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王”在臺灣的凄涼晚年（中）

在辭去“行政院院長”之后，閻錫山謹言慎行，不問政治，時常托病不出席各種會議。為了更加徹底地遠離政治旋渦，他四處踏訪，在遠離臺北市中心的荒僻之處建起了居所

閻錫山拱手向蔣介石交權

閻錫山來到臺灣之后，“總統”蔣介石雖然也來到臺灣，但是他已經“下野”，而“副總統”李宗仁則從香港去了美國做寓公。按照“國民大會”通過的“憲法”的規定，“總統”、“副總統”缺位的時候，應由“行政院長”代行其職權。因此閻錫山一度成為“代理總統”。

剛到臺灣，閻錫山曾經對國民黨在大陸的慘敗多有批評，也曾多次抨擊國民黨的腐敗無能。

可是蔣介石豈容閻錫山成為臺灣第一號人物？豈能讓閻錫山說三道四？

1950年元旦剛過，蔣介石這位國民黨總裁就把“行政院長”閻錫山叫到辦公室，說是商議“行政院”閣員的改組，亦即各部“部長”的調整。蔣介石借此安插自己的人馬擔任各部“部長”，而且削去閻錫山的兼職——“國防部部長”，由蔣介石嫡系、參謀總長顧祝同兼任。這表明閻錫山被剝奪了兵權。蔣介石名義上說是跟閻錫山商議，實際上是蔣說了算。閻錫山明白，臺灣不是山西，他在臺灣沒有根基，只能唯蔣介石之命是從。

不過，蔣介石以一個黨的總裁去“領導”一個“行政院長”，于理于法都是不通的，盡管閻錫山口口聲聲“服從”。

1950年3月1日，蔣介石終于宣布在臺北正式復職，亦即復“總統”之職。在蔣介石重新披上龍袍之際，閻錫山便馬上向蔣介石遞上辭呈，請求辭去“行政院長”之職。

蔣介石本來就打算撤換閻錫山，如今閻錫山主動請辭，真是求之不得。不過，戲還得演。于是乎，蔣介石在復“總統”之職的翌日，親自來到閻錫山的辦公室，再三表達挽留之意。

蔣介石挽留是假，閻錫山請辭是真。閻錫山又一次表示，臺灣人才濟濟，賢能眾多，他才疏學淺，不堪重任。

戲演到這種程度，也就差不多了。3月6日，蔣介石主持國民黨中央常委臨時會議，批準了閻錫山的辭呈，決定由陳誠繼任“行政院長”。

在閻錫山離職之前，“行政院”召開了一個小型茶話會，為他辭行。

就這樣，閻錫山當了九個月的“行政院院長”后下臺了。對于閻錫山來說，“行政院長”是他一生中的最高職務。雖然他當“行政院院長”不過九個月，但畢竟是國民黨政府遷往臺灣之后的首任“行政院院長”。此后，盡管閻錫山在臺灣只掛了“總統府”資政以及國民黨中央評議委員兩個虛銜，但是人們對他的稱呼一直是“閻院長”——再稱他“閻省主席”、“閻省長”不合適，那山西省早已不再是他的勢力范圍；喊“閻司令”，他已經成了無兵司令。

有人曾經問閻錫山，你從“行政院院長”這樣的大官位置上退下來，起碼也應該向蔣介石要個像樣的官位。閻錫山苦笑道：“力憑理壯，理憑力伸。”言外之意是說，眼下他在臺灣已經沒有實力，人家要是不主動給他什么，他是不會求人賞賜什么的。

閻錫山從呼風喚雨、手握重兵的“山西土皇帝”，在臺灣變成了無職無權、無兵無卒的閑人一個——當然，作為前“行政院院長”、陸軍一級上將，即便是賦閑，他也有三十名警衛人員，另外有一個連的憲兵負責外勤。

