴》(譚載喜, 1991:53)。其他有名的文學翻譯理論家, 如但丁、歌德、塞萬提斯等人為文學是不可譯的。。當代法國著名翻譯理論家喬治· 穆南第一個明確提出了“翻譯是可能的, 但它確有限度”的觀點(許鈞,2001:57)。這是基于可譯性與不可譯性的爭論而得出一個辯證性的觀點。毫無疑問,可譯性存在的一個重要前提是語言的共性,但是這一點并不能很好地解釋可譯性的存在這一現(xiàn)象。劉毖慶認為,操不同語言的人不僅擁有相同的思維形式,即,分析、綜合與概括,還擁有相似的思維邏輯形式,即,概念、判斷與推理 (劉毖慶,1999:100)。
3.《駱駝祥子》文本的特殊性
《駱駝祥子》很好地描述了舊北京的文化與社會生活。通過《駱駝祥子》文本的解讀,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主要有三個原因使得該書可譯性被限制物質(zhì)文化不同,風俗文化不同以及元語言的影響。我們先來看看施小菁是如何處理這些例子的。
3.1特殊的物質(zhì)文化
由于地理位置等因素的不同,中國與西方國家在日常生活的各個方面都相去甚遠,而這種區(qū)別在飲食,衣著,建筑等方面都有體現(xiàn)。中國的飲食文化豐富,而要將中國的多元的飲食文化帶給西方國家卻實有難度。
1)祥子喝了一氣涼水,然后拿著三十五塊很亮的現(xiàn)洋,兩個棒子面餅子,穿者將護到胸際的一件破白小褂,要一步邁到城里去!
(老舍, 2006:66)
Xiangzi had a deep drink of cold water. Then, clutching his thirty-five bright, shiny dollars and two maize cakes and wearing a tattered white jacket that barely covered his chest, he set off. How he longed to reach the city in one bound!
(施曉菁譯,2006:67)
“棒子”是一種暗喻,它指代的是玉米,“棒子面餅子”指的就是一種烤薄餅,是由玉米粉做出來的。施小菁將“棒子面餅子”翻譯成 “maize cake”,可以準確地指出該種食物的材料。然而,這種食物的味道卻不能為西方國家的人民所知,而這種食物的形狀也不得可知。
3.2 特殊的風俗文化
中國與西方國家很大不同之處還在于風俗習慣的不同。該小說提到的老北京時期的風俗習慣主要在三個方面:婚禮,慶生與葬禮。這些風俗在是中國特有的,尤其是在中國北方更為盛行。
1)屋子糊好,她去講轎子:乘滿天星的轎王,十六個墮盛,不要金燈,不要墊直。一切講好,她自己趕了身紅綢王的轎衣;在年前趕得,省得不過破五就動針。
(老舍,2006:324)
After that, she went out to hire a sedan-chair decorated with silver stars and sixteen musicians, but no gold lanterns or escort. That settled, she made her red stain weddings clothes, hurriedly finishing them before the New Year so as to keep to the rule of no sewing between the first and fifth day of the New Year.
(施曉菁譯, 2006:325)
“轎子”是中國傳統(tǒng)的用來迎接新娘子的交通工具。“滿天星”指的是人們在婚禮儀式上向天上撒銅錢的景象。“紅綢子”是用在中國舊時期婚禮上的吉祥物。施曉菁將這三種文化因素分別譯成 “sedan-chair”, “silver stars”, “red stain weddings clothes” 保持了原味,同時也能讓西方讀者明白。
4.《駱駝祥子》中文化因素的轉(zhuǎn)換
由于地理位置,生活習慣等的不同,兩國的文化也大為不同。為了方便國與國之間的交流,一系列處理文化信息不對等的方法為眾多學者研究。在這些方法中最常使用的是歸化與異化。
4.1 文化信息不對等
地方性知識所展現(xiàn)的社會結(jié)構(gòu)和功能往往已經(jīng)超出了詞和文本范疇,它實際上已經(jīng)是文化人類學考察知識的起源和社會學考察知識所隱藏的話語權(quán)和社會階層等方面的浩大工程。 在翻譯解碼的過程中,事實上也很少有人單獨具備這種交叉知識的知識庫體系,這也是單學科譯者翻譯所面臨的問題,而且由于翻譯體現(xiàn)為兩種語言體系所涵蓋的地方知識以及社會結(jié)構(gòu)和功能,翻譯又成為跨文化理解的困難(騰飛,2009:2)。
過去的成功全算白饒,他得重打鼓另開張打頭兒來!
(老舍, 2006:6)
All his previous efforts had gone down the drain; he would start from scratch all over again.
