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知青劇,恐怕沒有人能寫得過梁曉聲。從《今夜有暴風雪》、《雪城》、《年輪》,再到眼下正在央視熱播的《知青》,梁曉聲用手里的筆真實勾勒出那個特殊年代里的特殊人群的特殊人生。
在接受記者采訪時,梁曉聲說,時隔多年,再度出手創作《知青》的原因有二:一是“看不慣現在一些人將知青戲寫成年輕人在風景優美的村莊談戀愛,這種‘傻浪漫’式的創作讓我很惱火”,二是“被一位認真的責編的敬業所感動”。但梁曉聲同時也表示,“以后可能不會再寫知青了。”
“作為一名知青。我更關注他們后來的命運”
電視劇《知青》全景式地再現了“知青”這一特殊群體充滿理想又堅韌不拔的青蔥歲月,描繪了那個特殊年代千百萬知識青年的生存狀態,表達了對“殘酷青春”的敬意。在長達10年的故事跨度里,交織著趙天亮、周萍、趙曙光、馮曉蘭等人為代表的知青群體的悲歡離合,同樣也記錄著他們友情、愛情和共同相處的美好時光。
談到為何時隔多年,再度將焦點集中在了“知青”身上時,梁曉聲這樣說道:“作為一個返城知青,我不可能不關注我的那些知青伙伴以及他們返城后的命運。這種關注引起我創作的沖動,應該說這種寫作過程不可避免地加入了很多感情的成分。知青文學記錄了中國特殊時代特殊群體的特殊心路,知青們在很小的時候就離家千里,到他們完全陌生的廣闊天地里,有精神遷徙的意義,這個過程正是他們成長的過程,非常容易讓人想起今天的打工仔與打工妹,只不過方向與路線是相反的,后者是到城市里來,前者是到農村去。”
梁曉聲坦言,如果不是遇到了一位敬業的責編,自己也許已經封筆知青劇了。“那位責編給我打電話讓我寫寫知青,我說半個月后你再打電話來。結果半個月后他果真再打過來,從那時起我才認真起來了。”
“知青劇是要有一點悲壯色彩的”
在談到之前一些知青劇時,梁曉聲明顯有些惱火。“現在有一些知青電視劇給別人的理解造成了很大的誤區,覺得他們這一代人下鄉,然后談一點戀愛,當過紅衛兵,整個這一代人好像就是二百五的感覺,是嗎?這種‘傻浪漫’讓我很生氣。我要告訴觀眾的其實是,這一代人不是二百五,他們是對國家太重要的一代人。而事實也是這樣,這一代人最可貴的是在那樣的十年中,自身又是知青,個人命運未知數,但是大家更關心的是國家命運。所以,知青劇里必須有勞動。我們都是從勞動中獲得人格成長的。”
梁曉人認為,知青劇都要有一點悲壯的色彩。“因為那本身就是一個悲壯的年代。拍《知青》我們原本想把知青群體做一個全景式的展現,但由于篇幅所限,我們沒有把云南、貴州、新疆的知青寫進去,還有很多情節因為長度問題剪掉了,不剪就會超過60集,剪了我又很心疼。我們將現在的創作范圍比喻成圓,有人會去把半徑拉長,去試著拉寬面積。我希望做這樣的人,而不是別人把半徑拉長后,我去享受既得成果。”
“真正的知青究竟什么樣”
梁曉聲之所以對知青如此了解,是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名返城知青。在《知青》中,他試圖通過細致的描述,將一群真實的知青形象展現在觀眾面前。
那么當年,作為知青的梁曉聲又是個什么樣呢?“我在黑河待了七年多,像我這樣的人,麥收時痛苦得想逃離建設兵團。北京一個400多人的知青隊伍,死了的就有20多個,這些都是真實發生的歷史。從這段經歷中,我獲得最大的收益就是不怕艱苦。以后一生也不怕艱苦,另外還有一點就是友情,這個友情你看到今天都是老頭老太太了,互相還有很深的友情,黑龍江知青我們有聯誼會,經常誰家里有困難就資助誰、幫助誰。”
此外,通過《知青》,梁曉聲也試圖向觀眾解釋清這樣一件事,為什么一個無書可讀的時代,一個在上學的年齡集體被取締了學習機會的時代,恰恰產生了共和國最無怨無悔的一代人?那是因為“他們曾和最任勞任怨養活中國的農民們同舟共濟、抱團取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