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顧與展望:對《故事新編》研究的再思考

摘 要：回顧七十多年的研究歷史，《故事新編》的研究雖然已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同時也發現這些研究中仍存在著一些亟待解決的問題。而理出《故事新編》研究中爭議的歷史演變線索，并進而反思研究中存在的盲點和誤區，對于進一步提高《故事新編》的研究水平，解決分歧，做出突破，顯然是十分必要的。

關鍵詞：《故事新編》 回顧 思考 展望

在魯迅的作品中，《故事新編》是最為奇特也是最具爭議的一部作品。回顧過去的研究歷史，可以看到，《故事新編》的研究一方面雖然取得了許多豐碩的成果，但同時也發現這些研究中仍存在著一些亟待解決的問題。而理出《故事新編》研究中爭議的歷史演變線索，對于進一步提高《故事新編》的研究水平，解決分歧，做出突破，顯然是十分必要的。

一、《故事新編》的認識與評價問題

關于《故事新編》在魯迅的創作中以及在現代文學史上的定位，一直充滿了褒貶不一的爭論。有一種觀點認為，《故事新編》不是魯迅后期的重要作品，不應當看做是他的代表作。20世紀三四十年代的作家蘇雪林、海外學者夏志清以及日本學者竹內好都對《故事新編》做過否定性的評價。蘇雪林認為，魯迅“作《理水》小說，痛罵文化城之學者，以示一己之廉潔，欲蓋彌彰，令人齒冷”①。顯然，蘇雪林的說法帶有對魯迅極大的偏見。夏志清對《故事新編》的評價極低，他說：“《故事新編》的淺薄與零亂，顯示出一個杰出的小說家可悲的沒落。”②對于《故事新編》的認識，日本著名的魯迅研究專家竹內好也感到不可思議。他指出，相對于魯迅前期的作品，《故事新編》“與其說能讓人感到創造力的旺盛，倒不如說是匆忙間勉強湊起來的一冊”③，而且竹內好也表示自己看不懂《故事新編》，并認為《故事新編》“對理解魯迅的思想來說，它并沒重要到非有不可的程度，因此是可以無視的”④。

新中國成立后，魯迅研究開始進入比較系統化的研究，并迅速建立起以《吶喊》《彷徨》為基準的政治革命視角的研究范式。但是，《故事新編》因其獨異的風格而無法納入到當時占主流的政治革命研究的理論體系之中，所以許多研究者對其評價也不是很高。許多學者認為，與《吶喊》《彷徨》相比，《故事新編》非常微不足道，它是魯迅晚年創作生命力衰竭的表征。其中，馮雪峰就指出魯迅晚年的《非攻》等五篇小說“不是他后期的重要作品”，“不應看成他的代表作品”⑤。而此后直到新時期之前的一段時間里，《故事新編》的研究基本附著在《吶喊》《彷徨》的研究體系之下，自然其獨特的價值一直沒有被真正認識到。

另一方面，也有許多學者對《故事新編》的獨特性和獨創性給予了高度的肯定。在《故事新編》出版后不久，就有一些評論家給予了很高的評價。最早指出《故事新編》在魯迅的創作及現代文學史上具有獨創性和開創性的是茅盾。他在1937年4月為宋云彬的歷史小說集《玄武門之變》所作的序言中指出：“用歷史事實為題材的文學作品，自‘五四’以來，已有了新的發展。魯迅先生是這一方面的偉大的開拓者和成功者。”⑥在20世紀五六十年代，對《故事新編》持肯定態度的，要數唐 的觀點最為新穎，同時也較具說服力。他認為《故事新編》“正如書名本身所標明的，這是故事的新編，它所描述的基本上都是古人的事情，古代的生活，這也是新編的故事，任何屬于傳統形式的凝固的概念，都不可能約束它、絆住它。因為它代表著一個新的創造”。⑦而在海外學者中，以普實克對《故事新編》的評價為最高，他認為魯迅創造了一種新的寫法，而《故事新編》使魯迅“成為現代世界文學上這種流派的一流大師”⑧。然而，這種憑直觀感覺給出的高度評價，顯然缺乏有力的論證來支撐，因而并不能完全令人信服。

