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總結會結束了,沒有鮮花也沒有掌聲,我們就這樣按部就班地跑回教室,像三年前剛來這個學校時那樣,臉上掛著隱忍的笑容。同桌們在收拾東西,手忙腳亂地在樓上樓下穿行。處處預示著一場盛大的離別。我猛然發(fā)現。我們再也不是一群小孩子了,那些沒有發(fā)酵的心情,還來不及繾綣纏綿,就只剩下眼前明晃晃的斑駁與喧吵。
安妮寶貝說,要始終保持敬畏之心,對時光,對美,對痛楚。仿佛我們的日子如一棵樹的簡單生涯,那些缺憾,那些不圓滿,我們忐忑但又統(tǒng)統(tǒng)避之不及。
高三了,我有千百條路,卻不能選千百次。一直期待的部分,叫做開始。心情被每天的忙碌替代,那些青春璀璨的年少,依然不知道還有多遠。縱使這世界如草色般青釉,我想也不會怪罪我的矜持與不安。
這般的恬靜,留給此時踟躕不前的季節(jié)。我的世界沒有變壞的青春,哪怕再遙遠的日子也可以把羞澀的愛恨癡嗔努力丟掉。可以素顏如水,亦可以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每一次,的用力揮手便注定要一個人走。心情變得異常平靜,不再關心窗外蹉跎的腳步,留住的快樂恣意生長,從不曾忘記最初的夢想。
周末回家,突然看到了青安鎮(zhèn)。這么多年不見,發(fā)現自己已經忘記很久了,莫名地出現在腦海里。竟顯得陌生。它并沒有想象中的破敗。也沒有飄落的柳絮伴著風車轉動。一群孩子嬉鬧著跑過小賣鋪。脆生生的笑聲散落在臺階前的門廊上。
那是我第一次認真注意到那些院落。在百無聊賴的午后,踩著熙熙攘攘的街道,仿佛我又是那個從小鎮(zhèn)走過的少年。原來時光拉長了,我們長大了。身后不斷有人站在我們曾經站過的位子。延續(xù)著一段肆無忌憚的故事。抬頭是高三,低頭是高三,月光已照亮滿地白白的霜,心里刻下的距離只能用一聲平仄無奇的喟嘆去度量。
霎時,我內心釋然,又想起不久前聽過的話:當我們看見樹茂密,影婆娑。綠色在枝丫間重疊彌漫,我們就會想——我們到底做了什么。然而,清水無香,平淡最真。被提及過的生活,那些白衣飄飄的年代,原來也是幸福的一種。
同一個車站,不同的天氣,我送走朝夕相伴的玩伴,沒有話語,沒有眼淚,只有相視而望的眼神。走在那條少年時期留下無數印跡的小路。一直努力追尋小路盡頭那些曾經的相約,曾經的感覺。若有所思的念頭散了就散了,等待的聲音一不小心變得云淡風輕,于百轉千回中,悄悄離去。放在心里的紀念通向不同的岔口,我們各自轉身,走向不同的世界,奔赴天涯,只為汲取彼此的溫暖。
2012年的歲月不會停靠,而我仍將掖起失落,踏上這甜蜜的旅程。
編輯/梁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