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馬修·阿諾德生活在物質生活豐富但精神信仰缺失的維多利亞時代,是英國著名的評論家兼詩人,那個時代功利主義的盛行和人文精神的失落令他感到了信仰支柱的轟然倒塌。在經濟與社會高速發展的今日,人們也在盲目追求物質利益而忽略了精神文明的建設。這一點尤其表現在電視娛樂產業方面,節目的低俗化、商業化和缺乏創新意識日益嚴重,而廣電總局近日頒布的“限娛令”則旨在遏制這種不正之風,對整個社會文化氛圍的形成起到積極作用。本文從阿諾德的文化觀出發,旨在探討“限娛令”對當前娛樂文化的“無政府狀態”的積極影響。
關鍵詞:馬修·阿諾德 無政府狀態 限娛令
一、馬修·阿諾德與其《文化與無政府狀態》
英國在維多利亞時期完成了工業革命,正處于資本主義發展的鼎盛時期。在物質財富一派繁華景象的同時,自然科學領域的重大成就,尤其是達爾文的生物進化論和地理大發現摧垮了人們精神信仰的支柱。人們不再相信上帝是萬物之主以及上帝創造了人類的說法。
當時的許多知識分子,包括阿諾德,都敏銳地洞察到當時英國社會所蘊藏的深層次精神危機。阿諾德以理智的目光、冷靜的心態和自身豐富的閱歷以及敏銳的洞察力,看到崇尚物質和功利的現代社會充斥著庸俗和市儈的氣息,人們為追逐現實的物質利益而忙碌,卻不重視內在的文化藝術修養。面對社會巨變和精神斷裂,阿諾德推崇用文化來銜接新舊世界的裂痕,以實現社會的進步。他把文化定義在一個范圍上更廣的涵蓋面上,是第一位將“文化”這一概念明確置于其理論中心位置的人。他認為:“文化是,或應當是一種對完美的探討與追求;文化所追求的完美,就是美與智,或曰美好與光明,這是它的主要品格。”“文化不僅被看做是一種觀察與理解的努力,同時也能在實踐中通行天下,使文化所具的道德的、社會的與慈善的品格現實出來。”[1]因此,功利主義、拜金主義和“反對供奉思想的人”是文化最大的敵人,而深厚的文化思想基礎是變革時代凝聚人心的力量,它將推動公民的養成教育和社會的文化守成,促進人的內在轉變和精神升華;文化與社會緊密相連的實踐性和社會性主要體現在激勵公民對精神家園的堅守和對完美的熱愛與追求。在《文化與無政府狀態》一書中,他切入時弊地指出:“文化為人類擔負著重要的職責;在現代世界中,這種職責有其特殊的重要性。與希臘羅馬文明相比,整個現代文明在很大程度上是機器文明,是外部文明,而且這種趨勢還在愈演愈烈。尤其在我們自己的國家,文化可謂任重道遠。”[2]阿諾德寫這段話時,既是有感而發,也是作為一個具有高度文化自覺意識和社會良知的知識分子對英國公民提出的文化要求和精神召喚。
二、當今國內的電視娛樂文化
阿諾德表達的這種“文化救贖”觀放在當今中國的電視娛樂產業中是很有針對性的。
電視娛樂節目是在文化開放和市場化轉型這雙重背景下逐步發展起來的。上世紀90年代初開始的市場化轉型是電視娛樂節目的真正促動力量。首先,中國作為一個電視業較為落后的國家,我們的電視娛樂不可避免要洗手外來經驗甚至外來產品本身,從早期的《正大綜藝》到后來的《快樂大本營》、《歡樂總動員》,直至《幸運52》、《開心辭典》以及最近誕生的《超級女聲》、《非誠勿擾》、《中國達人秀》等眾多節目,幾乎沒有一檔不帶著外來者的影子,甚至直接就由外來者(境外制作者)操刀。其次,市場化使得電視業面臨競爭的壓力,正式這些壓力促使電視人去主動尋找和創造受市場歡迎的節目,以獲得良好的競技回報,而不再將電視僅僅當做個人愛好加以把玩。最后,經濟的高速發展使人們的生活節奏大大加快,生活壓力大大增加。激烈的生存競爭中所擴張出來的巨大的心理壓力,導致了各種白領職業病、辦公室職業病、失業煩躁以及更嚴重的心理疾病,以至于人們從沒有這樣強烈地需要某種娛樂,給他們緊張的心理放松、減壓,以便第二天能夠再次面對壓力。輕松搞笑的電視節目無疑是諸多娛樂中最實惠的一種,適合被最廣大的大眾接受,并成為他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這就決定了電視娛樂節目的方向必須符合三方利益的最大化原則:電視受眾要獲得單位時間內最充足的娛樂;廣告主和節目制作者要獲得最佳投入產出比。