閻錫山可謂急流勇退，也可謂無可奈何。不管怎么說，識時務者為俊杰，閻錫山算得上是一個識時務者，是一個明白人。

閻錫山拱手向蔣介石交權，是因為他并非蔣介石嫡系，他與蔣介石之間有過說不清，理還亂的歷史積怨。其中的高潮戲是1930年的“蔣馮閻大戰”。當時，蔣介石羽翼未豐，與閻錫山、馮玉祥、李宗仁并列為中國四大軍閥。蔣介石視閻錫山為眼中釘，1930年1月3日趁閻錫山赴鄭州指揮作戰，密令河南省主席韓復榘相機捕閻。不料這一高度機密的電話，被閻錫山部下竊聽了去，閻錫山急忙化裝逃出鄭州，回到老窩太原。閻錫山誓除蔣介石，雙方劍拔弩張。閻錫山聯合馮玉祥、李宗仁共同倒蔣。

1930年3月14日，原第二、第三、第四集團軍將領五十七人通電全國，擁護閻錫山為陸海空軍總司令，馮玉祥、李宗仁、張學良為副總司令，出兵討蔣。

4 月1日，閻錫山、馮玉祥、李宗仁分別宣誓就職。閻錫山在就職通電中，斥責蔣介石把國民黨變為“一人之化身，專制獨裁，為所欲為”，致使“黨不黨，政不政，國不國，民不聊生”，“猶復迫我以武力，助其鏟除異己”。閻錫山宣稱，自己不得已“應軍民之請求”，以戰爭手段重建黨國。

這時的閻錫山作為陸海空軍總司令，紅極一時。1930年5月19日出版的美國《時代》周刊，把閻錫山作為封面人物，足見當時的閻錫山不可一世。

蔣介石把持的國民政府則針鋒相對，宣布撤除閻錫山所有職務，并通令緝捕，蔣介石所控制的國民黨“中常會”則決定永遠開除閻錫山的黨籍。

閻錫山以牙還牙，在1930年8月聯合馮玉祥在北平另組“國民政府”，閻錫山自任“國民政府”主席。

以閻錫山、馮玉祥為一方，以蔣介石為另一方，進行了“蔣馮閻大戰”。最初，蔣介石差一點在柳河車站被馮玉祥部隊俘虜。

然而張學良在沈陽通電擁護蔣介石，出兵進山海關，使蔣介石聲勢大振。這場軍閥混戰最后以閻錫山、馮玉祥戰敗告終。陸海空軍總司令閻錫山于1930年10月15日宣布下野。12月閻錫山潛往大連，保住一命。

1931年8月5日，閻錫山乘飛機潛回山西大同，然后回到山西五臺山隱居。“九一八”事變后，閻錫山復出。蔣介石表示要與閻錫山聯手抗日，1932年2月20日任命閻錫山為太原綏靖主任。閻錫山趕緊拍蔣介石的馬屁，致電蔣介石：“錫山向來追隨鈞座，受國家之優遇，亦當追隨鈞座，赴國家之危難。中央為保全國土而忍辱，錫山愿與鈞座分禍；如為發揚民族精神而奮斗，愿隨鈞座犧牲。”

閻錫山與蔣介石有過如此“精彩”的恩恩怨怨，閻錫山到了臺灣，在蔣介石面前更要擺出一副“追隨鈞座”的樣子，生怕得罪蔣介石，主動請辭“行政院院長”之職。

在臺灣無權無勢的閻錫山，深知蔣介石剪除異己無所不用其極，何況蔣介石耳目眾多，即便在閑聊之中出言稍有不慎便可能招致殺身之禍——早在1930年閻錫山在鄭州就差一點被蔣暗殺。

于是閻錫山在卸任“行政院長”之后，就遷往臺北城東南的麗水街一幢日式別墅居住。那一帶原本是所謂高等日本人的居住區，有很多幢日式別墅，原本叫富田町、古亭町、龍安坡。臺灣光復之后，用浙江南部的城市命名那里的街道，諸如溫州街、泰順街、麗水街、青田街、云和街、龍泉街等。閻錫山家對面的鄰居是當時的上將彭孟緝。

