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有原則的花癡
“小米粒,我又好想吃你媽咪的青椒炒肉絲。”
“拜托,你昨天中午不是剛吃過嗎?”
“可是我又好想吃。”
……
當我第4次把紙條扔給米麗,她突然轉過來,馬尾辮剛好“叭”的一聲甩在我的臉上。我“啊”地叫出了聲,講臺上的班導突然對我莞爾一笑,“請問林小梨同學,你有什么事嗎?”
看著她皺在一起的皮,我的后腦勺升起一股涼意,“沒有,沒有。”然后她繼續講課,我松了一口氣,米麗很小聲地跟我說,“我爸和我媽去二度蜜月了,一個星期左右。”
“啊,那我不是得在食堂吃一個星期?”我驚叫出聲。“林小梨同學你想干什么?”“沒有,老師你繼續講課吧。”我一邊賠笑臉,一邊低著頭,一邊抖擻。
最后決定還是寫字條保險點吧。當我第n次把紙條打開的時候,午夜兇鈴又開始響起來了。“林小梨同學,麻煩你把手上的紙條拿上來給我。”
看著她皺在一起的皮組成的所謂的笑臉,我又開始顫抖,“這就是一張草稿紙,沒什么啦。老師你繼續上課吧,不用理我。”然后班里響起了一陣整齊的抽氣聲。晴轉陰,然后陰直接轉雷電。“我叫你拿上來!”我寧死不屈,緊握著那張紙條。接著,她走下講臺,一步一步向我逼近。接著又是一陣更大的抽氣聲。嗯,沒錯。我把紙條活活吞下去了。
“林小梨你給我出去,去,去,去……”一聲怒吼聲響徹整棟教學樓,班里的人只是很淡定地坐著。習慣就好。然后我就屁顛屁顛地出去了。
就在我站得差點睡著的時候,對面班有個很帥的身影很瀟灑地走了出來,看樣子又是一個被罰站的主。竟然還是個帥哥,剛接近入眠的細胞開始一個個相繼醒來。
我對他微微一笑,可是他居然沒有鳥我。雖然我是個花癡,但我還是個很有原則的花癡。絕不厚臉皮,絕不死纏,絕不當眾流口水。
反正也快放學了,我換了個姿勢,繼續游魂。游了一圈之后,目光又轉到面癱君那里,長得人模狗樣的,怎么會是個面癱呢? 太可憐了。
正當我在為他哀鳴的時候,放學了。米麗把書包扔給了我,然后把我拖到了附近的壽司店,路上還順便帶上了李銘軒。這小子可是個很會闖禍的主。
我說,李銘軒你是個爺們兒,居然一直讓我們保護,你怎么不會不好意思啊。他就拋個媚眼,說:“你懂的。”
有你們的青蔥歲月
其實和米麗的熟識就是個必然事件。比如說,出門被臺階絆倒糗得要命抬頭就看到她,去超市買東西結賬的時候拿錯她的洗發水,去報名學柔道的時候又遇到她。
老天爺表示若還熟不起來就太對不起他了。最令人無語的是開學第一天發現她是我同桌,然后順理成章的,同桌、朋友、死黨、閨密。到最后成為我生活中的一部分。
她曾經是個很孤傲的小孩,雖然現在也沒有改變多少,但是至少我知道她其實還是有溫暖的一面。十年了吧,柔道學了十年,我們也認識了十年。
也因為她不顧情面地打我,才讓我的進步趕得上她,真暴力。她只是有時會笑,更多時候太過于冷靜。
米媽的性格跟她完全相反,就像一個小女孩,會笑會鬧,會做好吃的青椒肉絲。所以我經常拖著李銘軒去她家蹭飯。
李銘軒是我路上撿的,純屬偶然事件。
那次跟米麗上完柔道課回來,看到一群混混在圍毆一個小孩,算了,其實不是小孩,我們是一樣大的。
那個小孩就是李銘軒,救了他之后就成了他的恩人,然后就被粘上了。他是個富家公子哥,因為太顯擺所以被人圍毆真是太正常了,父母在國外工作,家里就他和一個阿姨一個園丁。
長得挺標致,細皮嫩肉的,剛認識那會兒和我差不多高,誰知道初二那年猛長,一下子高出我一個頭,太過分了。
在第五次收到消息趕去救他的時候,我問他干嗎不去學點功夫,他還特優雅地一邊喝咖啡一邊說,有你們不就行了。
太得瑟了,當初干嗎要救他,下次讓他被打死算了,可是每次都不忍心。他說,我們就是行闖江湖的三賤客。然后就被我和米麗每人踹了一腳。