隨著20世紀80年代中后期以來，魯迅小說研究的主體意識范式逐漸確立，研究者也越來越清楚地認識到《故事新編》是魯迅小說創作整體中一個不可或缺的有機組成部分，《故事新編》的研究也進一步向前推進。從魯迅的主體意識來看，“《故事新編》是用歷史本文來書寫個人的‘精神自敘傳’，也就是說，魯迅通過對神話、傳說、歷史的重構來展敘自己的精神歷程。”⑨日本學者伊藤虎丸在其著作《魯迅與日本人》中就指出《故事新編》是魯迅作品中格外重要的一部創作集。他說：“《故事新編》顯示了魯迅以現實主義即科學方法，來努力塑造新的人物形象的軌跡。在魯迅那里，文學具有兩項任務（批判封建主義和塑造積極的英雄人物），如果說其中之一的暴露舊社會黑暗的工作是由《吶喊》承擔的，那么，‘與整體對立的’另一項工作就是《故事新編》中的作品。”⑩

近年來，隨著更多的學者從形式意義研究范式入手來探討魯迅的作品，《故事新編》的研究就更趨系統化，人們也越來越深刻地認識到《故事新編》獨特性和獨創性的魅力。有學者就認為：“《故事新編》的創作打破中國史傳文學傳統的‘經史、虛實’規范的束縛，完成了對現代作家禁錮已久的歷史想象方式的偉大解放，它的深刻的創新力是20世紀中國小說史上的一個典范。”{11}海外學者王德威也指出，作為現代中國文學的開山祖師，魯迅不僅有著以“寫實主義為主軸”的《吶喊》《彷徨》，而且他在《野草》《故事新編》中也表現出“對陰森魅艷的執念”和“尖誚戲謔的功夫”。因此，他認為“后之學者把他的創作之路化繁為簡，視為當然，不僅低估其人的潛力，也泯除了在中國現代文學彼端，眾聲喧嘩的多重可能”{12}。這也讓越來越多的人也認識

到，在魯迅所有的作品中，他晚年的《故事新編》不僅“又深刻，又老辣”，而且是“無可超越”的。{13}

可以說，在過去很長一段時期里，許多前輩學者在探討魯迅的思想和著作之時，由于時代的局限和種種制約，他們都有意無意地忽視了取材于神話、傳說和史實以尋求創造性地轉化中國傳統的小說集《故事新編》。不過，自20世紀八九十年代以來，隨著時代語境的轉變和魯迅研究向縱深化發展，《故事新編》越來越引起研究者們極大的興趣和關注熱情，因而它的思想和藝術價值正在不斷地被發掘和闡釋出來。相應地，《故事新編》的文學地位和評價也獲得了空前的提高。

但顯然，這種地位和評價的提高是需要具有說服力的闡釋來作支撐的，而這也就需要研究者們從更加新穎的角度來推進《故事新編》的研究探討。

二、《故事新編》體裁性質的爭議

在魯迅的作品中，《故事新編》也是存有歧義最大

的一部作品。在體裁性質上，《故事新編》從取材、構思到風格、筆調都跟一般的小說有很大的不同，帶有很大的特殊性和獨創性。雖然魯迅在《自選集》序言中稱它是“神話、傳說及史實的演義”{14}，但這并不足以真正解釋《故事新編》的體裁性質。《故事新編》的體裁到底是歷史小說、諷刺作品還是其他？這是自《故事新編》結集出版以來一直爭論不休的話題。所以對于《故事新編》的特殊性和獨創性，見仁見智，就形成了《故事新編》評價和研究上長期存在分歧和爭議的特點。不過，關于《故事新編》的體裁性質之爭，主要有以下三種意見：

一是認為《故事新編》屬于歷史小說。這一觀點又分為兩種看法：一種觀點認為是傳統的歷史小說，另一種觀點認為是新形式的歷史小說。在這方面具有代表性的觀點主要有：吳穎認為《故事新編》是“歷史小說”{15}。李何林則稱它是“新的歷史小說”{16}。進入新世紀后，姜振昌認為“雜文”意識的滲透和介入，使《故事新編》的文意和文體，在整體上富于雜文意識，因而可稱之為“雜文體的歷史小說”{17}。

