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前枝葉婆娑的白楊在我面前的紙張上顫巍巍地跳躍,那些撕裂般的蹁躚的光斑在我的眼睫上跳起舞蹈,當我寫這些文字的時候,青禾的大大的微笑似乎像千百次的那樣又浮現在我的眼前……
重拾時光的碎片,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那個夏日。
1
青禾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仿佛從天上掉下來似的。面前的女孩梳著短發,穿著粉紅的緞子裙,光潔白嫩的面孔仿佛是溫潤的瓷器,優雅端莊一如天使的樣子。這初見的感覺與后來印象里她的形象完全顛覆。一看見我,便大大咧咧地向我伸出粉白的小手,聲音脆脆響響地道:“我叫青禾”,然后是一個大大的微笑。這番“開場”的自我介紹便使“天使”般的形象打了一個小小的“折扣”。
不能不相信“緣”,那天之后我們便廝混在了一起,形影不離,街上便有了一對“雙生姐妹花”。
2
稚嫩的“小心眼”里總會這樣想:“為什么我不是街頭小賣部家里的孩子?”為此,我和青禾時不時地去“招惹” 那個總是掛著鼻涕卻有吃不完的零食的小弟弟。總是在得手后還理直氣壯地揚言是“劫富濟貧”。
于是,童年的記憶相冊里貼滿了花花綠綠的糖紙。
3
從爸爸的包里翻出一塊綠玻璃,那鮮嫩的綠色如寶石一般,這足以使患“玩具缺乏癥”的我欣喜若狂,于是緊攥著這塊寶貝,頂著晌午的烈日,一路狂奔到青禾家里拿給她看。
展開手掌的時候玻璃上滾著暗紅的血珠,沿著手指的紋路交錯縱橫。
我們倆并肩躺在河邊的草地上,透過綠玻璃,太陽是綠盈盈的。
附近樹上的蟬不厭其煩地聒噪著,唱響只屬于它們的惟一的一個季節——夏天。
陽光把眼皮曬得滾燙,滿滿一眼的腥紅色。
4
我們并排走在鐵軌上,張開雙臂,像比翼的鳥兒一樣仿佛要在天空翱翔。青禾微微地閉起雙眼,凝視著伸向遠方似無盡頭的鐵路,幽幽地說:“有一天我會離開這里,到更遠的地方。” 明媚的天光仿佛暗了一下,接下來是一陣短暫的靜默,“那我呢?”我仿佛自言自語,眼淚幾乎掉了下來。“你現在是我的‘閨密’,以后是我的‘伴娘’,將來是孩子的‘干媽’。”她盯著我,白瓷一樣的臉頰上掛著頑皮卻堅定的大大的微笑。
我也破涕為笑,忘了她剛才說過的話。
5
火車緩緩地與我擦肩而過。青禾把身子探出窗口,向我舞動手臂。
“記得我說過的話,到時會來找你的,一定不要失約啊!”她依舊還是大大的微笑。“綠玻璃在你口袋里,記得想我!”我也向她揮著手臂,追隨著越來越快的火車。
火車漸遠,終于在視線里凝成了一個模糊的黑點,消失了。只剩下伸向遠方似無盡頭的鐵路……
這“精靈”樣的青禾,出現地那么突然,消失地那樣迅速。仿佛撫過面頰的一縷春風,你想仔細品味它的清涼與溫馨的時候,它卻去得無影無蹤!
但青禾不是風,因為有了她,我生命歷程中有了那么一段無憂無慮的時光!
忘不了那“精靈”樣的青禾,忘不了那大大的微笑!
(指導教師:田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