至于我,很多年后有人跟我說,林小梨,我終于找到一個詞形容你了,就是囂張。我哭笑不得,可是我真實地囂張了那么多年。
從十六歲開始,我就是一個人住的,因為父母離婚。真的很奇怪,他們都各自組建家庭了,除了每月定時給我打生活費,幾乎沒人管我,可是我沒有自暴也沒有自棄。每次覺得孤獨了我就去找米麗一起孤獨。
米媽很疼我,有米麗,也有李銘軒,我從來沒有覺得這世界有什么不公平的。他剝奪了你一樣東西,就會給你另一樣東西。老天爺他從來都是公平的。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誰
經過防御過當事件之后,我決定以后把自身防御指數降低。收到銘軒的信息時,我剛起床,說是在巷口等,結果手忙腳亂地出門,嘴里還塞著一片吐司。
走到半路發現鞋帶松了,只好停下來系。然后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下一秒就被我摔出去了。“敢偷襲我,下輩子吧。”
“糟糕,快遲到了。”看了一下表,我撒腿就跑。
后面傳來一句若近若遠的咆哮聲。剛跑到巷口,李銘軒就開始抱怨,沒見到這么像怨婦的男生。“我說,李銘軒同學,還有十分鐘,我們就都可以下地獄了。”
“啊!!你不早說,快點。”
早晨的陽光沒有那么刺眼,李銘軒一邊走一邊跟我說他現任女友怎樣怎樣,我突然發現,沒有什么比現在的時光更美好的了。
到了教室,米麗早已經到了,我剛把書包塞進書桌里,她轉過身把一盒牛奶放在我面前。
“我媽叫我拿給你的,她猜你一定有沒吃早餐,”米麗有些惡狠狠地看著我,“她還說,你要是再胃痛就別想再去我家蹭飯了。”
“好好好,我喝我喝。”
“小梨……”
“嗯,怎么咯?”
“沒事沒事。”
“干嗎欲言又止的樣子,真不適合你。”
“子宇他回來了。”
“啊哈?”我的牛奶差點噴了出來。
“昨晚上的飛機。”
“哦。”
“他說……”
“不要說,我們都沒關系了。”我連忙打斷了她的話。
努力想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我轉身把牛奶盒向垃圾箱投去,結果又扔到人,雖然從來沒有扔中過,但是不至于每次都扔到人吧。
一定是因為米麗說的破事影響了我的心情,一定是。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誰。
陸子宇。
甩人會不會讓人成長
初中的時候,我用了兩年時間暗戀一個男生,再和他在一起一年。
沒錯,他就是陸子宇。
他很帥,因為我喜歡帥哥,所以我喜歡他。
可是兩年的時間,我的新鮮感竟然沒有消失,以至于我覺得這便是愛,所以我決定表白。
再后來,我把那段瘋狂的時光冠以年少輕狂之名。
他是學校樂器社的人,他會鋼琴,會吉他,會唱歌,成績年級第一,他是學校帥哥排行榜的第一。僅在初一便達到一米八,這便使很多女生陷入幻想。
優雅、成熟、有才華、驕傲、完美,所有一切爛俗的肥皂劇男主角的優點都在他身上體現出來。
我從來都是一個花癡,從開學禮開始,我便陷入了他的漩渦之中。
我會在有他的地方故意經過。
我會在他打球的地方來回周旋。
我會以記者之名找他說話。
我會多繞一圈故意從他班級經過。
那段時間米麗一度以為我瘋了。
我是瘋了,王子與灰姑娘的夢在我的心里萌芽,肆虐地纏繞著我。
后來,我做了到現在為止最瘋狂的一件事。
在他家樓下唱情歌,拿著擴音器。我真的瘋了。
周圍的鄰居開始開窗,開始咒罵,然后我如愿以償地看著他開門拖著我跑到街心公園。
我趁著他還沒開口罵我,開始一字一句地念起在家背好的情書。
最后我看著他鐵青著臉,小心翼翼地說:“我們可以在一起嗎?”
