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帶兒子出去理發,大半天才回來,而且一臉的憤憤不平,說理發店太不地道了,理發的價錢一天天往上漲,小孩理發也要收10塊錢,而且排了半天隊都沒人理。最可氣的是,老板的態度讓人接受不了。這時,兒子模仿理發店老板的口氣說道:“不愿排隊還嫌貴,上別的店理去呀!”
這話我明白,“老張理發店”是小區附近唯一的平民理發店,其他不是精品發廊就是高檔美容廳,沒有30塊錢根本不讓進。弄清楚怎么回事兒,我勸道:“老婆大人,石油都漲好幾輪了,全國人民也沒啥意見。您就消消氣兒,別跟他們一般見識!”還是我的話中聽,老婆心平氣和地上網淘寶去了。
第二天下午,快遞公司送來一件物品,連快遞費一共80元,上面寫著老婆的名字,我付了錢剛準備打開。老婆正巧下班回來,喜滋滋地拆開包裝拿出來給我看,原來是一臺電動理發推剪。老婆這是要干啥?難道也要開一家理發店?還沒等我弄明白,老婆就在一旁扳著手指算道:“80元,你們父子倆理8次頭發就能賺回來。另外,我就想賭贏這口氣!”
于是,我的腦袋就變成老婆的試驗田。只見她挽起袖子,拿起推剪二話不說大刀闊斧地干起來,老婆確實有理發天賦,一次就幫我換了兩種發型,先理平頭再改光頭,脖子后面一圈像沒脫凈毛的雛雞。老婆還四處打廣告,小孩剪發一律免費。
老婆命令我每天給她打下手,洗頭、遞毛巾、掃地上的頭發,一個月下來,我們家的水電費直線飆升。不到一星期,小區到處都是這種發型的孩子,我看著他們,就知道自己有多寒磣了。
兒子和一幫孩子在老張理發店門口的沙堆上興奮地玩耍著,每次到了飯點,我就大呼小叫:“臭小子,你媽讓你回家吃飯!”令我不解的是,老張理發店里的生意,突然變得清淡了,一連十幾天也沒見顧客上門理發。
過了幾天,理發店老板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親自來我們家登門賠罪,求老婆不要再理發了。并鄭重承諾,以后我們父子倆上他那兒理發,再不敢收錢了。
老婆正安詳地靠在客廳沙發上往臉上敷黃瓜皮,她大度地回應道:“知道錯就行了,我就想好好教育教育你,不要以為只有你會理發,有競爭就會有壓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就好!”
理發店老板苦著臉認真地解釋道:“嫂子,我不是怕您跟我搶生意,是大哥和那幫孩子頂著您理的怪異發型,天天出現在我們理發店門口,把顧客都給嚇跑了……”
選自《三月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