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爸”徐德亮:“首席名丑”現在很幸福

離開“德云社”，沒有了郭德綱，徐德亮還說相聲嗎？不再經常出現在舞臺上的他，這幾年究竟在忙什么？2011年10月底，徐德亮用一場低調的婚禮，給了人們一個答案。

徐德亮婚后不久，記者在北京采訪了他。這位京城著名相聲演員和作家，似乎很嚴肅。徐德亮不疾不徐地開口：“俺媳婦兒也說我是‘怪叔叔’。不過，我雖然長得像大叔，內心里其實住著一個小孩。”說完這話，他笑了。

對于愛情和婚姻的話題，徐德亮惜字如金；對于曾經令他名聲大噪的“德云社”，他嚴肅地聲明“誰提跟誰急”；他是個愛貓如命的“貓爸”，一提到貓，談興大發。

我也許就是個藝人吧

2010年，徐德亮憑借新書《新鮮貓屎》，再次讓人們對他這這個“北大才子”刮目相看。北大教授孔慶東為書作序：“要論學問和文筆，相聲界一百年來，就出了一個徐德亮。正如侯寶林曾在北大講過課一樣，這位才子的確給北大增了光。”

眾名家紛紛為徐德亮的書作序點評，都繞不開“才子”二字。但在徐德亮心里，讓他佩服的才子卻另有其人，準確地說，應該是才女。才女名叫郭娜，是跟他一起收養和伺候流浪貓的一個女孩。

2007年，徐德亮在參加一次朋友聚會時認識了郭娜。朋友這樣介紹：“大街上能看到的北京人民藝術劇院的宣傳畫，都是郭娜畫的。”徐德亮心里“咯噔”一下，從小就學畫畫的他，一邊瞄著眼前這位不像畫家的女孩一邊對自己說：“緣分啊。”

郭娜身高1.72米，徐德亮目測了一下，他比郭娜矮。思來想去，他還是悄悄向郭娜要來了電話號碼。郭娜問他：“你是不是說相聲的？”徐德亮答：“我也許就是個藝人吧，在無邊的夜里、在紛飛的雪里，討生活。”瞧這情抒的！就是這一句特別的自我介紹，讓郭娜覺得徐德亮挺有意思的。

徐德亮隔三岔五地在MSN上跟郭娜聊天，天南海北地聊了近半年，基本上也對這個女孩了解得差不多了，他覺得可以行動了。在他看來，畫畫的女孩分兩種：一種是思維和行為都很積極活躍、很時尚前衛；另一種是思想極其簡單，帶有幾分孩子氣。顯然，郭娜是后者，而徐德亮喜歡的也是后者。

徐德亮帶著郭娜回家，之前他跟郭娜說過自己喜歡貓，但郭娜萬萬沒想到他竟然生活在“貓舍”里——區區50平米房子，居然養了8只貓！郭娜剛進門，一只貓突然竄到她肩膀上，嚇得她驚聲尖叫。郭娜小時候被貓撓過，所以她一點都不喜歡貓。

徐德亮明確表示：貓就是他的命。這個平時不怎么愛說話的男人，和貓在一起時就像變了一個人：溫柔的眼神，和藹的笑容，打理被貓掃蕩過的房間時的耐心……讓郭娜吃驚。

某天，徐德亮陪著郭娜逛西單。郭娜駐足在“無痛穿耳”的攤位前久久不肯離開，她想扎耳孔，又怕疼。徐德亮覺得表現的時候到了，自告奮勇充當實驗品。只聽“叮”一聲，耳釘扎好了。徐德亮強忍疼痛，笑著跟郭娜說：“不疼不疼，就跟蚊子叮了一下似的。”

就是這枚小小的耳釘，給徐德亮帶來了麻煩。一些眼尖的觀眾發現后表示，如果他不把耳釘取下來，他們就不再聽他的相聲。徐德亮覺得，戴耳釘與說相聲沒有任何關系，何況這枚耳釘對他來說意義非同尋常。那天，他戴著耳釘上臺，臺下的觀眾一下子走了幾十個。徐德亮心想：“我只要好好說相聲，慢慢地，大家也就接受我的耳釘了。這耳釘，是我很英勇的象征！”

愛上一個為貓流淚的男人

2009年10月，郭娜的父母來到北京，相看未來的女婿。擔心父母嫌棄徐德亮個兒矮，郭娜便給徐德亮買了一雙內增高皮鞋。徐德亮覺得這事遲早會穿幫，不肯穿，郭娜卻死活要他穿上。2010年2月，郭娜的父母再次來到北京。郭娜的媽媽趁徐德亮上廁所時問女兒：“他怎么還穿著上次那雙鞋，不會是內增高的吧？”郭娜笑著說：“你們要看他的人品和才情。”