奇跡出現了。他咧開嘴笑,用手摸了摸我的頭,“你怎么那么可愛。”然后用他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在我耳邊說,“其實我也喜歡你。”
我的世界開始飄滿粉紅色的泡泡。原來真的有王子與灰姑娘的故事,只是當時的我根本沒有想過灰姑娘本來就是公主。
只是因為新鮮感延遲消失,我便覺得那是愛。
在一起三個月之后,我開始發現他其實跟其他男生差不多,我跟李銘軒在一起的時間比跟他在一起的都多。
他似乎也并不在意這些,對我跟對朋友差不多,吃飯,約會,看電影,而我們之間也止于牽手。
對于他一點緋聞也沒有這一點我覺得很無趣,怎么會連小三插足的事也不發生呢。
我討厭平淡,然后我們開始吵架,開始他會哄我,再后來我們開始冷戰。
那段時間臨近中考,心情原本就特別煩躁。
那次模擬考成績出來后心情很差,打電話給他卻沒有人接。沖動之下,我給他發了短信,“我累了,我們分手吧。”然后關機。
開機的時候收到他的一個字,“好。”
有一瞬間的心痛,難道真的沒有一句挽留嗎?
既然是自己對感情不認真,又怎么能埋怨他的決絕呢。
后來我便釋然了。
中考過后,聽人說看到他和校花在逛超市,再后來聽說他們是情侶,再后來聽說他們一起出國讀書了,再后來便失去他的消息。
有人說,戀愛讓人成長。
可是他沒說甩人會不會讓人成長。
意外
“小梨,如果說陸子宇他還喜歡你,你會回頭嗎?”米麗看著我很嚴肅地說。
看著她黑棕色瞳孔,我有一瞬間的恍惚,她的世界似乎在旋轉,在我沒有注意以及關注的時間里。“我不會吃已經變味的回頭草。”“那……”“我可以喜歡他嗎?”
我很震驚地看著她,第一次發現,她會在我面前緊張,卻沒來由地心疼了。“哈哈,我是開玩笑的。”她笑了,瞳孔有些蒙眬,“那我先回家了啊。”她轉身,我擁住了她。
“如果真的喜歡,那就去吧。你才是我最在乎的人。米麗,我希望你幸福。”然后轉身跑開。我不知道她的眼淚有沒有掉下來,可是我卻哭得一塌糊涂。
坐在街心公園的長椅上,我又再一次想起了曾經。
比如說,故意經過子宇班級的時候,沒有注意到米麗也有同樣灼熱的眼神,或者更甚于我。
比如說,米麗說我太瘋狂的時候有明顯的失落。
再比如說,跟子宇在一起那段時間米麗的脾氣有些暴躁。而分開后,她又恢復正常。
我說她是不是更年期到了,她嬉笑著打我。
原來,我是真的從來都沒有去好好地關心過她。原來,她喜歡的是陸子宇。突然有點難過,又有點欣慰。天都黑了,剛準備回家,手機卻響了起來,“快來Blue救我。”
李銘軒這小子的短信永遠都這么言簡意賅,用不用每次惹事都在酒吧,而且在同一間。好吧,我承認這鎮上也就一間酒吧。
到了的時候,剛好看到李銘軒被人扔在沙發上,左臉有些紅腫,圍著他的是四五個青年。他一看到我,馬上沖到我背后。
那群人其中有一個黃頭發的走到我面前,惡心的氣味噴在我臉上,“臭娘們,沒你事,滾開。”見我不動,他便一拳揮了過來。一對五對我來說沒什么難度,問題是還要護著個白癡,我沖他吼:“快去報警。”
看到他跑出酒吧,我一回頭,看到一個酒瓶飛了過來,有一瞬間暈眩,還沒來得及躲就被人推了一把,我感覺頭頂一股溫熱的液體流了下來。
摔坐到地上的時候聽到他們說,“快去追那小子去。”接著他們全都跑了出去。我只能踉踉蹌蹌地追出去,那小子可不能出事。
剛到酒吧門口,我便感覺有些力不從心,雙腳發麻,腦袋脹熱得好像下一秒就會爆掉。失去意識之前,我們模模糊糊看到了一個身影在向我靠近。我用盡全身力氣說了聲,“不要碰他。”
意外之外的艷遇
我看到米麗用仇恨的眼光看著我說,“憑什么是你跟他在一起,明明是我先喜歡他的。”
我看到陸子宇擁著一個女生說,“你以為我真的喜歡你嗎?我們不過是玩玩而已。”