盡管閻錫山為了避免惹是生非，深居簡出，杜門謝客，但畢竟他曾經是黨國元老，客人還是不請自來。閻錫山一改剛到臺灣時指點時弊的作風，在辭去“行政院院長”之職后謹言慎行，不問政治，時常托病不出席各種會議，因為他知道凡是出席會議必定要發言，凡是發言就很容易觸雷，萬萬使不得。

為了更加徹底地遠離政治旋渦，閻錫山有兩種選擇：

第一種選擇是李宗仁道路。李宗仁躲到了美國，遠離蔣介石的淫威。閻錫山的兒子也在美國，所以閻錫山倘若以探親的名義去美國，可以一去不復返。閻錫山在日本也有許多親友，他也可以前往日本安度晚年。

重要的是，閻錫山在逃離大陸時，攜帶了相當數量的黃金，供他和家人在國外生活綽綽有余。

然而當閻錫山向蔣介石試探口風的時候，蔣介石說，還是在臺灣好呀，何必到國外去呢。

蔣介石此言，使閻錫山的出國之夢破碎。閻錫山知道，蔣介石是不會把自己昔日的政敵輕易放走的。

擺在閻錫山面前的，只有第二種選擇，那就是找一個遠離臺北市中心的荒僻之處躲起來。

于是，閻錫山四處踏訪，尋覓在臺灣的安全住處。

建在荒山僻嶺的閻錫山居所

山西多山。閻錫山從小在五臺山長大，他喜歡山。在選住所時，他看中了臺北的陽明山。

陽明山是臺灣達官富賈的別墅區所在地，是避暑圣地。閻錫山在陽明山踏勘，眼光卻與眾不同——他居然看中了陽明山里的菁山。

日本占領臺灣期間，原本打算在菁山興建一個農場，欲建而未建。這里非常偏僻，交通極其不便。在當時，要沿著一條砂石鋪成的小路步行三十分鐘，才能到達陽明山公路，然后乘車進臺北市區。菁山野草叢生，沒有人煙，沒有電燈、電話和自來水，只有四處奔竄的野兔。

閻錫山在菁山建造了草屋（其實是簡易木板房），取名“菁山草廬”。他在臺北市區的麗水街日式別墅只住了五個月，便在1950年8月遷往“菁山草廬”。他的秘書、司機、廚師和負責安全保衛的三十名警衛人員及一個連的憲兵，也隨他遷往菁山，同樣住簡易木板房。那三十名警衛人員來到這荒郊野外并無怨言，因為這些人大都是山西人。閻錫山跟蔣介石一樣，重用同鄉。蔣介石的警衛人員大都是浙江人，閻錫山的警衛人員選用的則是山西同鄉。但當時的憲兵部隊大都是廣東人，隨閻錫山到菁山的一個連的憲兵頗有怨言，他們無法理解“閻院長”放著豪華的日式別墅不住，卻到這偏僻山區過原始生活。好在閻錫山手頭寬裕，給他們額外加點兒津貼，把怨言平息了下去。

閻錫山這個“山西王”沒有領教過臺灣臺風的厲害，“菁山草廬”那些簡易木板房的屋頂在臺風中整個兒被掀掉，大雨灌進屋里，警衛和憲兵們叫苦不迭。

閻錫山為什么在菁山時只建簡易木板房？那是因為他太樂觀，以為很快就可以“反攻大陸”，重回山西。可是嚴峻的形勢使他明白“反攻大陸”談何容易？而且臺灣的臺風接二連三，閻錫山終于下決心在菁山建造永久性居所。

閻錫山此人的個性確實與眾不同——他居然異想天開，要在陽明山建造窯洞作為永久性居所！他的山西老家到處是山，到處是窯洞。他認為窯洞不僅無懼于臺風，還能抵擋炮彈和炸彈，而且冬暖夏涼。

然而臺灣沒有會建造窯洞的工匠，因為臺灣雖然多山，卻沒有一孔窯洞，當然也就沒有會挖窯洞的工匠。閻錫山向當地人詢問，為何臺灣無窯洞？答曰：“臺灣土地潮濕，不適合挖窯洞。倘若挖窯洞，勢必洞里整天滴滴答答滴水，地上也是水。再說，臺灣多地震，住在窯洞里不安全。”

