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美國夢：論達米恩·查澤雷的電影創作

朱鑫輝

【摘 要】達米恩·查澤雷是《爆裂鼓手》和《愛樂之城》這兩部美國電影的編導。他繼承了好萊塢善于講故事的傳統，并且將故事的展開建基于現實生活之上。他的人物不再是善惡分明的類型化人物，而是具有更復雜的內心世界和情感失落的真實的人。他的電影沒有眼花繚亂的特技效果，卻具有直抵心靈的“影像奇觀”。

【關鍵詞】新好萊塢傳統;黑色美國夢;敘事性影像奇觀

中圖分類號：J904? ? 文獻標志碼：A? ? ? ? ? ? 文章編號：1007-0125（2019）04-0126-01

達米恩·查澤雷是《爆裂鼓手》和《愛樂之城》這兩部近年口碑頗佳電影的編劇和導演。他的電影是一種“修正式”類型電影創作。他仍繼承了好萊塢善于講故事的傳統，但力圖為故事的展開深植現實土壤。一言以蔽之，即娛樂的外表，現實主義的內里。

一、黑色美國夢

達米恩·查澤雷的電影是關于夢想的，只不過這夢想的底色卻是黑的。面對記者采訪，導演如是說：“我一直覺得自己是有野心的人，死心塌地地去追求某個夢想或目標，直到它實現為止，即使不知道它到底能不能實現。我和夢想家是有共鳴的。”但同時，達米恩·查澤雷電影又不同于尋常美國類型電影的夢幻現實，它更關注主人公在追夢過程中的艱辛和不易。《爆裂鼓手》的主人公叫安德魯，懷揣偉大夢想，意圖成為最偉大的爵士樂鼓手之一。為此，他在嚴師調教下，廢寢忘食地練習打鼓，手掌上磨出厚厚的老繭，甚至為了更加專心的練習，他主動和情投意合的女友提出分手。這是個為成功而可以放棄一切的追夢者。《愛樂之城》的主人公是潦倒的音樂家和籍籍無名的小演員。影片中的米婭試鏡失敗、個人獨角戲演出失敗、工作處處碰壁。她甚至一度放棄夢想，逃回老家。追夢的過程充滿各種折磨、孤獨、受挫、難堪。這也正是夢想背后黑色的一面。主人公的經歷其實是導演本人經歷的反映。查澤雷導演畢業后，去好萊塢追尋電影夢。初出茅廬的他四處碰壁，沒有人看好他的劇本，投出去的稿子石沉大海。有時他拿著劇本直接去找制片人，卻被當場轟了出來，甚至他的劇本都被列入黑名單。“我那時感覺自己快崩潰了，覺得自己的電影生涯就像堵車一樣，進退不得。”

二、偏執的追夢者

查澤雷電影中的人物更像是現實中的蕓蕓眾生，他們無一例外的都擁有一望而知的共同氣質：對理想的偏執追求。查澤雷導演說：“我想借別的人，講別的故事來表達自己。”①可見，查澤雷導演一直都是借他人的酒杯澆自己的塊壘，他的人物一直都是他本人的“代言人”。《爆裂鼓手》的男主人公安德魯是個偏執的追夢者。他出身于一個普通平凡的中產之家，他夢想成為最偉大的爵士樂鼓手之一。為此，他甚至放棄女友追逐夢想。《愛樂之城》中的米婭同為追夢者形象。米婭是個混跡好萊塢的小演員。她聰慧美貌，頗有才華，能編劇能演戲，她的理想是成為一個劇作家和話劇演員，但她的劇本卻在市場遇冷。她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他們都是“追夢的傻瓜”。

三、敘事性影像奇觀

對主流電影來說，奇觀已成為一種不可或缺的構成要素。查澤雷電影同樣注重對奇觀的營造。“在現代電影語言中，所謂奇觀就是指那些與敘事情節沒有必然聯系的純粹的觀賞性畫面。它既包括自然景象：流云、飛虹、蒼山、漣漪;又包括人文景觀：性愛與暴力;同時還包括已經嬌艷化并被物化為觀賞對象而作為景物編入影片敘事鏈中的電影明星。”②查澤雷電影中的奇觀是一種人文奇觀，是《爆裂鼓手》中的音樂演出場面，是《愛樂之城》中美輪美奐的歌舞場景。對查澤雷來說，各種類型技巧的借鑒使用，更多的只是一種包裝技巧，只是為了使電影能夠為觀眾容易接受的修辭策略。他的電影的內核實質是現實主義的。正如沈義貞先生所論述：“如果把美國電影史拿出來梳理一下，就會發現好萊塢電影史上所有的電影，它都是娛樂的外表，現實主義的內里。或者說，好萊塢所有優秀的經典影片，都是類型片的外表，但其內在的精神都是現實主義的。”③

查澤雷導演對好萊塢古典傳統有吸收也有揚棄，吸收其合理因素，揚棄其落伍元素。只有精美華麗的藝術呈現，才能使電影成為真正優秀的創造。它的內在必須灌注具有人類普遍意義的“思想”和“情感本身的力量”，這才是電影成為真正藝術的根本。查澤雷電影即是如此。

注釋：

①如今編譯.隨著奧斯卡的結束，好萊塢決心逃離現實[N].中國電影報，2017-3-15：014.

②賈磊磊.電影語言學導論[M].北京：中國電影出版社，1996：63.

③沈義貞.現實主義電影美學研究[M].南京：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12：24.

參考文獻：

[1]張涵瑜.達米恩·查澤雷：我只是是個追夢的傻瓜[J].世界文化，2017（4）： 21.

[2]路易斯·賈內梯.認識電影[M].北京：北京聯合出版公司，2016：367.

[3]郝建.類型電影教程[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11：42.

[4]賈磊磊.電影學的方法和范式[M].北京：北京時代華文書局，2015：163.