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2月9日,藝術家王璽的個人作品展“和其光,同其塵”在廣州5 Art——五樓空間開幕。成立于2010年的5 Art致力于推薦新一代青年藝術家,本次展覽是畫廊的第5次青年藝術家個展,也是王璽的作品第一次全面的展示。展覽將持續至2012年2月18日。
和今天的大多年輕藝術家一樣,受過嚴格的學院派教育的王璽也練就了熟稔的繪畫技巧和語言招數。畫面告訴我們,他所處理的更像是風景繪畫的問題。但顯然,與西方傳統風景繪畫不同,他更在乎的是面對真實風景或自然景觀時候的即時性及其“新鮮感”,或者說,是對其視覺乃至整個身體的反應和刺激。在這個意義上,盡管單從畫面,的確很像寫生風景,但實際上,與其說是風景寫生,不如說是一種“內心的風景”。
在王璽的繪畫中,我們既看不到純粹的形式主義,也看不到全然的后現代話語。與現代主義不同的是,他的形式自覺更多體現在對于畫面空間、風景層次的分隔與安置上,特別是他對于大片塊面的拼貼式處理,實際上也是為了將縱深的透視空間平面化。同樣,他更沒有沿襲寫實主義那一套。很多時候,他通過一種虛構和想象的空間設置將原初的層次打亂。
不過在我看來,其畫面的視覺效果并非源自形式與空間,而是獨特的光感。我不知道畫面中的這種獨特的光感源自哪里,但有意思的是,這種藍色的基調背后,光感不是一個確定的自然存在,它既像是一種月光,也像是一種日光,包括近作中的灰色調,亦復如此。對此,我寧可解釋為,正是這種處理方式,“模糊”了兩種自然光的邊界,也“模糊”了我們對自然本身的認知。
看似風景,實非風景。毋寧說,王璽處理的是空間虛構意義上的一種地景敘事。不同于淪為風情的風景繪畫,也不同于被意識形態化的“大地藝術”,“地景”在這里指的是一種相對中性意義上的地表景觀。換句話說,之所以稱其為“地景”,也是為了與前面兩者區分開來,而更強調內在于其中的個體意識。
王璽的創作更多來自日常生活中視覺截取或感官記憶。因此,在繪畫形成過程中,經過了兩重、甚至多重視覺圖像的轉譯。他常常使用相機拍下其所看到的瞬間畫面,于是攝影本身就是一次圖像的建構,在這個過程中已經形成了一次敘事。復雜的是,今天的數碼攝影意味著圖像可能還要經過另一重處理。而至繪畫時,又須另一重語言轉化。以至于,我們已經無法洞悉“圖像”(或攝影)底本,更無法回到鏡頭所對準的那片實景。
繪畫是一種內心的空缺,或,是一種時間的溢出。對王璽而言,繪畫既是目的,也不是目的。說白了,他實際上是想在繪畫與自我之間或之外尋找另一種可能,而這樣一個可能,才是真正的繪畫。因此,真正的繪畫恰恰在(我們通常所理解的)繪畫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