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嶽：大學無垠

“調皮的孩子有福了。”“那些有愛好并且嘗試了愛好的人是有福的。”

從“有福”這樣的用語中，才能覺察到袁岳是一個基督徒。這是他在“有限的生意人、玩票的主持人、兼職的講師和算不得正經的專欄作家”之外，不太為人知的一個身份。

事實上，袁岳在1990年確認信仰，兩年后才籌建零點調查公司。

基督徒的身份對他的一個影響是：各種事務“做好了不是自己的功勞，做壞了也沒你的事，”他說，“我們只是總經理，上帝才是董事長。”

袁岳一身黑色西服，白襯衫半袒著，標志性的光頭和笑臉，如傳聞中的語速極快，反應極快，對采訪者問題的質量要求嚴格。

這是今年首期飛馬旅“賽馬會”的籌備現場。一匹毛絨大馬的皮囊扔在地上，明天它將動起來，成為會場的吉祥物。

作為由零點袁岳、新東方俞敏洪、攜程范敏等國內頂級服務業企業家共同發起的首家創業項目支持機構，飛馬旅致力于創新服務業，“為這些領域的創業好馬插上翅膀”。第二天將迎來2012年第一期“賽馬會”，初期申報的1200多家企業，經過八個多月的“淘汰賽”，20家服務業創業新星脫穎而出。

飛馬飛馬，飛速之馬。“服務業中同一個模式的企業就是比速度，像人人網學Facebook，卻比它先上市，并且就在美國。”袁岳說。

會場門口的四塊觸摸屏正在試運行，他一個個點過去，試試有無問題。“我上次跟人推薦了這個大屏，它有全息影象的效果，非常逼真。”制作此大屏的麥啟科技是本次賽馬會的參選企業之一。

麥啟科技可代表本期飛馬旅申報企業的新特點：B2B服務意識增強；自主設計自主品牌多；技術含量提高。

在袁岳及“飛馬諸君子”的設想中，飛馬旅將成為服務業的詮釋者、代言者、領導者。

天生商人

過去的采訪中，當被問及各種身份中哪個給他帶來的回報最豐厚，袁岳回答：

“生意人！我的專業是做生意，其他都是業余玩玩。”

的確，采訪中他的話頭時不時回到生意：第二天的賽馬會。

作為飛馬旅對本年度意向簽約企業的最終評審性活動，賽馬會上，每家企業將做十分鐘的陳述，經過評分、投票，再淘汰三、四家，預計最后其中六、七家成為“飛馬之星”，七、八家“飛馬之駒”，即由飛馬旅簽約扶持，星駒企業各自以“微股份”置換飛馬旅的服務資源，飛馬旅對于“飛馬之星”投入的資金規模更大，模式更齊全。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賽馬會后，對于沒有達到飛馬星駒要求者，我們也保持聯系，他們可以參加一年多的培訓活動，我們進一步考察。天使投資人也可能進行前期投資。”

賽馬會的評審團由企業家、投資人、創業者組成的評審團，飛馬旅占70%的投票權。創業者則包括上一年的星駒企業——“大家作為服務業的創業者，需要互相認同。”

袁岳不厭其煩地解釋這些，表現出作為飛馬旅首屆“旅長”的十足耐心。

他對服務業創業苦口婆心的詮釋，在博文的題材選擇上可見一斑。

從“服務業創新七大趨勢”、“服務業革命四大障礙”到“服務業創業的特點”、“新一代服務創業的強弱”、“服務革命時代的終端媒體”“前沿服務業的創業同伴”……這是他的“服務化思路”，也是談論其他問題的出發點。

當他用“平衡中得到的收益”來說明“幸福感”時，不得不承認，這是一位天生的商人。

不止如此，商人袁岳倡導的是“健康生意”。

“是的，我們知道很多看起來正當的商業口號是虛偽與表象，但是我們是不是說中國的工商社會就不存在或者沒有這樣一種追尋健康化的內在力量呢？或者說我們是不是有必要在發掘的基礎上光大某些我們內心深深認同的健康的價值體系呢？”