然而,盡管娛樂節目在最近幾年間獲得了快速的發展,甚至招來了娛樂節目“過多過濫”的批評,但對觀眾來說,可供選擇的節目實際上并沒有幾檔,大多數節目處在初級模仿、濫竽充數的水平。這說明,中國的娛樂節目在總體上仍處于較為低級、粗放的階段。其表現主要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過分強調收視率,節目商業化
對于在電視媒體工作的人們來說,有一個詞如今顯得越來越重要,那就是“收視率”。2003年,中央電視臺副總編輯孫玉勝在回顧中國電視近十年的發展歷程時說了這樣一段話:“收視率成為調控頻道和欄目編輯的指揮棒,成為一個揮之不去的既定標準。”[3]孫玉勝把這種現象成為“收視率主義”。客觀地說,收視率指標的引入,對于長期忽略觀眾和社會需求的中國電視媒體來說,其積極意義是相當明顯的。首先,收視率指標作為一個量化的客觀指標,它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電視觀眾對電視節目的關注程度;其次,對于電視從業者而言,收視率的出現,使他們終于在長期的“節目好壞究竟誰說了算”的困惑和紛爭中有了初步的共識;再次,就媒體經營的角度而言,收視率指標的出現,使得廣告商在廣告投放上有了一個客觀的依據;最后,對于不同的電視機構來說,在同類節目進行觀眾群和廣告招商的競爭中,收視率指標的引入使得相互之間有了一個確定的競爭依據。
然而,過分強調收視率則不利于電視文化的健康發展。重慶電視臺臺長李曉楓先生最早喊出了“萬惡之源是中國的收視率”的口號,這體現了中國電視人對電視的清醒認識。收視率的問題在于:“它實際上是對電視觀眾一種集體無意識心理的反映。……電視是觀眾自己在家里隨意地收視的,是一種個體收視,是無約束、無壓力、無顧忌、無障礙的收視。在這種狀態下,人的自發的本能——生命的、肉體的、功利的、世俗的需求,即不可能按主流意識形態和主流道德的要求和規范收視,……收視率既是集體無意識的反映,受大眾消費心理的引導,那么這種以收視率為導向,跟著這種收視率走,追求高收視率,就是迎合,就是媚俗。”[4]湖南衛視之所以敢與央視叫板,最主要的就是它擁有一批高收視率的電視節目,如《快樂大本營》。
在現今,電視節目高的收視率就意味著高額的廣告費,因此,便產生了在“廣告中插播節目”的現象。電視總是在觀眾興趣盎然時插播廣告,并且廣告時間長得讓人不耐煩。根據筆者的調查,2011年11月25日,湖南衛視《快樂大本營》的廣告時間共有5段,分別為3分40秒、7分15秒、7分15秒、6分40秒和6分40秒,共31分30秒;2011年12月11日,江蘇衛視的《非誠勿擾》的廣告時間共有4段,分別為3分、7分50秒、6分30秒和6分20秒,共23分40秒。到目前為止筆者還沒找到《快樂大本營》節目段的廣告收入情況,但據臺灣媒體爆料,目前《非誠勿擾》的廣告費高達每15秒38.5萬元,由此推算,一期節目下來的廣告收入可達到3600多萬元人民幣,如此高額的收入令人咂舌。而《快樂大本營》的廣告時間則更長,雖未找到確切收費情況,但想必廣告收入也是個天文數字。
在如此龐大的利潤面前,電視節目不管質量好壞,都被賦予了濃重的商業化色彩。被沾染了銅錢味的文化還算是純正的文化嗎?從大的文化背景看,我們這個時代與阿諾德那時的維多利亞英國又有何區別?社會文明突飛猛進,人文精神缺失,拜金主義盛行……如若仍任由這一“無政府狀態”發展下去,必然導致文化土壤越來越貧瘠,社會和人心渙散,道德和理想沉淪。我泱泱中華五千年的文化豈能被金錢所玷污?