閻錫山明白了臺灣不能建造窯洞的原因，但是他仍懷念家鄉的窯洞。于是他決定用當地所產的安山巖建造一幢石頭屋，這石頭屋是仿照窯洞形狀砌成——這么一來，閻錫山的“菁山草廬”，變成了“菁山窯洞”。

閻錫山的警衛和憲兵們也用磚頭或安山巖建起了磚房、石屋這樣的永久性建筑，再也不怕臺風了。

探尋閻錫山的“菁山窯洞”

2011年秋，我在圓山腳下尋訪了“太原五百完人冢”之后，極想一探閻錫山那奇特的“菁山窯洞”。

我查到閻錫山的“菁山窯洞”的地址是臺北市陽明山永公路二百四十五巷三十四弄二百七十三號及二百七十七號。去那里，頗費周折。

那天我和妻乘坐捷運來到陽明山腳下的士林，然后從那里乘坐公共汽車沿著陽明山的主干道——仰德大道上山，在永公橋車站下車。在那里我看見幾十米外就是著名作家林語堂的故居。永公路與仰德大道在永公橋車站交會，我從仰德大道沿著石階走下去，便來到永公路，可是那里離閻錫山故居永公路二百四十五巷三十四弄還很遠。在那里有小十六路公共汽車（小巴）駛往公館里，途經閻錫山故居，但是車次很少，四五十分鐘一班車，要等很久。我想乘坐計程車，可是陽明山上的計程車一是少，二是百分之九十以上有乘客，哪有空的計程車在如此冷清的公路上覓客？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正巧一輛送完客人的黃色計程車迎面駛來。我連忙攔住“阿黃哥”，并把這輛車包了下來，送我們到閻錫山故居之后再送我們回到此地。那位年近六旬的司機一聽說去閻錫山故居，一臉驚訝：“這樣的大人物，會住在如此荒僻的地方？”看得出，連“阿黃哥”都不知道“閻院長”住在永公路。他在狹窄的永公路掉過車頭，駕車在彎彎曲曲的山路上行進。他告訴我，他姓江，是老司機了，所以知道“閻院長”的大名，但臺灣的年輕人恐怕就不知道閻錫山是何許人也了。他駕車上陽明山不知多少次，從來沒有聽說閻錫山住在永公路上。要知道，陽明山上固然有許多臺灣要人的別墅，卻幾乎都在交通方便的仰德大道兩側。這條永公路很冷清，越往山里開，越沒有人煙。

果真，永公路兩側只有荒草和野樹，幾乎看不到住宅，所以很難看到門牌號。計程車開了一陣子，我看到一個門牌號，已經超過三百號，知道開過了頭。于是掉頭細細尋找，終于在公路旁見到一扇很普通的鐵柵欄門，兩邊是水泥澆筑的方形門柱。在右門柱上方，有一藍色門牌，上面白色的文字是“士林區永公路二百四十五巷三十四弄”，哦，這里就是閻錫山故居所在地。如此簡陋的大門，連“阿黃哥”都覺得不像是“行政院院長”該住的地方，所以沒在意就駛過去了。

我一下車，發現鐵柵欄門緊鎖。透過鐵柵欄門可以看見一條綠樹青竹夾道的路通向深處。經過仔細觀察，發現右門柱下方有一電鈴按鈕，即上前摁了一下。鈴聲似乎在遠處作響，卻馬上引起一片犬吠聲。俄頃從路上走過來一位中年婦女，我說明來意，她開了門，說自己姓陳。

陳女士帶我和妻進去參觀，計程車司機江先生也隨我們一起入內，說很想看一看“閻院長”的故居。陳女士說，參觀“閻院長”故居，通常是由“閻院長”當年的侍從警衛副官張明山先生陪同。張明山是山西朔州人，十五歲就在閻錫山的部隊當兵。到臺灣之后，擔任閻錫山侍衛，跟隨在閻錫山左右。1950年8月，“閻院長”搬到這里，張明山先生就隨同他來此。“閻院長”1960年去世之后，張明山仍在這里照料故居。后來張明山成家，搬到山下居住，但是每天仍花三小時乘坐公共汽車上山來到這里，打掃“閻院長”故居，接待來客。只是現在張明山已經八十一歲，腿腳不便，無法天天上山。今天他來過，不巧在一小時前下山回家了。