不必回答的提問指向袁岳心中的某些情懷。

籍貫南通的袁岳，奉清末狀元、第一代實業家張謇為精神導師，學習他重視實業、教育與社會互動發展，學習他保存實時資料，為將來留下可追索的歷史痕跡。

作為一名“92派”企業家（指1992年在鄧小平南巡講話的影響下離開國家機關經商從業的一批創業者），他給這一群體總結的特點中有這么一條：善于賦予自己選擇的事業以理想化的意義。

“我們是一支年輕熱情的務實的理想主義者構成的隊伍，我們希望在成全飛馬星駒與他們的投資者的過程中，成就我們的自我價值感。”

他覺得“每個人可以透過自己的努力建立一個微小的社會網與社會連接，形成一個心理意義上的微小國度”。

現實中，袁岳四處尋覓合適的海島，希望有一天能做一個小島的國王。

平民高管

上海電力學院大二學生李映武，在今年8月30日作為袁岳的“一日助理”，貼近他的工作、生活。這一天的安排如下：

早上7—8點，飛馬旅巧克力吧，天津電視臺專訪；10—11點，蘇州，“健康4+”1政府評審；下午2—4點，上海，浦東新區政府社會建設領導干部講座：“社會管理創新之道”；樓下咖啡廳與潘主任溝通項目合作；晚上6點30，與彭總晚餐敘。

李印武感慨高管日程之緊湊，并仔細記錄了袁岳的只言片語：“飛馬旅不是孵化器，她是只小雞；賽馬會是伯樂，不是孩子的爹娘；活著我們可以做很多事情，如果只去做一件事情那是平庸……”在這一天的總結中，他將袁岳稱為“我最好的老師。”

零點青年公益創業項目發展中心（YES）將高度社會化的青年標示為“黑蘋果”，“高管一日助理”是黑蘋果的青年行動之一。它讓涉世未深的年輕人接近企業領導人，觀察他們的行為模式，思考自身的人生道路。

黑龍江大學的吳新光也于今年8月，當了袁岳在哈爾濱的一日助理。他特別提到一個細節：“開好會后，跟袁岳老師在賓館收拾東西。桌上有兩個蘋果，他就給了我一個。我都舍不得吃。”

吳新光已畢業三年，如今自己創業，辦了個影視傳媒工作室。他從“頭腦風暴”節目中認識袁岳，羨慕他“雜家”式的生活方式，創業方面也受其鼓舞。

上海電機學院的劉偉以關注自閉癥兒童的“天使的禮物”項目報名參加YES活動。他稱袁岳為“老袁”。“老袁作為董事長是很遠的，認識了覺得很近，沒有架子。我也接觸過俞敏洪、樂嘉等等名人，都不像他這樣……名片隨便發，郵件三天之內必回……為什么他愿意幫助年輕人？因為他也是這樣走過來的。”

袁岳自1997年開始研究80后，2007開始關注90后，鼓勵青年創業要有“向死而行的奮斗心態”，還有《我的江湖方式：袁岳致青年書》出版，把他歸為“青年導師”是很容易的。“導不導，那是人家在說”，他回應道，“看到挺有意思的東西我就寫，客觀上有導的作用吧，我沒這想法。”

袁岳沒有架子，這也是合作伙伴的共識。

“他思維快，涉獵廣，跟你聊天馬上就能談到怎么幫到你。”香約品牌的創始人羅雁說。

這個2003年創建的商標，2010年才借世博之風由國外轉入國內市場，標榜“上海名媛文化”。

試用了香約的甘菊味香膏后，袁岳建議其推出男性產品。他對“香膏”這種材質贊賞有加：“在香水、香粉、香膏中，香膏最古老，味道適合中國人，便于攜帶，盒子也可以有各種造型。這家企業做了兩年，成長空間大。”

本次“賽馬會”上，香約被評為五家“飛馬之星”企業之一。

“我很喜歡《燃燈者》里說道周輔成先生是很推崇‘平民性’的，他以為平民性乃是普通人性的基礎，而我最多也就是占了平民性這一條，體驗過人性常理，也推崇人性常理，面對權威者不自卑，面對鄉親鄰里不自傲，讀書想事，也是從大眾習性推想，最不喜歡趨炎附勢。”