(二)缺乏個性,一味復制成功的模式
多年來,由于編導者的職業道德意識模糊,中國娛樂節目缺乏本土意識,在“拿來主義”和“實用主義”的麻痹下,創新意識匱乏,從而不可避免地陷入競爭引起的低俗之風的惡性循環中。如上世紀90 年代后期,以《非常男女》為標志的臺灣綜藝節目走進大陸,帶來了電視節目娛樂化的風潮,湖南衛視的《玫瑰之約》應運而生。央視的《實話實說》借鑒美國的《脫口秀》,央視的《開心詞典》和《幸運52》借鑒英國的《百萬富翁》,湖南衛視的《玫瑰之約》、《我們約會吧》和江蘇衛視的《非誠勿擾》借鑒臺灣的《非常男女》和英國的《take me out》,東方衛視的《中國達人秀》借鑒英國的《英國達人秀》和美國的《美國達人秀》等。
除此之外,目前很多娛樂節目只追求人物造型、場景等外在的、淺表層次的“標新立異”,如主持人打扮新潮、濃妝艷抹,言語中的港臺腔、中文中夾雜著英文等。這種為追求節目的娛樂性和觀賞性而盲目給人物添加“個性”的做法本身卻毫無個性可言,反而會失去藝術的真實性,最終只能使節目走向媚俗。
個性是電視節目的生命,失去個性的節目終究會被淘汰。因此,電視綜藝節目的創意應求新、求異、求美、求味,要辦出電視特色、地方特色、民族特色以及文化品位來,節目才會有底氣。個性的展現最關鍵的是媒體自身的創新。創新有三種類型,第一種創新是引進、消化、吸收的創新。成熟的節目制作媒體應進入第二種創新——集成創新。集成創新要求利用自己或他人創造的成果,通過縱向或橫向集成實現創新。最后是第三種創新——原始創新。模仿不是萬能的,找尋屬于自己的道路,創作出別人難以模仿的節目,是在根本上保護自己的知識產權。
(三)內容低俗,價值迷失,社會責任缺位
當前的某些電視娛樂節目為了迎合觀眾的需求,節目內容庸俗、低俗、媚俗,且文化品味不高,形式不雅,沒有太多的文化內涵。尤其是婚戀相親類節目,如眾所周知的“寶馬論”——“我寧愿在寶馬里流淚,也不愿在自行車上笑”,這種典型的拜金女言論,腐壞了社會風氣,破壞了中華五千年沉淀下來的婚姻觀、愛情觀、價值觀。
當前,我們正處于社會轉型時期,價值觀念及其取向因為受到多元文化的沖擊而呈現出模糊和不穩定的狀態。對于這種狀態下的人們來說,價值取向和標準極易受到外界的影響,個體心理極易受到社會的影響而產生波動、變化甚至迷失,尤其是主體價值、道德價值、人生價值的迷失。電視娛樂節目一旦偏離人文精神的軌道,就會使電視的價值取向走向媚俗和趨眾。若任由電視節目這種無政府狀態的持續,便無任何電視文化可言,就這一點來說,“限娛令”的頒布是必然的,且對糾正這一低俗之風有著相當積極的作用。
電視娛樂節目還應兼顧節目的社會效益。娛樂性和休閑性是娛樂節目的根本,但也要盡到其應盡的社會責任,從而贏得觀眾的信任與支持,這才是娛樂節目生存發展的基礎。而當前娛樂節目中宣揚的“明星速成”、“一夜變富”等錯誤的思想觀念對青少年的價值觀起到了不良的影響,容易滋生急功近利的浮躁心態和“泡沫意識”, 影響未成年人的健康成長,讓他們迷失自我,娛樂節目中的低俗內容對涉世未深的青少年的毒害是不容小覷的。
