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嘩之中,總有些事不易為人所見。比如范加爾,這個荷蘭老頭是3支最大熱門——西班牙、荷蘭與德國的幕后功臣。如今他隱于市野,我們的記者在阿姆斯特丹拜訪了他。還有一些球員,或許并不出名,卻可能在關鍵時刻改變戰局。他們是主帥手中的秘密武器。我們分析并挑選了這16強的奇兵。


當你探究如今歐洲強隊的根源,會發現每一條線索都指向同一個人:路易斯·范加爾。這個長著一副扁平臉的阿姆斯特丹人是三支四強球隊——荷蘭、德國以及西班牙身后那個秘密的謀劃人。
“別把球傳到隊友的腳下。”克魯伊夫教授道,“要傳到他身前一米處,讓球不斷運動。當第一個人傳球給第二個人,第三個人一定要插到空擋處準備去接第二個人的傳球。”克魯伊夫在1985年成為阿賈克斯主帥,1988年駕臨巴塞羅那,將兩家俱樂部的青訓營改造成打磨傳球技藝的高等學府。
雖彼此看不順眼,但范加爾延續著與克魯伊夫一致的足球哲學,甚至軌跡都那么相似。第一站阿賈克斯,之后便是加泰羅尼亞。在那里,范加爾擢升了哈維、伊涅斯塔這般高超傳球手。如今,他們撐起了西班牙整個中場。
毫無疑問,現今的荷蘭隊多半球員是阿賈克斯培養,同樣,在南非世界杯捧杯的西班牙隊中有七人出自拉馬西亞。無論斯內德還是哈維,從小耳濡目染克魯伊夫的哲學。他們腳下,足球像象棋,而不像摔跤。
德國人一直將足球當做一種允許有摔跤存在的象棋競技,卻在2008年歐洲杯決賽被西班牙“傳”出了舞臺。他們的眼光終于越過與荷蘭的邊界線,日耳曼人也可以熱愛傳球!一年后范加爾來到拜仁,依舊迷戀著傳球。德甲巨人開始嘗試荷蘭+西班牙式的足球風格。施魏因施泰格改打后腰,穆勒也被排進首發。現在,小豬和穆勒照耀了德國隊,而他們的隊友羅本則點亮了荷蘭。
德國、荷蘭和西班牙的球風已經融合得難以區分。傳球的德國人活脫地像化了妝的荷蘭,荷蘭的防守和反擊與曾經的德國如出一轍,而西班牙踢得就像2000年左右的荷蘭。
如今那個阿姆斯特丹老頭已遠去,而被他碰過的每一支球隊卻依然站在這里。
Q:你是8月8日出生,相應的星座是獅子座。獅子座的性格被描述為充滿魅力、有領導天份、富有勇氣而且對自己很了解。但另外有時也會比較極端、傲慢自大,甚至以自我為中心。你覺得是嗎?
A:聽起來還真是相像,但唯有一點我很不同意,那就是說我比較傲慢自大,并且總是想高調地引起別人的注意。請注意,這是我4個月以來接受的第一次采訪,平常我會拒絕很多。共有50個電視節目被我拒絕過,在荷蘭有40個,德國有10個。我任教時公休會選擇休息,在做媒體活動時我也會休息。我不想讓我的生活被別人安排,甚至被打亂。
Q:你真的覺得你一點都不傲慢自大嗎?
A:嗯……在別人眼里,我肯定傲慢自大得已無法形容(笑)。但說真的,我真的沒有,我一點都不覺得我自己傲慢自大。這是基于現實的,如果你要問其他教練,他們一定也會和我想的一樣。當然,如果我和我的球隊贏了世界杯,在那個時刻我們是全世界最好的球隊,同時人們也在說,“嗯!那的的確確是貨真價實的”。那么,在那個時刻我肯定是覺得自己非常棒,甚至所向披靡!人們期望我不要那么自大,他們也渴望和我相見并在一起聊聊。有時的確我們有機會這樣做,但我不可能和所有人都像朋友一樣天天聊。換句話說,因為他們對我沒有一個全面了解,所以他們還是會覺得我傲慢且自大,但實際上我并沒那樣。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可以從正反兩面去詮釋的。
Q:你覺得你在媒體界有沒有被足夠的賞識?