(施曉菁譯, 2006:7)
在這句話中有兩個較難翻譯短語,“白饒”和“重打鼓另開張打頭兒來”。“白饒”是一種老北京的方言,意思是“白忙一場”。倘若能找到一個對等的英語俚語,這個俚語就是“had gone down the drain”。 另一個是,“重打鼓另開張打頭兒來”, “重打鼓” 和 “ 另開張”指的是重新開始的意思。施曉菁將這個段遠翻譯成“building up from nothing”。這個翻譯可以給讀者帶來正確的理解,但是中國文化的原汁原味卻沒有體現(xiàn)出來,這樣文化不對等就體現(xiàn)出來了。
4.2解決翻譯缺失的途徑
翻譯是跨國的文化傳播,翻譯的過程是不同語言之間機制轉(zhuǎn)換的過程。顯然,距離是指由于這個文化差異,翻譯遭到了一系列困難。語言反映一個民族的文化,語言是文化的體現(xiàn),能深刻地體現(xiàn)一國的歷史和文化背景反映了人們不同的生活方式和思維模式。
4.2.1異化
異化指的是根據(jù)既定的語法規(guī)則按字面意思將和源語文化緊密相連的短語或句子譯成目標語。異化的優(yōu)點是能夠很好地保留和傳遞原文的文化內(nèi)涵,使譯文具有異國情調(diào),保持一國風味,有利于各國文化的交流讓各國人民體會到不過的國家風情。但對于不熟悉源語及其文化的讀者來說,異化的方法使得讀者更加難以理解文中的內(nèi)容,更有甚者,因為文中晦澀難懂甚至放棄閱讀翻譯著作:
她說道:“我也是知道艱難的。但俗話說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憑他怎樣,你老拔根寒毛比我們的腰還粗呢。”
(老舍,2006:87)
She cried, “I know what difficulties are. But ‘A starved camel is bigger than a horse.’ No matter how, ‘A hair from your body is thicker than our waist’.”
(施曉菁譯,2006:88)
“A starved camel is bigger than a horse” 和 “A hair from your body is thicker than our waist” 采用的是異化的翻譯方法,但是這樣的翻譯方法可以為國外的讀者讀懂,同時又保留了其原有的風味。
4.2.2 歸化
歸化翻譯法旨在盡量減少譯文中的異國情調(diào),為目的語讀者提供一種自然流暢的譯文。歸化翻譯法是英美文化社會中占主導地位的翻譯策略。這種策略與該文化社會和其他文化社會的非對稱文學關系相一致。歸化的優(yōu)點就是可以使讀者簡單明了地了解文章大意,在閱讀的時候沒有太大的障礙,但是歸化的翻譯方法使得文章的異國情調(diào)有所丟失,讀者不能感受到文章的原汁原味。
老頭子沒了主意,咱們再慢慢的吹風兒,頂好把我給了你,本來是干兒子,再做女婿,反正差不很多;順水推舟,省得大家出丑。
(老舍,2006:192)
Once he is at a loss, the two of us can hint that the best thing would be to give me to you. After all, you’d already be his foster-son, what’s the difference between that and son-in-law? That’s why, without any effort, we save ourselves a scandal. What do you think of my plan?
(施曉菁譯,2006:193)
“順水推舟”是中文的一個四字成語。在中國文化中,四字成語往往蘊含豐富的意思,并且不易翻譯。施小青沒有把這個短語翻成 “push the boat along with the current” , “punting the boat downstream” 或者其他類似的短語,而是翻譯成了 “without any effort”,這樣一來讀者就可以更好地理解了,否則讀者在讀到“push the boat along with the current” , “ punting the boat downstream”可能會因為文化差異的不同而感到困惑。
處理翻譯中的文化因素應該是歸化還是異化的問題,主要應考慮以下兩條標準:1)譯文是否有利于原作意義準確、順暢的傳達;2)譯文是否有利于不同語言間的文化交流與傳播(熊兵,2003:3)。由于各國文化都有共性,我們時常能碰到語言間的相似處,此時使用異化的翻譯策略的確可以保留原文的文化特色,收到與歸化的譯法異曲同工之妙(張艷秋,2010:1)。
5.結(jié)論
通過《駱駝祥子》的文本分析,我們對可譯性限度有了一個更好地理解。通過分析施曉菁的英譯本,我們大致了解了一些基本的翻譯策略如歸化和異化。一系列的例子說明文化因素是可譯的,但是有限制的。隨著文化交流的日趨頻繁,文化差異將會越來越小。翻譯的創(chuàng)造性主要體現(xiàn)在語言轉(zhuǎn)換和民族文化交流兩方面。文化的民族性和語言的異質(zhì)性是構(gòu)成翻譯之叛逆的根本原因。特別是從文化交流與融合以及對不同語言的豐富發(fā)展來看,在翻譯的過程中我們要盡量做好歸化與異化的結(jié)合。如果不得不用到歸化法,也應盡量注意避免歸化過度,以防止目的語讀者對原文或原語文化產(chǎn)生不正確的理解和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