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隨意盤坐在古榻之上,高聳的發髻和眉宇之間的從容好似神的女兒一般,每個細胞都飽含氧氣,溢滿土地的氣息。這便是自由歌者——朱哲琴,她并不希望我們拍攝她“不太有趣和不得已才需要”的旅行箱,“我希望我的旅行箱里,都是和我發生關系的花花草草。”她跟我們細數游走世界各地時的每一個故事,每一步足跡都是一首歌。
誰的旅行箱:
朱哲琴,歌唱家。
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旅行是去哪里?
四川,第一次去臥龍、阿壩,看到靈動的山山水水,第一次讓我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自然,人完全可以和山水花草融為一體,親密地和它們發生聯系,這是個多么美妙的過程。
你在北京、上海、成都學習過音樂,三地在音樂氛圍上有什么不同?
北京的政治色彩比較強,搖滾的形象深入人心,往往有一種渴望自由的掙脫之感;上海很國際化,西洋的東西深入骨髓,比如歌劇、古典樂等;而成都的民族音樂氛圍很強,讓我渴望融入自然之中,音樂很自由,似乎會講故事。那里也是我在音樂創作方面起步的地方。
當你去西藏旅游,藏樂是否給了你啟示?
那是最有神性的一個地方,人神共存。人們的信仰自由,對宗教的理解也很多元化,對我來說,那不單單是一次普通意義上的旅行,而是讓我對音樂有了更深的感悟,也讓我更加堅持去做這種能讓人心靈凈化的音樂。
非洲給你留下的印象是什么?
苦難。那是一個很原始的地方,現代文明并沒有很好地融入當地人的生活。在那個地方我時常在反思,為什么人生而平等,卻依舊有這么多不公平的人和事?讓我對人性一次又一次地進行拷問。在安哥拉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身處在一個垃圾場,到處都是因為戰爭而變得殘缺的身體,到處都是饑餓和疾病,那種貧窮和落后是人們難以想象的。
旅行是你獲取音樂創作靈感的方式嗎?
我覺得不單單只有旅行,更概括地說,就是你對世界的觸覺,你看待世界的眼光還有你觸摸這個世界的力量。各種各樣的情緒都是音樂創作的來源,無論快樂還是悲傷,對我來說都是一首歌。
旅行到一個新地方,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把心靈開放。我喜歡不加預設地去一個地方,走到哪里就在哪里落腳。更不會對一個未知的地方有太多的防備,這樣才能真正地入鄉隨俗,感覺到人和人之間最寶貴最質樸的情感。
旅行在你的生命中占了多大的比重?
我覺得人生就是一場旅行,我們無時無刻不在進行著,只是有的人享受,有的人并不樂在其中。只有當你享受了,你才懂得什么是自由和快樂,無論是在一場真正的旅行當中還是在人生的旅程中,享受,是你必須學會的一課。
如果有一天你不做音樂了,會去做些什么其他的事情呢?
我想我會做很多事情!無論是音樂人、設計師或者畫家,首先是一個獨立的人,都需要健康、快樂和各種各樣的經歷。音樂是這個世界上很重要的一部分,但是人是根本的稱謂,首先做好一個快樂的、有覺知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事情的發生會讓你不顧一切只想去旅行?
當我想了解這個世界,我就會去旅行,無論什么時候,去什么地方。人和人之間的直接交流靠的就是旅行,而你更好地融入世界也需要旅行。
作為一個歌者,音樂在你的旅行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我是通過音樂來感知世界的,對許多東西我都沒有一個很具象的定位,比如說音符,它們可以隨意地組合,這是在感知的過程當中漸漸了解到的。我并不希望只是通過某種程式化的固有模式來定位一些東西,就好像我不希望自己旅行箱里的東西被拍攝,是因為我覺得了解我不一定要通過這種方式,拍攝我的花花草草也是一種途徑,并且那也是我了解這個世界的方法。我可以隨意地和山對話,和天空對話,我覺得這就是我作為一個音樂人應該有的態度和方式。
如果不被工作上的事情牽絆,最想把家安在哪個地方?
我愛的人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我想很多人也都是這樣,在乎的并不是哪一個地方,在乎的是心里的那個人或者那些人。
哪次旅行讓你對民族手工藝品產生興趣?
上世紀90年代初的時候我去西藏,看到阿壩州的手工藝品就立刻喜歡上了。其實我覺得有些東西是天生的,我天生就對這些東西有著很敏銳的嗅覺,看到用石頭圍起來的藏族圍欄、人們穿的藏袍,我就知道我屬于那里。我的心是開放的,我時時刻刻都在準備著和這些美好的東西發生關系。
近期一直想去的地方是哪里?
我一直想去月球。我覺得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想看看真實的月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如果你去一個孤島,只帶一件東西,會是什么?
我覺得我什么都不會帶吧。我可以去感知這座孤島,同時我還可以創造音樂,支撐自己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