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作為一部悲喜劇電影,《大話西游》已經在大陸風行多年。它不僅僅包含了許多令人捧腹的笑料,令人感慨唏噓的愛情悲劇,也包含了對歷史的另一種新的解讀。本文便從新歷史角度來分析《大話西游》的歷史視角。
關鍵詞:《大話西游》 歷史 新歷史主義 五百年
新歷史主義作為一種新的文學批評方法,是指將舊的歷史主義的傳統顛覆過來,以一種全新的關于人的視角去重新詮釋歷史的方法。近些年來在中國,史學界出現了一些對于歷史重新認識的一批著作,如唐德剛的《晚晴七十年》(以非同一般歷史學家的全新視角和個人語言魅力構筑的一段全新的中國近代史),黃仁宇的《萬里十五年》(從萬歷十五年的歷史中的微小橫斷片段,剖開了中國的傳統社會),而在文學界也出現了一批體現出了具有“新歷史主義”特征的“新歷史小說”,如莫言的《紅高粱》,蘇童的《妻妾成群》。這些小說大都以一個虛幻歷史背景的手法,摒棄大的歷史事件敘述,而是專注于細微的獨特的人類個體生存。更為重要的是,1994年,由劉鎮偉導演周星馳主演的一部香港電影電影《大話西游》橫空出世,無數文化精英與青少年都把這部電影視為電影圣經。并且在數年之后,這部電影的藝術價值一再的被挖掘和重新思考。本文將從新歷史主義的角度,對這部電影進行剖析。
一、“大話”歷史
《大話西游》原型是施耐庵的《西游記》,而更早的原型甚至可以追溯到唐三藏取經的大唐時代。它分為《月光寶盒》與《大圣娶妻》上下兩部,講述了一個斧頭幫幫主至尊寶穿梭在五百年前和五百年后如何改變歷史的故事。
《大話西游》,不僅僅顛覆了歷史上“唐三藏取經”的真實事件,更是顛覆了施耐庵的神話小說《西游記》,而這種顛覆的重點就在于“大話”二字,大話即是反抗傳統,自由任意地既定的事物進行嘲諷、批判和改造。在《大話西游》里,大話即是對歷史的一種解構,和福柯的新歷史主義的歷史不可再現性,是一致的,原本歷史就是過去時,沒有辦法再重現,也就是說歷史不是固定的,僅僅是人們通過經驗和記載的媒介所幻想出來的。《大話西游》不僅僅解構了《西游記》里的戒備森嚴的無比神圣的天宮組織,而且亦解構了一切有關于唐僧取經的歷史事件的一切。
二、魔幻世界的虛妄與現實世界的情愛。
以往的歷史或者神話總是是關注唐僧取經的磨難,和最終的意義,而《大話西游》則是從唐僧為什么要去西天取經的原因來切入。完全沒有突出五百年后到底是哪個朝代,是哪個皇帝執政,而只是展現在這個時代中的人性和社會。在這個切入點中,創造出了一個叫五岳山的魔幻世界,并在這里譜寫了眾生百態,揭露出一個又一個令人捧腹而又悲哀的人性:十惡不赦的山賊團伙,原本是一個看似團結的賊窩,但關鍵時刻卻成了一個勾心斗角的賊窩,尤其是愛拍馬屁的二當家。滿嘴仁義充當救世主的菩提老祖,危機自身的時候總是背信棄義,就連有幾分骨氣的至尊寶也不是一個信守仁義道德的人。在這個魔界里,所有的角色都是一灘污泥,臭氣熏天。
雖然影片中所創造的兩個魔幻世界是一種烏托邦式的,幻想出來的社會,但是卻使得人性更加棱角鮮明。在這個荒涼的魔幻世界里,眾人陷入了欲望的泥潭里無法自拔,最終在這個聲嘶力竭的追求過后,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大風沙”,一切都將煙消云散。所以,在這個魔幻世界里,根本沒有一個人是勝利的,所有人最后都只留下傷痛和悔恨以及悲哀。但在這個充滿人性狡詐的魔幻世界里,仍然有著現實世界里的情與愛。比如那幫山賊雖然對至尊寶并不怎么忠心,但有時候他們為了救他也不惜自己的生命;而勾心斗角的春三十娘雖然平時心狠手辣,但在最后與牛魔王的爭斗之際,為了孩子和二當家,寧愿犧牲自己一個,這和唐僧的舍生取義也沒有太大的區別。而白晶晶、至尊寶以及紫霞等人為了愛情也不惜自己的生命,紫霞與青霞兩個冤家也在最后化解了恩怨,一起對付起了牛魔王。這也就說明在這個充滿欲望的世界里,雖然是暗無天日的,人在里面也是垂死掙扎的,但是他們也并不是沒有一點的被救贖的希望,那就死愛,無論是唐僧舍生取義的泛愛,還是男女之間的情愛,都可以通過這個愛而走上救贖之路。
三、五百年前與五百年后
在《大話西游》里,最為重要的一個符號或者標致便是“五百年前”和“五百年后”,在這個跨越五百年歷史的時間段里,一切的事物和情感都會隨著這個漫長的歷史而崩塌直至毀滅。五百年前,唐僧師徒在取經的過程中,因為孫悟空的欺師滅祖,而導致取經中斷,兩人雙雙沒了性命。在五百年前,唐僧和孫悟空以及其他眾生一樣,不過是一個未脫離凡事的俗人,唐僧僅僅是領悟到了舍生取義的真諦,卻還遠沒有達到取得真經的能力。而在五百年后的至尊寶通過月光寶盒返回到五百年前之后,才終于領悟到唐僧當初西天取經的原因,那就是為了化解人世間的恩怨。而這一個領悟,恰恰用了整整五百年。五百年前,唐僧師徒所經歷的世界是一個充滿欲望的世界,由于人與人之間的恩怨而使得這個世界變得混亂而又邪惡。可在五百年后,這個混亂而又邪惡的世界仍舊沒有改變。唐僧師徒的西天取經不過是一個求真經的符號,一個象征,重要的是求真的意愿和行為,最終的結果反而被弱化了。一切的追求,在經過五百年后,還會存在嗎?答案是肯定的。人類的求真經的任務是不會停止的,從這方面看來,《大話西游》解構了取經的行為,看重的不再是取經能不能化解人世間的恩怨,而是人類是否在延續這個取經的行為。
四、結語
《大話西游》里的歷史不過是幻想出來的一個具有烏托邦性質的歷史,而這個歷史原本就沒有真相,它的真相只存在于五百年的想象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