郭娜搬進了徐德亮的住處。真實的生活，從“貓舍”開始了。“她完全就是小孩，喜歡無理取鬧，但不到5分鐘就把事兒給忘記了。我內心深處是個小孩，但面子上絕對要繃住。兩個小孩，加上一群貓，這日子能過得風平浪靜嗎？”徐德亮如是說。

不大的房子，兩個人住本來都很擠，再加上胡作非為的8只貓，其混亂程度可想而知。只要郭娜對貓稍有不敬，徐德亮準得跟她嚷嚷，兩人經常因為貓吵架。郭娜恨不得把貓都送人，但她知道：在貓和她之間，徐德亮會選擇貓。

那段時間，名叫“老七”的貓得了癌癥，徐德亮心情不好，動不動就跟郭娜發脾氣，郭娜經常被他氣得哭著離家出走。一天晚上，“老七”終于離開了。徐德亮躲在房間里，一個人靜靜地守著“老七”。過了很久，郭娜說：“我們把它送走吧。”

徐德亮對著“老七”的墳冢默默哭泣，他像個孩子般戀戀不舍地說：“再見了，老七……”那一刻，郭娜突然盡釋前嫌：這個男人足夠善良，值得她付出。回家路上，看見一只骯臟的流浪狗從馬路上倉皇地逃過，郭娜對徐德亮說：“至少，‘老七’比這只流浪狗幸福。所以，你別傷心了。”徐德亮沉默許久：“我再也不收養貓了，以后好好過日子。”

沒過多久，一天晚上他們開車去銀行時經過一個垃圾站，發現了一只哀叫的小白貓。郭娜說：“不許再收養了，家里養不下了。”徐德亮嘴上說“我就看看”，然后馬上跑了過去。小貓剛出生不久，雙眼變成膿包快爛掉了。見郭娜不吭聲，徐德亮只好上車，還說回來時不走這條路了。

回來時，徐德亮繞來繞去，又繞到了垃圾場。“我們送它去寵物醫院吧。”徐德亮央求著。郭娜勉強點頭。醫生告訴徐德亮：“貓快死了，即使救活了也是瞎子。小貓出生后需要貓媽媽舔眼睛，這只貓被貓媽媽拋棄后，眼睛充滿了膿血。”徐德亮急了：“沒準兒它眼睛還是好好的呢，掰開看看！”醫生掰開小貓的眼睛，兩大泡膿血流了出來，擦干后，小貓的眼睛如翡翠般通透。

徐德亮求救似地看著郭娜：“我就養幾天，等它好了就送走。”他給小貓取名為“老九”。“老九”不會吃貓糧，徐德亮就用奶管喂它，不分白天黑夜，每隔兩小時就給它喂一次奶。折騰到第三天，看著徐德亮熬紅了雙眼，郭娜主動要求跟他輪流值班照顧“老九”，她一邊給“老九”喂奶一邊說：“好好長，快快長，長大了，我就把你扔樓下去！”

“貓爸貓媽”的生活

“老九”在徐德亮和郭娜的精心照看下，奇跡般活了下來。一天，徐德亮對“老九”說：“老九啊，你也長大了，我送你走吧……”這話是說給郭娜聽的。其實這一個多月來，郭娜一直像侍奉嬰兒般照顧“老九”，哪里再舍得扔掉它呢，但她正告徐德亮：“家里確實沒地兒了，不能再收養流浪貓了。不然，我真不知道是嫁給你，還是嫁給一屋子貓。”徐德亮耍貧：“那我就帶著咱家這堆貓兒們，下嫁給你吧。”

經過3年多的朝夕相處，徐德亮硬是把曾經無比怕貓的郭娜培養成了“超級貓媽”。

就像大方自詡自己是京城“首席名丑”一樣，徐德亮從不忌諱說自己脾氣壞。壞脾氣來的時候，他先是一通嚷嚷，然后呆在一邊一言不發，任郭娜怎么逗他，他都面無表情。郭娜也會吵、也會鬧，但徐德亮從不回應，郭娜便生氣地摔門而去。這樣離家出走幾次后，郭娜發現徐德亮依然固我，他的倔強無人能改，最后她只好給自己下臺階：“得，還是我退一步吧。”用徐德亮的話說：“她最多生5分鐘的氣，完了就像什么事兒都沒發生一樣，還反過來哄我。有這么一‘幼稚’女友，什么名啊利啊，都是浮云。”