雖然這些低俗的娛樂內容飽受社會輿論詬病,但這類節目仍能在收視率和經濟效益上給媒體帶來極大的利益。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話題。筆者認為,這其中有媒體的原因,更大的是整個社會的原因。
阿諾德認為,“文化為人類擔負著重要的職責;在現代世界中,這種職責有其特殊的重要性。”現今一些媒體的社會責任意識在與利益的博弈中潰退,也反映了轉型時期大眾心理的混亂。媒體并非沒有遠見,沒有預見到節目的不良后果,而恰恰正是利用這種有爭議的庸俗價值觀去刺激觀眾神經、獲得觀眾的關注,哪怕這種關注僅僅是好奇心或者譴責性的負面效應。
而從社會根源上追究,則是社會精神的斷裂、失衡,人們為追逐個人物欲而忽略精神修養。阿諾德在《文化與無政府狀態》中詳細描述了1869年的無政府狀態趨勢以及無法無天的事件,以揭示“英國人精神上根深蒂固的無政府狀態”,比如“工業城市的駭人聽聞的延伸,對個人自由的高聲叫囂,基督教的可怕、沉悶及剛愎自用的形式,對規模、數量、財富及機械的普遍崇拜,國家盲目性,把沖突……作為唯一拯救方式的信仰”。“無論是誰再治理社會,無論我們可能多么想從他們手中奪過治理權,但在他們治理期間,我們都必須持續地、同心協力地支持他們鎮壓無政府狀態與混亂;因為無秩序就不可能有社會,沒有社會就不可能有人來的完美”。[5]阿諾德在書中深入挖掘了無政府狀態的根源,這一狀態及根源與我們今天的時代是多么地相似。在他看來,1860年代英國的無政府狀態源自人們對機械的崇拜,對外在行為的崇拜,傳統精神、道德價值、文化品位會因此面臨滅頂之災的威脅,民族政治會因此遭遇崩潰或無政府狀態的危險。而醫治或消除無政府狀態唯有依靠對立或矛盾于文明的文化。現今的電視娛樂文化是一種大眾文化,當它陷入無政府狀態時,醫治它的對立面便是能對之產生約束作用的機構和規章制度。廣電總局多年來頒布過多種條令以規范各大衛視的節目,2011年的“限娛令”則對上述三個問題最有針對性,“限娛令”無疑起到了當前電視娛樂文化混亂時期文化救贖的作用。
三、“限娛令”
廣電總局全稱“國家廣播電影電視總局”,是國務院直屬機構,負責管理國家的廣播、電影、電視有關的工作,擬定相關的方針政策,把握輿論導向。對于“文化”來說,廣電總局就是一個“政府”,其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防止文化“無政府狀態”的出現。
2011年7月廣電總局專門召開了“關于防止部分廣播電視節目過度娛樂化座談會”,會上有專門邀請各大衛視的相關負責人參與討論關于限娛令的意見。2011年10月下旬 ,廣電總局“限娛令”正式下發。所謂的“限娛令”,其實就是《廣電總局將加強電視上星綜合頻道節目管理》這樣一份文件。其主要內容如下:
“從明年1月1日起,34個電視上星綜合頻道要提高新聞類節目播出量,同時對部分類型節目播出實施調控,以防止過度娛樂化和低俗傾向,滿足廣大觀眾多樣化多層次高品位的收視需求。