二是認為《故事新編》是以“故事”形式寫成的諷刺現實的“雜文”或者是針對現實社會的諷刺作品。1936年1月，《故事新編》剛出版，岑伯就在《〈故事新編〉讀后感》中指出《故事新編》是一種新式的諷刺小說：“里面所寫，其實都是現代的事故，對于歷史而言，真是‘信口開胡’的，所以這到底總是一種新式的諷刺小說。”{18}這是《故事新編》結集出版后對其體裁問題的最早反應。新中國成立以后，李桑牧認為《故事新編》是“卓越的諷刺文學”{19}。伊凡則認為《故事新編》是“以‘故事’形式寫出來的雜文”{20}。周凡英也認為《故事新編》“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歷史小說，也不是‘以“故事”形式寫出來的雜文’，或‘寓言似的諷刺作品’，而是一種以所謂歷史小說的形式寫出來的諷刺小說”{21}。

三是認為《故事新編》不屬于傳統所謂的文類，而是魯迅一種新的創造。馮雪峰在20世紀50年代提出《故事新編》是“寓言式的短篇小說”{22}。后來，唐弢又指出《故事新編》“是故事的新編，它所描述的基本上都是古人的事情，古代的生活，這也是新編的故事，任何屬于傳統形式的凝固的概念，都不可能約束它，絆住它。因為它代表著一個新的創造。”{23}近年來，年輕學者鄭家建指出《故事新編》將各種不同的因素融合在一起，創造出了一種新的、成熟的審美樣式，所以“如果我們用‘歷史小說’、‘諷刺小說’等名稱概括它，都會有捉襟見肘之感。因此，我只得采用權宜之計，把《故事新編》的文體特征，稱為‘奇書文體’。”{24}朱崇科認為《故事新編》是以小說的形式對古代歷史文獻、神話、傳說、典籍、人物等進行的有意識的改編、重整抑或再寫，所以可以將其定義為“故事新編（體）小說”{25}。

可以說，對于《故事新編》的體裁性質以及貫穿全部作品的“油滑”的藝術表現方式的認識，學界自始至終都存在著截然不同的看法。其實，對《故事新編》以及魯迅其他作品進行研究的歷史就是人們對魯迅創作言說認識的過程。《故事新編》有著七十多年的研究歷史，人們也越來越認識到其獨特的價值和魅力。相較于新時期以前，研究者們基本摒棄了單一的借古諷今或以古喻今的分析模式，代之以２０世紀以來世界藝術的新經驗來探索《故事新編》的獨特性和美學價值。不過，雖然許多研究者從新的視野、新的角度來闡釋《故事新編》，也取得了很大的成績，但對于《故事新編》的體裁性質，“油滑”問題以及《故事新編》價值與地位的評價這些熱點問題的爭議至今仍然是眾說紛紜，分歧難消，爭論也比較激烈。顯然，消除《故事新編》研究中的歧義性仍是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

三、《故事新編》研究的思考與展望

回顧《故事新編》的研究歷史，從其問世到新中國成立間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對《故事新編》的探討主要是隨感性、評論性的短評，還不能稱作真正的研究。在建國后到新時期這一段時期里，因為《故事新編》思想形式的怪異奇特很難與主流意識形態產生契合的聯系，學界也一直無法納入到以《吶喊》《彷徨》為基準建立的政治革命范式的闡釋系統之中，因而備受輕視，甚至是忽視，其價值和獨特性自然也無法得到比較充分的認識。進入新時期以后，在以思想革命范式或主體意識范式為主導的魯迅研究中，一個顯著的問題就是依然延續了之前按照研究《吶喊》《彷徨》的模式和思維定勢來對《故事新編》進行探討，自然得出的結論就是《故事新編》的成就不高，或者說《故事新編》表明了魯迅在創作力上的衰竭，諸如此類的研究顯然不能很好地解釋《故事新編》的獨特性。當研究者按照《吶喊》《彷徨》到《野草》的思路來研究魯迅的思想和藝術時，就會發現《故事新編》不僅無法包括進去，反倒像跟全體對立一樣展示著一個新的世界。

