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夏目漱石,日本近代作家,生于江戶的牛迂馬場下橫町一個小吏家庭,是家中末子。同時也是日本近代文學奠基人,被稱為“國民大作家”,他對東西方的文化均有很高造詣,既是英文學者,又精擅俳句、漢詩和書法。夏目漱石的長篇小說《心》,屬于其后期的代表作品,出現了主人公之間“友情”與“愛情”之間的矛盾,“利己”與“道義”之間的碰撞,深刻描寫了近代知識分子內心的不安與煩悶。本文主要是圍繞主人公“靜”的“幸福”與“不幸”展開。
關鍵詞:《心》 “靜”的“幸福” “靜”的“不幸”
一、《心》的故事梗概
夏目漱石的長篇小說《心》以明治時代的日本為舞臺,圍繞著“先生”、“靜”、“K”、“我”等人物展開,富有時代色彩,映襯登場人物之間關于人性的戲劇,引發人們對于人性的思考。“先生”和“K”是知己,寄宿在“靜”的家中,兩人都愛上了“靜”,“K”曾經將自己的愛慕之意,告訴了無話不談的“先生”;“先生”了解朋友心意之后,就千方百計設局,提前跟房東提親,最終造成了“K”的誤解,導致其自殺。在“K”死后,“先生”一直受到良心的譴責,逃避世界,討厭世人,即使與心愛的“靜”結婚也沒法擺脫自責的陰影,只能以每天去給“K”掃墓以釋慰藉。 “先生”與“K”的關系,從親密無間的好友,到勢不兩立的敵人,愛情的競爭導致友情的破裂,在這個過程中最無辜的受害者是小姐“靜”,一生都在“謊言”的籠罩中度日,郁郁寡歡。
《心》中的“先生”和“靜”是令人憐憫和同情的,同時也是不幸的典型。對于“先生”的背叛而招來朋友“K”的自殺,對此“先生”曾經在遺書中這樣寫道:“一道無可逆轉的黑色光柱貫通我的未來,一瞬間把我的整個生涯可怖地展現在我眼前。”同時,即使跟自己心愛的“靜”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他也曾經這樣感慨過:“可是,我的幸福總有黑影相隨。我想,這幸福恐怕是最終將我引入悲劇的導火線。”小說《心》,不僅刻畫了“先生”本身的不幸,同時也訴述了“靜”的“不幸”。因為“先生”對“靜”一直想保留這純粹的愛情,所以對朋友“K”的背叛之事,至死都未向“靜”提及。“先生在破壞夫人的幸福之前,將自己的生命予以摧毀。”“靜”的“不幸”也正在于此。對“先生”的痛苦毫無所知,“先生”對于“靜”來說就是像謎一樣的存在。從一定程度上講,“靜”作為被丈夫遺棄的女性,只能在郁郁寡歡中度日如年。從中可以深刻體會到“靜”的可憐與悲傷。如同“靜”一個人站在高山上,不管多么痛苦,就算想放聲吶喊以泄心中之悲苦,卻無論如何都無法使聲音從嗓子縫里擠出,哪怕是一絲。本文通過對比結婚前后“靜”的生活寫照,圍繞“靜”的不幸的經歷、不幸的原因以及具體表現展開分析和研究。
二、“靜”結婚前的“幸福”
與“先生”結婚之前,“靜”跟母親一起居住,我習慣上稱之為“夫人”,她是一個軍人家屬或者不如說是軍人遺屬。關于“夫人”的描述非常少,“地道的人”、“果斷的人”、“又有男人一樣爽快與干脆”,同時,“我不會將她嫁到她本人不愿意去的地方”這句也充分體現了“夫人”對女兒的尊重。
受到“夫人”的熏陶,在溫馨的家庭中長大的小姐“靜”,是位性格開朗,嘴邊時刻泛出微笑,懂事體貼的人。關于玩紙牌的場景曾這樣描述道:“我問K可知道百人一首?K說不大清楚。小姐聽了,大概理解為我瞧不起K,隨即明顯站在K的一邊。最后幾乎兩人合起來對付我一個。”
“靜”雖然內心喜歡“先生”,但是對瞧不起“K”的“先生”又有所不滿,把不懂得百人一首的“K”視為弱者,站在了“K”的一邊。因此,從一定側面也反映出“靜”也具有保護弱者、善良體貼的性格。
同時,“靜”也是一位正義感強,富有魅力而不失優雅的女性。“我”初次見到小姐“靜”的時候就被她得美貌所打動。“然而在見到小姐的一瞬間,這推想便土崩瓦解。迄今從未想象過的異樣風韻活鮮鮮涌入我的腦海。從此我再不討厭壁龕當中的插花了,旁邊靠著的琴也不再覺得礙眼了”,“我欣然看一會兒拙劣的插花,聽一會兒不悅耳的琴聲”。在《心》中還專門描繪了只有“靜”和“先生”在“先生”的房間里,親密交談的一段情景。“坐得太久了,母親從茶室那邊喊她,她也只是答應一聲,而不輕易離座。但小姐絕對不是小孩,這點我完全看得出來。小姐有的舉止甚至顯然想讓我看出這一點。”從這段描述中不難看去“先生”與“靜”之間的愛慕之情。