袁岳的親和，除了“平民性”使然，大概還有兩個原因。

一個，作為服務業的領軍人物，他提倡“服務意識”、“謙虛與樂意”的“服務人格”。“服務業需要特別地站在對象的角度思考問題，能夠把設身處地做成一種專業的工作思維與服務流程，把很多人看成受委曲與為人作嫁衣裳變成一個創造價值的過程。”他調侃從事服務業者都是“賤”人之才，同類相聚便可形成“生態互動”。

另一個，袁岳特別注重“關系”的構建。如其博士論文關于“社區動員與社區關系重建”；推動飛馬旅發展的原因除極大的興趣與信心外，更是出于一種“將服務業創業更好地與資本和其他社會資源結合”的探索；“黑蘋果”則積極培養人的社交技巧。

對此，他說：“美國人最先使用‘社會資本’這個說法，即同一個人掌握同等資源的情況下，單一個體實現增長的可能性低。美國人用網絡方式使規模增大，刷屏就是洗腦……過去人與人之間是自然關系，現在是聚合關系，利用關系整合資源的模式改變了。這是自然的道理，一些人認識不夠，另一些人行動不夠。80后、90后網絡能力強，關系能力不夠；傳統中國人關系能力強，網絡不強。兩個都有就強了。”

“左手黑蘋果，右手飛馬旅”

“如果你是一條小魚，在你被放到河流里面的時候，你很快就會學會怎么找到食物，怎么找到伙伴，怎么找到對象，怎么繁殖下一代，你在岸上的魚缸里也許永遠也學不會。”

袁岳用這比方來說明青年“社會化”的必要性。他批評“太多的人知識分子與權力分子，把世界的實質知識與資源看得比較重，而把溝通與動員的技能看得比較輕”。零點青年公益創業項目發展中心（YES）試圖彌補這不足。

湖南株洲的廖熙田正上大四，他的團隊在YES申報的公益項目名叫“興農之翼”，致力于“農村信息化推廣、縮小城市與農村之間的‘數字鴻溝’提高農民文化素質，增加農民收入水平，具體為農村電腦普及，對農民朋友進行電腦基本操作的培訓，幫助農民兄弟改善生活條件，引導農民朋友更多接觸互聯網，并通過互聯網理解相關的農業種植技術與農產品市場的行情并將自身的供求信息通過網絡傳輸給全國各地甚至是世界各地。”

初期目標有三個：將醴陵市浦口鎮仙石村打造成為醴陵市首個電腦村；建立一個村級電腦維護服務點； 通過免費培訓使得家家戶戶至少有一位“電腦達人”。

活動開始前，廖熙田以為最大的困難是教學設備——電腦哪里找？通過村委會聯系本村小網吧暫時借用后，他在村里貼海報、放廣播以宣傳。培訓的第一天，沒有人來。第二天，來了三個家庭。于是想出個辦法：組織三個晚場的“民星演唱會”——讓鄉鄰們上臺唱卡拉OK，算是拉攏關系，也叫大家明白這幫學生伢子的好意。村民出乎意料得踴躍，250多人參加！培訓班總算辦起來，雖然多是暑假中消磨時間的孩子，他們來網吧學習如何運用搜索引擎下載歌曲、如何使用QQ等聊天軟件。后來，這個“網絡服務中心”挪到村里一間棄用的老房子中——網吧畢竟要做生意——他們動用YES補助款（總共8900元，第一期支付40%計3560元）的大部分，購買了三臺舊電腦。

暑期將盡，開學后誰來維持服務中心？廖熙田返校辦了入學手續，又回村留守。“大四也沒什么課，就當實習吧！”他說。畢竟不是長久之計。“發現問題”和“解決問題”之間的鴻溝猛然橫在眼前，他有點緊張。YES為他們的項目提供了全程指導和宣傳，廖熙田還渴望能有專家給他們講講“對公益的基本認識”。

這類公益創業活動，袁岳意在培養青年人的“創業家精神”，即“面對問題與風險的擔當精神，面對機會與新知的探索精神，對于人群的推動熱情，在團隊化方向的領導積極性。”更重要的是，不跟風不盲從，“在眾多的可能性中以自己的模式劃定屬于自己的機會。”