大學畢業后，徐德亮就不再跟父母同住。和郭娜戀愛后，一到周末他就嚷嚷：“去看看我爸我媽去，買桶油或買袋子米啊。”頭兩回，他帶著郭娜一起回去看父母，后來這個任務就落在了郭娜頭上。“我懶得回家，也不懂得如何跟父母交流，而這方面她很擅長，所以把這討好的機會留給她。”郭娜從不抱怨，每次都照徐德亮的吩咐買米買油，然后獨自扛到他父母家。當然，每隔一個月左右，徐德亮也會以同樣的語氣吩咐郭娜：“你買點兒啥，回河北看看你父母啊。我太忙，你幫我帶個好啊。”

郭娜并不責怪徐德亮，她了解男友——經常站在舞臺上，平日里面對的人太多，有閑暇時就想一個人靜一靜，這對于創作也很有好處。離開“德云社”后，徐德亮依然很忙，他定期去“海淀相聲俱樂部”說相聲，去北京電視臺主持節目，去各地演出。空閑時，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寫書、畫畫，給情景喜劇《楊光的快樂生活》寫劇本，還有一屋子的流浪貓得伺候……

郭娜的工作朝九晚五，而徐德亮由于經常去外地演出，兩人經常見不著面。一旦哪天徐德亮有空了，他便早早在“人藝”附近的一家麥當勞快餐店等郭娜下班。“那兒的東西便宜，而且在那里呆多久都沒人給你臉色看。”兩人在那里一邊解決中餐、晚餐，一邊寫相聲，徐德亮寫一段就給郭娜看一段，郭娜要是樂了，通過；不樂，重寫。一些廣受歡迎的相聲段子，就是這樣寫出來的。

你心里得有人家，就跟心里有貓似的

很多朋友都不知道徐德亮和郭娜在戀愛，而且如果兩人同時受邀參加聚會，絕對不會一起前往。有一次，他們參加一個朋友的婚禮，各自隨禮。對徐德亮來說，倒不是怕被媒體曝光戀情，而是覺得這樣偷摸著戀愛，挺有意思的。也許是和貓在一起呆太久的緣故，他不知不覺間養成了貓的習性：悄無聲響地活動。

2011年10月，當收到徐德亮和郭娜的結婚請柬時，朋友們都大吃一驚：“你們什么時候在一起的？”在朋友們眼里，徐德亮脾氣倔、不浪漫；郭娜呢，身為“人藝”的舞美設計師，年輕漂亮，追求者眾多，完全可以找一個各方面都比徐德亮強的男人。但緣分就是那么妙不可言，因為貓，他們成了最佳拍檔。

雖然兼相聲演員、作家、主持人等多重身份于一身，但徐德亮掙的錢并不多。“就是掙得多，咱也很摳門兒，不會像有些人那么顯擺。”結婚戒指上，沒有奪目的鉆石；婚禮的前一天，郭娜帶著一幫朋友親自去酒店布置現場。

婚禮當天，徐德亮作了一幅名為《兩只大紅喜字下幸福的貓》的畫，送給郭娜：“我這個帶著8只貓的‘貓爸’，終于‘嫁人’了！”郭娜送給徐德亮一幅拳擊手套：“好好鍛煉身體，保護我，保護我們的貓，也保護我們將來的孩子。”

生孩子，成了二人婚后的一大任務。郭娜曾想過把貓寄養到寵物家園，這可要了徐德亮的命，他為此專門作了深入調查，最后得出結論：“吃涮羊肉感染弓形蟲的幾率，遠比養貓狗大得多。”郭娜不再說什么。為了早點兒當爸爸，徐德亮戒掉了抽了多年的煙，還跟每個朋友說：“我要封山育林了，你們得監督我！”

主持過無數婚禮的徐德亮，太明白婚姻是怎么回事了。他現在不僅是“貓爸”，還是丈夫。他說：“婚姻就是盡人事、聽天命，傻樂傻樂地過日子。”他還說，婚姻讓他朝前邁了一大步：“我以前無論到哪里，都沒有跟家人報平安的習慣。現在不一樣了，一天準給媳婦兒打3個電話。”

怎樣呵護愛情，才能讓日子過得幸福舒心？徐德亮答：“心里得想著人家，記得她今天穿什么衣服；天突然下雨了，你要想到她有沒有帶傘，穿的是不是太少了……你心里有人家，就跟心里有貓似的。”

編輯 尼尼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