其實,“靜”與“先生”的戀情也符合作為“監護人”的夫人的心意。當時明治時代的東京帝國大學畢業生非常稀有,可謂物以稀為貴,也屬于上等階層,如果“靜”能與“先生”結婚,社會地位會提高,也從此有了依靠,可以開始自己的幸福生活,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減少失去父親的痛。因此,“夫人”察覺到女兒對“先生”的心意,“先生”對自己女兒的心意之后,盡量創造機會,努力撮合兩人,希望他們能組建一個美滿的家庭。三人一起去日本橋游玩,就是很好的見證。在明治時代,一對年輕的男女在一起肯定會被認為是戀人。 “小姐打扮得花枝招展。原本皮膚白皙,又涂了一層白粉上去,愈發引人注目。來往的行人都直勾勾地看她。奇妙的是,看罷小姐的人肯定把視線轉移到我臉上”,“星期一上學,一大早便有一個同學拿我開玩笑,很做作地問我什么時候結婚,還夸說我的妻真是絕代佳人”。看到周圍人的反應,“夫人”感到非常滿意,欣慰地笑了起來。
另一方面,在“靜”的學校朋友眼中,已把“先生”當做這個家的主人來看待。書中曾這樣寫道:“小姐的同學倒是偶爾來玩,但一般說話聲音極小,幾乎分不清有人還是沒人,如此說了一會兒便回去了。連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那是對我有所顧忌。來我這里的人,固然沒有胡鬧的莽漢,但顧忌房東的人卻是一個也沒有的。到如此地步,我這個房客儼然一家之主,舉足輕重的小姐倒淪為寄人籬下者了。”
在大家的眼中,“先生”和“靜”應該是天生最幸福的一對。但是,隨著“先生”的朋友“K”的搬入,給兩人幸福的生活蒙上了不幸的陰影。當“先生”提出讓朋友“K”一起搬來同住時,一直想撮合東京帝國大學精英的“先生”和女兒“靜”的夫人,就反對道:“若是一般的出租屋,兩個人比一個人方便,三個人比兩個人有利可圖,但自己不是做買賣,最好別招人進來……就算不添麻煩,也不樂意招不知根底之人……夫人隨即話鋒一轉,改口說領那樣的人進來于我不利,快算了吧。我問如何不利,這回輪到夫人苦笑不語。”因為夫人擔心,由于別人的介入,“靜”與“先生”的情感會變得疏遠起來。但是,因為“先生”的努力,四個人共同生活得倒也相安無事。但是隨著日子一長,“先生”開始變得無法容忍“靜”對朋友“K”的關心,并不由的產生嫉妒和不安。但是在“靜”看來,只不過是協助“先生”來幫助“K”而已,因為“先生”是她可以托付終身的人,在不知不覺之中,這種戀愛的種子已經悄無聲息地長成參天大樹,欲結出甜蜜的婚姻果實。
三、“靜”結婚后的“不幸”
從以上分析來看,“先生”與“靜”彼此相愛,堅信愛情忠貞不渝的同時,又存在著深深的隔閡,他們的愛情中埋藏著令人恐怖的悲劇的種子。
在婚后的生活中,“先生”也一直將自己的內心加以封鎖,而正是這種姿態一直折磨著妻子“靜”。為了能與“先生”搭建一座心靈相通的橋梁,“靜”可謂做了不少的努力,但都無濟于事,最終“先生”也未向自己心愛的女人敞開自己的心扉,訴說內心的懊惱與悔恨。不能體會生活在“K”的陰影中的“先生”的內心苦楚的“靜”,也只能每日按部就班地生活著,蒼白無力的生活使“靜”絲毫感覺不到生活本身的幸福與快樂。如果將愛情定義為“彼此信任”前提下的愛慕之意的話,“靜”是為戀愛失敗,又被愛情所欺騙和拋棄的女性。
“先生”的死使“靜”的愛情變得空洞,與“靜”從未生育的“先生”唯一留在世間的事物就是“靜”,而“靜”只能孤身一人留在這個世上,從此步入不幸的深淵之中。
四、結束語
“靜”同時被“先生”和“K”這兩個人深愛著,小姐“靜”對“先生”由陌生到熟識,然后互生愛慕之意,歸根結底“靜”對“K”的感情只是出于關心抑或憐憫。能與自己心愛的男人步入婚姻的殿堂,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是最大的幸福和追求。但是結婚后的先生一直在自責當中度日如年,從未將這種痛苦告知自己的妻子“靜”,每每看到郁郁寡歡的“先生”,“靜”總要跟“先生”小吵幾句,抑或想激怒“先生”,讓“先生”將心中的秘密說出來。但是最終“靜”未能從丈夫的嘴中得到真正的答案,也成為困惑她一生的“謎”,也造成了她一生的“不幸”。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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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國文學解 と 」、昭和57年11月號、至文堂。
作 者:呂娟,碩士研究生,青島酒店管理職業技術學院助教,研究方向:日語語言文學。
編 輯:張晴 E-mail:zqmz0601@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