自20世紀八九十年代以來，一些學者從《故事新編》獨特的形式問題入手，在多維視野的觀照下將《故事新編》的研究向縱深推進，取得了一批重要的研究成果，并使得《故事新編》的研究逐漸從《吶喊》《彷徨》的研究體系中獨立出來，成為魯迅研究領域里最熱門的課題之一，也使得幾十年來對《故事新編》的研究在整個魯迅研究格局中相對滯后的局面有了一定的改觀。不過，從現有的研究成果看，《故事新編》研究仍缺乏一定的系統性。顯然，作為魯迅創作后期極富探索性的一部作品，《故事新編》的研究與其在中國現代小說史上

的地位和成就相比，還顯得很不相稱，而且與學界對《吶喊》《彷徨》和《野草》系統的研究相比，更是遜色不少。近些年以來，雖然許多研究者注意到從文化研究、人類學研究、比較研究以及詩學研究等角度來解釋《故事新編》的獨特性，使研究工作得以向縱深發展，但《故事新編》的研究的眾說紛紜、莫衷一是的局面仍然沒有改變。導致《故事新編》的研究存在諸多爭議的原因顯然是多方面的，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作為魯迅在文學上一種新的創造和一部形式奇特的文學作品，《故事新編》自身的形式與內容交相混雜，使其斑斕駁雜的形式遮蓋了魯迅對意義的表達，也成了人們對其意義探尋最大的障礙。《故事新編》的藝術樣式與通行的文學樣式迥然有別，導致了許多研究者既無從著手解釋其獨創性，也無法發掘其價值內涵，所以《故事新編》真正的價值在作品誕生以后很長一段時間內一直無法被研究者們充分認識和準確把握。同時，也必須認識到，《故事新編》的研究長期以來都集中在它的體裁性質、“油滑”和《故事新編》在現代文學史上以及魯迅文學創作生涯中的地位等問題的爭論上。一方面，這些爭論將許多研究者的目光和興趣吸引到《故事新編》的研究上來，客觀上促進了《故事新編》研究的繁榮，并取得了相當數量的研究成果。但另一方面，《故事新編》的研究的興奮點一直過于集中在這些熱點問題的爭論上，在取得了豐碩成果，爭論持續熱鬧的同時，還應注意到，關注點過于集中，必然帶來了一定的自我封閉性。而且其中許多研究者的研究基本上都是重復性的勞動，既沒有發掘出新的材料，也缺乏具有開拓性的見解。雖然近些年以來的相關研究在不斷地推進，課題也在不斷地深入，但研究的超越與突破仍然很難獲得。所以過于把目光集中在這些熱點問題上，必然會使得研究者無法超越這些問題所帶來的局限，無法在更廣闊的視野下用更開放的思維來透視《故事新編》的獨創性及其思想內蘊。

因此，拓寬研究的視野，發現新的研究角度，是《故事新編》未來研究的必然出路。而只有借助廣闊的視野和多維的角度，才能更好地區分《故事新編》與《吶喊》《彷徨》甚至《野草》不同的價值和魅力。過去針對《故事新編》的爭論雖然表面上熱鬧，但實際上卻是，許多研究者囿于視野的限制，一直缺乏具有開拓性的突破。其實，魯迅自己早就指出《故事新編》是“只取一點因由，隨意點染”而成的對神話、傳說及史實的“速寫”，不是“‘文學概論’之所謂小說”。{26}這就啟示我們不能用傳統的文學觀念和藝術類型對其進行分析和闡釋，而應當從更開闊的視野和新的言說方式對其進行解剖。《故事新編》既不屬于傳統意義上的歷史小說，也不同于現實的諷刺小說；既不屬于現實主義小說的范疇，也很難用浪漫主義小說或現代主義小說加以總括。《故事新編》在文類歸屬方面的不確定性是由其文本構成