我沿著那條小路向前，走過幾幢紅磚所砌的房子，是當年的秘書室、廚房、車庫。此外還有磚砌的崗樓。閻錫山軍人出身，住在這荒山野嶺，當然非常注意自身的安全。崗樓居高臨下，內有射擊口。據稱，當時閻錫山的警衛以及憲兵擁有五十多支各式槍支，閻錫山居所猶如一座軍事要塞。這樣的名人故居，在臺灣并不多見。

我走到小路盡頭，豁然開朗，山腳下是一片平地，亦即臺北盆地，淡水河蜿蜒其中。閻錫山選擇這個既向陽又防風、視野開闊的山坡建屋，可見機心之深。

我在山坡上又看見一道鐵柵欄門，門右側的水泥方柱上嵌著黑色長方形大理石，上刻“閻院長故居”五個描金大字。在鐵柵欄門左側，與鐵柵欄門處于同一高度的，是一幢兩層的方形紅磚房子。由于年代已久，紅磚上粘了一層黑色塵土，斑斑駁駁。在紅磚樓房門口，我看到釘著藍底白字的門牌，寫著“士林區永公路二百四十五巷三十四弄二百七十三號”——這是閻錫山故居之一。陳女士告訴我，這是閻錫山當年的寫字樓。這座紅磚樓房墻厚達九十厘米、樓板厚度達三十厘米，窗戶加裝鋼板（現已拆除），當年閻錫山是把他的寫字樓當做堡壘來建造的！

紅磚樓房的正下方，便是“永公路二百四十五巷三十四弄二百七十七號”，亦即富有山西特色的“菁山窯洞”。走過鐵柵欄門，有一石階路朝下延伸，可以到達“菁山窯洞”。“菁山窯洞”是用鑿成長方塊的安山巖加水泥粘砌而成，由于安山巖又大又厚，水泥牢牢固著，這樣的石頭屋比紅磚樓房更加結實，不懼槍炮以至炸彈。

閻錫山把“菁山窯洞”命名為“種能洞”。這名字聽起來有點兒古怪，閻錫山曾這樣闡述“種能”二字的含義：“世界萬物的根本是種子，種子功能無窮大。”

人們常以為閻錫山乃一介武夫，胸無點墨，“山西土皇帝”而已。其實閻錫山不僅有文才，而且頗通哲理。從“種能洞”的命名，便反映出他的宇宙觀。閻錫山晚年埋頭于著書立說，“種能洞”里到處可以看到滿書架的書，印證他在戎馬生涯數十年之后，在“種能洞”里靜思，與書為伴，每日筆耕的生活。他選中菁山的時候，有人說這里太靜，閻錫山則說“越靜越好”，他正是要遠離臺北的塵囂，在寂靜之中思索。

“種能洞”的門廊皆為拱形門，外形像山西窯洞。“種能洞”不大，五間斗室，每間不過十幾平方米，一字排開，分別為臥室、起居室、書房、會客室和警衛室。

室內分割為幾個區間，包括儲藏室、臥房、書房、衣帽間、客廳、餐廳、浴室、廚房等，各區間的門都在前方，呈“一”字排列，彼此互通。“種能洞”前后都有窗，后墻還設氣窗，通風良好。

閻錫山對“種能”這名字格外偏愛，他來菁山之后，向附近的臺灣金銅礦務局租了一大片地，建成了一座農場，命名為“種能農場”。閻錫山和侍衛們在農場里種植了柑橘和松樹。閻錫山在寫作之余，到“種能農場”侍弄果樹和花草，大有當年高歌“歸去來兮”的陶淵明的遺風。

（未完待續）

（責任編輯/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