我看到李銘軒被五個男人圍著,左一拳,右一腳,打得奄奄一息。我看到所有的人都指著我說,“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不是的,不是的,啊……”我驚恐地睜開眼睛。面前是一雙放大的瞳孔,我下意識地尖叫一聲,一腳把那個人踹飛了。然后我看到眼睛的主人揉著屁股站了起來,面部猙獰地說,“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可以這么暴力。”
“啊?面癱君,怎么是你?”“什么面癱啊,誰面癱了?”“呃,臉部表情挺豐富的,不像面癱。”“廢話。”他翻了翻白眼,冷哼一聲。
“那你是誰?叫什么名字?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會在這里?李銘軒呢?那個跟我一起的男生在哪里?”我焦急地問他。他拖了把椅子坐在床邊,“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叫陳柏寧,這里是我家,那天經過酒吧看到你摔在地上,頭還在流血,看你挺可憐的,就順便把你帶回來了。因為我爸是醫生。那個什么軒的我就不知道了。”他停下來喝了口水,繼續說,“附送一個消息,你已經睡了四天了。”
“什么?!四天?”“沒事,我幫你請過假了。”“請假?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兒讀書?”“這個,哦……對……你的校服。”看他支支吾吾的樣子甚是可愛。
“你現在沒事可以回去了,別忘了把醫藥費拿來。”他別過臉,有一抹莫名其妙的紅暈。“知道啦,多少錢我明天拿去你班里給你。”“我班里?你認識我嗎?”他的聲音帶有一點雀躍。
“哦,是啊,上次看到你在教室門口罰站。”“什么罰站,是老師叫我去門口看風景醞釀靈感。”他把頭仰了起來。我笑了,“啊哈,對,醞釀靈感。”“笑什么笑,是真的啊。”
這家伙真是比陸子宇可愛多了。
陸子宇,我怎會拿他們做比較呢。第二天一進教室,就讓米麗來了個熊抱,“你到底跑哪去了?有沒有發生什么事?我已經把銘軒那小子揍了一頓了。可是我們都找不到你了。”說著說著她像個小孩子一樣哭了起來。
“別哭了,這么多問題我怎么回答,我這不是沒事了嗎?”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我發現那個噩夢有多可笑。我們是親人嘛,一輩子的事,怎么可能因為一個臭男人反目成仇呢。她的擁抱,很暖很暖。一如小時候。
我們都是傻瓜
明天就是正月初一了,我穿得圓鼓鼓的準備出門去看雪。
我又一次坐在街心公園的長椅上,整條街道都是火紅火紅的,紅燈籠,紅對聯以及穿著紅色棉襖跑來跑去的孩子。
看著這樣一片熱鬧的紅色,我努力地把整個頭縮進棉衣,這樣似乎有點滑稽。
米麗和陸子宇在一起了,我們之間還是像以前一樣,打鬧玩樂。她很少提起他,我也沒問,便一直處于一種很縹緲的狀態。我知道,在不知不覺中,有些東西就那樣變化了,變質了。
這也沒什么,人都是會變的。就像銘軒,他沒有再惹事闖禍,有時候會拖我出去喝酒,我們還是一樣。他也似乎在開始由大男孩變成男人,每次我說他滿臉胡茬兒像個老男人的時候,他就反過來說我越嘮叨越像個老太婆,然后再一起對罵狂笑。
不知不覺我笑出了聲,然后感覺到身后有人,正準備轉身給他來個過肩摔的時候,一條圍巾在我脖子上圈了兩圈,還帶著些許體溫。我坐著沒動,任由他雙手遮住了我的雙眼,“猜猜我是誰。”
我感覺他的呼吸噴在我的耳朵上,癢癢的,我笑了笑,“這么大個人還玩這種幼稚的游戲,要不要來個過肩摔。”
“好了,好了,不要了。”他松開了手。
“怕什么,我會很溫柔的,反正地上的雪花也很軟。”我站起來,一邊掰手指,一邊對他奸笑。
陳柏寧他真的是個很不一樣的男生,他跟陸子宇是完全不同的類型。他沒有表示很強烈的情感,只會一直處于溫熱的狀態。他有時會擺出酷酷的表情,而實際上他總是不經意露出很溫暖的笑。
