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小說創(chuàng)作,我固執(zhí)地認為,一篇成功的小說至少應當具備三個特質:獨特的敘事,對內心的關注以及悲憫情懷。在這種觀念的影響下,我寫了《往日紅顏》和《毒藥》。這兩篇小說寫作時間相隔一年左右,但是,如今重新翻看這兩個小說時,我驚奇地發(fā)現(xiàn),它們的內質竟然如此相似。雖然小說里的事件、背景、人物,甚至敘述方式等有著明顯不同,但是它們卻表達了相同的主題——愛,時間和命運籠罩下的愛。無論是《往日紅顏》里的馬伊娜、陳娟、劉小妮,還是《毒藥》里的孟毛、李健、徐美麗、王倩,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涉及到了這一主題。只不過馬伊娜們純真的愛情遭遇到的強大對手是殘酷的現(xiàn)實,而孟毛、王倩、李健、徐美麗之間錯綜復雜的感情糾葛,更多地表現(xiàn)了一個少年面對“愛”時的慌亂與茫然。
回想起來,寫作這兩個小說的過程,更像是一次記憶的歷險。我至今依然記得,兩年前的夏天,我光著膀子在電腦前寫《往日紅顏》的場景。那時候通常是深夜,四周非常安靜,二環(huán)路上的路燈發(fā)出散淡的光,我的腳下擺著幾個空酒瓶。《往日紅顏》幾乎沒有遇到任何困難,因為描寫大學生活,離我當時的生活并不遙遠。而《毒藥》則不同,我承認,在一個順利的開始之后,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或許,這本身就是一個有難度的小說,它需要挖掘一個少年內心的隱秘體驗,放大他曾經的怯懦、悲傷、頑固與疼痛,這對我來講,無疑是一次挑戰(zhàn),因此,這個小說前后持續(xù)了將近半年時間,刪改了至少三遍。小說還有另外一個結尾,李健輟學,去了一個名叫“西山”的地方挖煤,在一封寫給孟毛的信里,他交代了整個事件的前因后果。我知道,那大概是你們想要的。但是,經過權衡,我最終選擇了現(xiàn)在的結尾,盡管它不那么讓你們滿意,但是毫無疑問,它更接近我們的內心。
余華說,一位真正的作家永遠只為內心寫作,只有內心才會真實地告訴他,他的自私、他的高尚是多么突出。內心讓他真實地了解自己,一旦了解了自己也就了解了世界。我相信他的話是對的。因此,在今后的寫作道路上,至少在一段時期內,我將繼續(xù)向自己提出新的命題,繼續(xù)拷問自己的內心。這個過程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長。
作者檔案
孟昭旺:男,1981年生,河北南皮人。2004年畢業(yè)于河北師范大學中文系,現(xiàn)供職于河北省作家協(xié)會。2002年開始發(fā)表作品,作品散見于《雨花》《佛山文藝》《都市小說》等刊物,著有長篇小說《美人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