談到黑蘋果與創業的關系，袁岳指出，做黑蘋果是公益意義上的一種創業，對于將來從事商業，是非常實際的創業要素訓練。

公益與創業的結合，亦即黑蘋果與飛馬旅的聯系。袁岳稱自己是“左手黑蘋果，右手飛馬旅”：“我希望飛馬旅企業都是一開始就能積極介入到社會公益中，培育自己的正直精英與關心社會的秉賦；而YES黑蘋果在青年社會化方面的努力，也讓未來的新企業有了更多積極合用的新人才。”老一代企業“原罪—公益—贖罪”的模式應該就此摒棄。

黑蘋果加飛馬旅，這種資源整合的優勢，正是YES面對其他公益創業團體能自信滿滿的原因之一。

YES的另一個優勢在于善于利用新媒體。比如通過微博在各個城市召集“閃聚”，擴大社交圈。對于愛“宅”好“圍觀”的80后、90后，袁岳并不想強制改變他們，而是調整溝通方式，比如以線上交往彌補線下社交的不足，用新一代的參與模式彌補老一代的傳統行為模式的遲緩與滯后。

當電腦屏幕那邊的陌生人懷著好奇與沖動從城市的各個角落聚合、邁開社交的第一步，一種公益社會動員的可能正在萌生。

“生態化”努力

YES成功的公眾動員彌補了“傳統的公家意識主導下的官方背書公益”。在為公益資源整合找到新路徑的同時，袁岳也需要處理民間與官方如何協作的問題。不僅是公益，在他所從事的服務業、咨詢業，官方始終是一個重要的對話者。

政府對服務業支持的“不給力”，是袁岳常談的一個問題。

為何不給力？推動服務業發展不如推動其他更傳統的產業那么實惠；服務業不容易判斷其發展潛力，也不容易約束在自己的地盤；服務業發展所要營造的生態的開放性特征不適應以地域劃分的行政工作模式……

袁岳在博客上成分縷析“當前經濟發展的悖論”，勸說政府服務要有風險與整體收益意識，讓城市不只是資本活動的中心，讓普通居民不必為飛躍的生活成本埋單。他也愿意為政府提出更新血液的錦囊之計：建議大力改進公務會議與會務開支，建議以普遍減稅、透明預算、民生投入為核心形成政府公共體制的革新。

批評是必要的，政府有所作為時，也不吝表揚。

2011年11月22日，一個由零點發起、涵蓋政府、企業和媒體的全方位民聲獎項——“金鈴獎”頒獎大會召開。其中的“傾聽民意政府獎”，是零點為政府頒發的獎項。最終“南海區新聞辦”微博以其持續性、廣泛性和落實性等特征榮膺“開誠布公獎”。南海區新聞辦“對民意的尊重同時也激發了老百姓的問政熱情，使得南海市政府的公共服務更具民生支持力。”

傾聽民聲者與探索民意者之交流匯集，將互勵彼此，“在政府部門、企業單位、媒體之間形成一種合力與氛圍，形成一種有利于民聲發出、對話的社會生態環境。”

所謂的“生態化”就是研究某個問題點的時候，“我們需要上下左右的很多資源條件的配合，才能很好地展開。”

不僅是大環境，零點內部也需要“生態化”，也就是自身業務與公司整體業務協同發展的意識。“當大氣候還不完善的時候我們就要去創造小氣候，而且把小氣候當成一種關鍵的競爭力去操作。這是身為知識服務機構領導者的一個眼光，而在這個體系中的運作者則要懂得充分利用與使用好這個生態條件。”

袁岳不贊同一味埋怨體制的人，虛無主義不是他的取向，“審慎樂觀”才是長期立場。他也為其樂觀提出充足理由，即看到問題背后“創新與機會空間的新隱現”：“因為社會矛盾而會需要社會管理創新，因為文化危機而需要文化事業創新，因為公共預算混亂而需要公共預算透明，問題到了原來的方法不能解決的程度才能帶動進步的機會與空間。”

總之，“這是一個實干家機會更多的時代，需要我們本身在新知識、新見識、新能力與新能量上有所準備。”

“大學無垠”

七歲開始寫詩的袁岳也從小畫畫，畫多了就形成素養，他自稱“在構圖方面有一套”。成年后的袁岳成為當代藝術收藏家，風格上偏愛先鋒藝術。前幾天剛拍下了馬良的一幅攝影作品。

他收藏的藝術品多來自國內，因國外藝術品的市價被高估了，風險比較大。“大部分人只是追著買，被操縱的市場是沒什么好玩的。”