記得那一次和米麗吵完架之后,拖著他一起去了blue喝酒,然后我就一直在耍酒瘋,結果他把我背回家。一路上還像個怨婦一樣嘮叨個不停,卻一字一句讓我疼到淚流。
他說,還記得那次在教室門口罰站時,我以為你喜歡像陸子宇那樣冷傲的男生,所以我是故意擺酷的。
他說,你還記得那次在你家門口摔過一個人嗎?那個人是我,我聽說你經常沒吃早餐,所以想給你送牛奶。
他說,你還記得你投牛奶盒的時候,總是扔到人嗎?我怕你扔到別人會被罵,所以我每次都是算好時間過去的。
他說,你受傷那次,其實我不是無意間經過救了你的。因為我看到你在公園很難過的樣子后來又匆匆離開,很擔心你,可是趕過去的時候你已經暈了。
他說,林小梨,我喜歡你,很久很久前就一直喜歡你。你知道嗎?他說,林小梨你有在聽嗎?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假裝睡著了。心里卻像被攪拌機攪過一樣的。后來他問我有沒有聽到什么,我說什么都沒聽到時,他的眼里滿是失望,嘴里卻說:“沒有就好,我就喜歡嘮叨些廢話。”“林小梨,我們去廣場看倒計時吧。”遠處的燈光有些閃,我看到陳柏寧的臉部輪廓有些模糊,似乎下一秒便會消逝。心里有一瞬間的疼痛。
“還磨蹭什么,時間都來不及了。”他拉起我的手向廣場跑去。他側臉的線條很好看很柔和,他的手很大很溫暖,他沒有很用力,只是很溫柔地拉著,細心得把我眼淚都給逼出來了。
陳柏寧,為什么要對我這么溫柔呢?我怕我招架不住。我怕我已經愛上你了。
“10,9,8……5”
他把我的手握得很緊,似乎害怕我下一秒會消失。
我說,“陳柏寧。”
4。“怎么了?”
3。“其實那次你的表白我都聽到了。”
2。“所以……”
1。“我們在一起吧。”
我看到他的笑容,明媚得刺眼,周圍盡是歡呼聲,喧鬧聲。我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閉上眼睛,踮起腳尖。下一秒,心里一陣絞痛,雙手自由垂落。睜開眼睛,他消失了。就這樣消失了。
周圍是無邊無際的喧鬧聲,我開始試圖叫他的名字,再到后來的呼喊,依舊是無邊無際的歡呼聲。
似乎在我的周圍有一個屏障,他們看不到我,聽不到我,我感覺整個人都虛脫了,蹲了下來。怎么就這樣跑掉了呢?我喜歡你,我愛你啊。
可是你到底哪里去了。醒過來的時候,周圍是一個白色的世界——被子,床單,天花板……
“小梨,你醒了,你終于醒了。”米麗抱著我開始嚎啕大哭。“我這是怎么了,柏寧呢,他在哪里?”“什么柏寧?你這是在醫院,你已經昏迷半年了,警察趕到的時候看到你暈倒在酒吧門口。就把你送過來了。”米麗把我抱得很緊,我卻感覺到自己有些虛脫。
一個星期后,我出院了。
我跑到對面班,他們都說沒有陳柏寧這個人。我記得我問過他為什么會一個人坐最后,他說因為不習慣有同桌。可是他們班所有人都說那個座位從開學就一直是空的。我問他們班主任,他說他從來沒有罰站過學生。
我憑印象找到了他家,可是那地方根本就是個長滿草的廢墟。我問米麗,我扔牛奶盒的時候是不是經常扔到人,她說,沒有啊,你投得特別準,不去打籃球真是可惜了。
我的世界突然被一陣巨大的恐懼感包圍,它在一點點地吞噬我。原來真的沒有這個人。可是我不信,我不信。一定是他們都串通好的。
傻瓜陳柏寧,你是不是躲起來了。你出來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你。我翻遍整個家里都找不到他給我的那條圍巾。我找不到他的笑容,他的聲音。我找不到他給的溫暖。我再也找不到他。
End .
傻瓜,我們都是傻瓜。
找不到愛的人,沒有愛的勇氣 ,到最后剩下自己。
傻瓜,我們都是傻瓜。夠不到那片溫柔,碰不到那個笑容,到最后失去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