電視上星綜合頻道是以新聞宣傳為主的綜合頻道,要擴大新聞、經濟、文化、科教、少兒、紀錄片等多種類型節目播出比例。《意見》提出,從2012年1月1日起,每個電視上星綜合頻道每日6:00至24:00新聞類節目不得少于2小時;18:00-23:30必須有兩檔以上自辦新聞類節目,每檔新聞節目時間不得少于30分鐘;各電視上星綜合頻道還要開辦一個弘揚中華民族傳統美德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思想道德建設欄目。
對節目形態雷同、過多過濫的婚戀交友類、才藝競秀類、情感故事類、游戲競技類、綜藝娛樂類、訪談脫口秀、真人秀等類型節目實行播出總量控制。每晚19:30-22:00,全國電視上星綜合頻道播出上述類型節目總數控制在9檔以內,每個電視上星綜合頻道每周播出上述類型節目總數不超過2檔。每個電視上星綜合頻道每天19:30-22:00播出的上述類型節目時長不超過90分鐘。
各廣播電視播出機構要堅持把社會效益放在首位,堅持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的有機統一,建立科學客觀公正的節目綜合評價體系。《意見》明確提出“三不”,即不得搞節目收視率排名,不得單純以收視率搞末位淘汰制,不得單純以收視率排名衡量播出機構和電視節目的優劣。
各級廣播電視行政管理部門要切實履行監管職責,建立完善各項制度,堅決做到依法依規管理,及時發現問題,果斷嚴肅處理;各播出機構要落實節目三審制度,嚴格節目把關;電視上星綜合頻道節目的管理實行播出機構一把手責任制。《意見》明確要求,省級廣播電視行政管理部門均須建立專門收聽收看機構,并配備專業人員,重點跟蹤檢查廣播電視過度娛樂化和低俗問題。凡在節目中出現政治導向、價值取向、格調基調等方面的問題,視其性質和嚴重程度,對該節目分別采取批評、責令整改、警告、調整播出時間以至停播等措施。”
其中,《意見》明確提出的“三不”,則是堅決否認了用收視率說話的潛規則,杜絕電視節目過度商業化的現象,使節目往有利于社會的方向健康發展。“對節目形態雷同、過多過濫的婚戀交友類、才藝競秀類、情感故事類、游戲競技類、綜藝娛樂類、訪談脫口秀、真人秀等類型節目實行播出總量控制”,這一條則旨在鼓勵電視制作者的創新精神,堅持自己的個性,防止節目過度同質化。“電視上星綜合頻道是以新聞宣傳為主的綜合頻道,要擴大新聞、經濟、文化、科教、少兒、紀錄片等多種類型節目播出比例,……,各電視上星綜合頻道還要開辦一個弘揚中華民族傳統美德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思想道德建設欄目”,這一點旨在喚醒媒體人的社會責任意識,電視臺在注重經濟效益的同時,必須兼顧社會效益,防止節目的低俗化和價值迷失。
四、結論
如果說阿諾德的“文化救贖”觀的確對當時物欲橫流、精神缺失的英國的社會起到積極作用,那么我們今天也應該用其理論指導救贖當今中國社會。五千年的燦爛文化不應也不能淪陷為賺錢的工具。在“限娛令”出臺后的一片討伐聲中,廣電總局可在阿諾德的“文化無政府狀態”理論中可找到根據立穩腳跟。就算文化不分“大眾”與“精英”,也不能任由其發展,與其他事物一樣,文化的發展也應循著它的軌跡,健康、有序地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