收藏品主要是欣賞之用。通常他在拍賣會上以市價的三分之一、四分之一拿到。在這些拍賣場合，“看不懂”的當代藝術品往往被低估，書畫則被高估。公益拍賣會幫助他收了不少好東西，最昂貴的一次購入有百來萬。

當被問道“最喜歡哪個作品”時，他直搖頭：“我不能回答‘最喜歡’這種問題。我喜歡的太多了。這種問題只能問偶爾看書的人、只收藏三幅畫的人……我太多了。”

收藏藝術品對于他只是“玩玩，沒有風險。順便干干公益。”這方面與干企業的“道道”差不多。

袁岳認為許多事情都能找出門道，關鍵在于保持好奇心。“好奇了才張望、挖掘。大部分人不知道好奇心的價值。普通人二十歲左右就不行，大學生已經太衰老。”

好奇心來自童心。袁岳引《圣經》中所說的“人若不能變成小孩子的樣式，就斷不能進天國。”來說明童心之寶貴。而父母對于扼殺童心負有責任。他為父母寫了一本書：《調教—獨生世代的新親子之道》。

“家教太重要。父母以愛的名義害死了多少孩子，我指探索能力方面；。還有老師，以教育的名義——這么兩刀下去就不行。如果父母打半天、學校打半天沒打服，這不聽話的孩子就是有福的。因為能做首席的就是自己這一刀沒下去的人。自宮三刀就沒戲了。”

許多人是從袁岳在新浪博客的“今日感慨”開始認識他的。“我寫博客、寫專欄，都是有感而發，不寫命題作文。肺腑之言一定能感動人。人心很簡單。”

“最近一次被感動是什么時候？”

“任何時間。感動不是了不得的事，感動是真誠的對話。當你問什么時候被感動，就知道你沒被感動。”

第二天上午袁岳將在賽馬會上做一個開場演講。照例是即興，最多列一個結構提綱。對演講的要求是“要感動人，要讓人感到價值和意義。”

感動無處不在，靈感也無處不在。

而新靈感來自“新自己”。“有的人懶，有靈感跟沒有一樣。有的人本來就沒有。讓一個死人說話是很難的……一個活死人的社會是悲哀的。浮躁的年輕人不是罪過，年輕人幼稚天真、認識不深，很正常。活死人不正常。”

研究過富豪、民工、乞丐、垃圾幫、小姐、嫖客、艾滋患者、同性戀、公益人、80后、90后等群體的袁岳，無意做“公知”。他對社會的態度是“無建設，不批評”，因為“有所批評就該有所行動。”飛馬旅、黑蘋果都是行動。黑蘋果群體已從大學生、白領擴展到了農民工。

袁岳深信“改變世界就是從做小事開始”，微小的力量適合這個服務革命的時代，“這是一個更需要講究與精細的時代，也就是更需要專業化的時代。”

采訪的最后，不免要問問袁岳如何實現“多重跨界”。

“跨界是自然的。世界本身無界，‘界’是因為腦中有界。界里干的都是小事。界太多，東西就不自然。”

“大學無垠么。”他說。

盡管這么說，他還是得承認：服務本身，“是一種跨界的藝術”。

“跨界的無界者”袁岳近期嘗試的角色是演員。五一期間，他參與拍攝了飛馬旅與優酷合作的創業劇《遍地黃金》，在戲中飾演一名啟發青年創業者的匿名天使投資人。可謂本色出演。

身份重重，也得回到最初的那個。袁岳在夏末抽空回大豐老家，和一家老小嘮嘮家常，討論老母親的贍養問題，做回乖兒子和好兄弟。他在博文里說到要為二嫂尋覓治風濕的藥，很快就有粉絲提出藥物建議。

這是零點研究咨詢集團成立的第二十年。站在開創民調與信息發展前沿的零點，“不僅致力于成為中國的知識服務標桿，更積極拓展服務于中國資本與影響力輸出的知識服務商”。它的目標是成為首個源自中國的全球信息咨詢品牌。

零點的創始人袁岳，服務業革命時代的先行者，也以自己智慧、理性、親和、從心所欲不逾矩的形象，詮釋著“零點”之名：不正不負而為零，不上不下而為HORIZ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