A:在我去過的地方,總體來說,自我感覺我是被那些媒體所欣賞的,所以我并不認為我被低估了。
Q:除了足球,你是否對其他事物也充滿熱情?
A:有很多。當我有假期時,我會去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從最開始到現在,我已經玩了40年的撲克牌,直到現在,和我大學一起學體育教育的朋友還來找我玩。另外,我還玩一種在荷蘭不是很流行的Kingen游戲,這個游戲涉及到了很多不同的關系。再有就是Boerenbridge,一種在荷蘭大家都知道的游戲。一般情況下,如果我們玩一晚上的話,我們首先都會先聊一聊最近世界上的實時動態,主要關于體育類。今晚我們就會玩,7點半的時候,但今晚我們只玩牌。我對網球也很感興趣,我覺得這項運動非常棒!雖然我一直很想再次執拍,但因為我跟腱的傷依舊沒有痊愈,所以我感到力所不及,很可惜。最后是高爾夫,但我覺得這項運動讓我很苦惱。
Q:一項讓你苦惱的運動?
A:是,這個運動很難堅持打下去。我想要我的差點更低些,曾經是36,現在是28,而我想要的是低于10。但基本上這是不可能的。另外我對研究和使用電腦也很感興趣,而且我相信以后我會很好地掌握這門技術。我對心理學也很好奇,它涉及到生活方式、與人打交道和個人成長與發展的一系列話題。現在我一有時間,就會去想想這些話題。比如,我現在收集了所有關于我的文章或報道。前一陣就有個很巧的事情。我和妻子以及一起打牌的一個朋友,在葡萄牙的一個圖書館隨便翻閱的時候,發現了一篇18年前PLAYBOY采訪我的文章。
Q:聽起來很有意思,能給我們講講嗎?
A:當然可以。那基本上就是聊了聊我做人做事的原則問題,那些原則到現在我還在堅持。回過頭來看自己說過的話,我會看到哪些我做到了,哪些沒有做到,這其中也會看到自己成長的過程。雖然我不是一位著名的球員,但那時我也有很多采訪。后來作為一名教練,采訪也就更多了。但無論如何,只有在有原則的情況下才能堅持做好自己。我有很多紙盒收集著從不同地方獲得的紙質記錄品。在我葡萄牙住所的車庫里,1980年前期就已經開始收錄,現在有40盒了。我把它們按年份整理出來并且都掃描到電腦上。最近沒什么周邊新聞和動靜了,我著實感到無聊。
Q:如果回顧過去發生的事情,你會說“其實我就是這樣想的”嗎?
A:回顧過去,任何事情其實都會過去,只是在那個特殊的時間和情景下你需要做一個決定。媒體總覺得如果一個球員有了一個關鍵的助攻或進球時,他們就應該被重用。但實際上并不是這樣,一個教練需要根據一整套數據和當時復雜的情況來分析這是否可行。媒體不會去考慮這些,但教練需要從長遠考慮。俱樂部用人和國家隊用人的方式也不一樣。在俱樂部,可能一個位置很長時間以來都是由同一個人來踢,我甚至有可能讓他在那個位置踢3到6年。有時候我也會做些變動,但這只是根據情況而定。當我把這些事情說出來的時候,沒人聽,那就這樣吧。
Q:你和記者總是很針鋒相對,這是很認真的嗎?還是你們只是在開玩笑?
A:這種事情我不開玩笑。我對自己有個認識,那就是“我是個誠實的人”。如果比賽結果不夠好,我如果說球場不夠好,或者球員總侵犯別人,那的確就是那樣的事實。我能理解。這也是人類之美:我們是有情緒的,無論記者還是球員。只是我總被一些相同的記者激怒,我感到很厭煩且無趣。
Q:你現在對足球以外發生的事情感興趣嗎?
