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杯的困惑

我高中畢業后一直賦閑在家。表哥來電話說，他城里的單元房衛生間地面出了問題，需要重鋪。想請兩個農民工施工。他因為要上班沒有工夫。想請我去替他照看幾天。我二話沒說。爽快地答應了。

禮拜二我如約而至，表哥臨上班前反復交代我：“現在流行傳染病。待會兒民工來了，一定記得要讓他們用一次性紙杯喝水。”

表哥前腳剛走，就有人敲門。一問，正是表哥請來的農民工。一老一少。看樣子是父子倆。我把他們領到衛生間，交代了要施工的地方，倆人馬上就拉開架勢，埋頭干起活來。我在客廳用一次性紙杯為他們倒好開水晾著，然后打開電視。

正看得入神呢，忽聽到老頭兒喊我，說是買來的地板磚有兩塊是破的。讓我到街上另買。我飛奔下樓。以最快的速度買回地板磚。等氣喘吁吁地進了門，發現爺倆正坐在沙發上喝水。

可能是因為小伙子口渴得厲害，他紙杯的水喝完后，又端起了表哥的茶杯喝起水來。

“你？”我剛要發作又硬忍了回去。算了算了，只怪自己剛才沒有叮嚀清楚。呆會兒他們干完了。我把茶杯放進消毒柜消消毒就是了！

兩個鐘頭過后，老頭兒喊我過去驗工，說是施工完了。我付了工錢，很客氣地送他們下樓。接下來。我清理現場。將一些垃圾和他們用過的紙杯一起裝進垃圾袋下樓去扔。

垃圾箱在公廁旁邊，那一老一少農民工正在上廁所。他們顯然沒有發現我，只聽那老頭兒正在大聲訓斥那小伙：“誰讓你隨便用人家的玻璃杯的？”我就用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聽小伙子說話很沖，那老頭火冒三丈道：“我說了多少遍了，你就是不聽，不知道城里的有錢人都花天酒地嗎？再說現在有那么多的傳染病……”

選自《燕趙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