的多元性和意義的開放性所決定的。

魯迅一直堅持在創作上進行反常規的試驗，尋找新的創作突破。《故事新編》就是其藝術探索和創新的結晶。越來越多的研究者也認識到《故事新編》是魯迅在藝術形式上新的探索，但究竟新在哪里？這顯然仍是有待進一步探討的。而立足于魯迅的整個文學的創作歷程和內在動機，從他對自我創作言說困境不斷突圍的角度來看，《故事新編》既是魯迅對現實困境的言說達到一定深度后向揭示歷史遮蔽的自然延伸，也是他對自我言說困境的一種超越。如何言說，怎樣超越自我言說的困境一直是魯迅在不斷探尋和努力突破的一個問題，從《吶喊》到《野草》以及他面對社會現實“不能已于言”的雜文，都存在這樣的創作言說困境。特別是在完成《朝花夕拾》和《奔月》《鑄劍》之后，魯迅陷入了創造社與太陽社的“圍剿”之中，使他面臨著嚴峻的創作困境，他不僅中斷了自己的小說創作，而且他雜文的數量也一度急劇減少。不過，由此也開啟了魯迅在文體上更自由、更大膽的跨越和綜合的探索。在整個20世紀30年代，魯迅一直致力于非“文學概論”所規定的雜文的寫作，并將他日趨成熟的“雜文筆法”運用到小說的創作之中。所以在1934年至1935年，已處在生命后期的魯迅連續創作完成了他所謂非“‘文學概論’之所謂小說”《故事新編》的最后五篇。而《故事新編》正是魯迅試圖把握歷史與現實，揭示個體生存的困惑及其永遠無法擺脫的現實困境而對一種新的言說方式的探索和嘗試，也是他對自我創作言說困境的一次超越。

{1} 蘇雪林：《與蔡孑民先生論魯迅書》，見梁實秋等著《圍剿集》，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第166頁。

{2} 夏志清：《中國現代小說史》，香港友誼出版社1979年

版，第40頁。

{3}{4} [日]竹內好：《近代的超克》，李冬木等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5年版，第103頁，第105頁。

{5}{22} 馮雪峰：《馮雪峰文集》第2卷，人民文學出版社1983年版，第443頁。

{6} 茅盾：《玄武門之變?序》，《茅盾全集》第21卷，人民文學出版社1991年版，第283頁。

{7}{23} 唐 ：《故事的新編，新編的故事》，《唐 文集》第7卷，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1995年版，第369頁。

{8} [捷]普實克：《魯迅》，《魯迅研究年刊》，西北大學魯迅研究會編1979年版。

{9} 葉世祥：《魯迅小說的形式意義》，作家出版社1999年版，第29頁。

{10} [日]伊藤虎丸：《魯迅與日本人》，李冬木譯，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年，第156頁。

{11}{24} 鄭家建：《被照亮的世界——〈故事新編〉詩學研究》，福建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第364頁，第1４頁。

{12} [美]王德威：《被壓抑的現代性——晚清小說新論》，宋偉杰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年版，第146頁。

{13} 參見陳丹青：《笑談大先生》，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1年版，第128頁。

{14} 魯迅：《南腔北調集?〈自選集〉自序》，《魯迅全集》第4卷，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年版，第469頁。

{15} 吳穎：《如何理解〈故事新編〉的思想意義》，《文藝月報》1956年9月5日。

{16} 李何林：《〈故事新編〉是新的歷史小說》，見山東省魯迅研究會編《〈故事新編〉新探》，山東文藝出版社1984年版，第1頁。

{17} 姜振昌：《〈故事新編〉與中國新歷史小說》，《中國社會科學》2001年第3期，第167頁。

{18} 岑伯：《〈故事新編〉讀后感》，《時事新報?每周文學》1936年2月18日。

{19} 李桑牧：《卓越的諷刺文學——〈故事新編〉》，《長江文藝》1954年第5期。

{20} 伊凡：《魯迅先生的〈故事新編〉》，《文藝報》1953年7月30日。

{21} 周凡英：《〈故事新編〉新探》，花山文藝出版社1983年

版，第294頁。

{25} 朱崇科：《緒論》，《張力的狂歡》，三聯書店2005年版，第1頁。

{26} 魯迅：《故事新編?序言》，《魯迅全集》第2卷，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年版，第354頁。

基金項目：本文系紹興文理學院2011年度博士科研啟動項目、校級重點科研項目“《故事新編》與魯迅言說困境的超越”階段性成果，項目編號：2011SK1008

作 者：卓光平，文學博士，紹興文理學院人文學院講師，主要從事魯迅研究。

編 輯：郭子君 E-mail：guozijun0823@163.com

編者手記：張睛

魯迅是言說不盡的——雖然因為一個歷史時期對魯迅的神化，讓某些不了解魯迅的人，在無知的情況下，將魯迅與神化了的魯迅相提并論，并因此常常對魯迅懷有逆反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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