A:我親愛的妻子特魯絲(Truus van Gaal)總是喜歡看新聞,所以很自然地受她影響,我在網上也看一些報紙。因為沒什么時間看電視,所以除了體育類,我一般不怎么看。我之前要從早9點忙到晚9點,可以說,那時只能是為了了解新聞而去關注時事。現在完全不同,我一天閑著什么都不干都可以。因為當教練,我只會去看一些職業需要的書,這其實有很多!現在時間一大把,我就只去看我感興趣的書。
Q:你都會看哪類書?
A:基本上是一些比較理論的足球方面書籍,但也是跟實際相結合的那種。這些書上所提到的理論,是可以在不同教練的風格中洞察到的。在所有教練中并沒有一個我很喜歡的,因為沒有近距離的接觸,所以我不好去判斷。關于這點,我想提到一個我喜歡的人,那就是米歇爾斯(Rinus Michels)。另外,我會把書中那些讀到的理論運用到實際當中。我不看小說,因為它們都是編造的。同樣,這一類電影我也不看。特魯絲喜歡讓我和她一起看電影,所以我們平常時不時地會在一起看看。但很多時候,我總是在不停地問自己,這個電影到底是在演什么。所以,我看的電影必須要現實一些。驚悚或者偵探片不錯,柔情的羅曼蒂克片我也喜歡。
Q:你是怎樣撫養你的兩個女兒的?
A:我是那種一旦孩子有能力自己去承擔責任,就讓他們放手去做的家長。這其中信任很重要。從某個角度來說,球員和孩子在這一點上,沒什么不一樣。我認為這種方式是他們成長的最好方式。當然,在什么年齡段去讓他們自己承擔,這是很主觀的。每個家長想得都不一樣,這和家長與孩子們自身的經歷也有關系。舉個例子,有一些家長不樂意讓他們的子女自己去旅游,而我和妻子在這一點上就覺得沒什么。還有,晚上如果我倆想出門,也不用擔心孩子會把房子搞個底朝天。當然,這跟如何撫養他們也很有關系,她倆很早就學會了獨立生活,基本上一個是在10歲時,一個是在7歲時,這點是大前提。現在她們一個36歲,一個33歲。學會獨立可能是因為我們住的地方比較安靜且偏遠,是在阿芬霍倫(Avenhorn)。我們買不起阿姆斯特丹周邊的房子,但這并不影響我的女兒們現在很快樂地生活。作為他們的父親,我總是以一種高姿態在閃光燈下、在電視上頻頻亮相。相對于我來說,我的兩個女兒能以一種低姿態的生活態度,堅持按照自己的方式去生活。我為她們感到驕傲和自豪,還有就是對她們的感嘆與欣賞。

Q:你是否害怕過死亡?
A:不害怕,我只是想要死得有尊嚴。我指的是,我不想因為患有長期疾病或得類似于癡呆的病癥而離去。我不想讓自己以那樣的形象留在人們的腦海中。無論怎樣,我覺得死后一切也就結束了。
Q:你有沒有偏愛的服飾品牌?
A:平常我穿意大利的服飾品牌克萊利亞尼(Corneliani),因為很合身。很明顯地就可以看出我的身材不錯,所以不用去訂做。另外,我喜歡系顏色鮮明的領帶。
Q:那是不是有些徒勞?
A:是,我長得的確不標致,但看起來還不錯。我經常去理發店,發型對我很重要。作為一名教練,我就像是俱樂部的一個標志。因此我希望我看起來像樣一些,這也是我平常都穿西裝的原因。
Q:除了足球,你會不會被別的一些事物打動?
A:我會因同行的一些行為或舉動而深深地感動,有時也會被音樂所打動。我形容這種音樂為通俗、有情感、浪漫的,我對這樣的音樂很有感覺。比如莎拉·布萊曼,還有一些荷蘭的音樂,包括Frans Halsema,Ramses Shaffy,Liesbeth List和Marco Borsato。我有很多音像產品。
Q:你常常對人們失望?
A:有時我對一些我沒想到的人感到失望。我追求特定的原則,我也以為別人會像我一樣。這個觀點很主觀,但我這樣一路走來鼻子上也沒碰什么灰,很幸運。當我說這些的時候,我發現讀者并不能理解,但我想他們以后會相信我(笑)。我是很典型的那類人——如果你不了解我,就會對我褒貶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